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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小心駛得萬年船

  馮梓在浮戶村的海邊土地本並不適合建鹽田。此處灘涂是泥灘,但他今此處有土地,只能是在泥灘上填上紅泥壓實了建成鹽田。


  且若是按照後世那般建鹽田,他便需要先建海堤。那費工費力不說,卻多颱風,建了海堤,未必能低於颱風。故而他只是在高出建了鹽田。


  如此一來,他自然無法以納潮的方式灌進海水。只能是提水。


  他在海邊挖了幾口打井,又命人製作了鏈斗水車,用牛提水。


  過得四月,海水沿著木槽流入鹽田。雖然速度慢些,但也算是成了。人工也不算太貴。


  此時,官府的鹽田也已經選好地址並且開建。馮梓作為經略府的鹽司主簿,自然也要管一下事。


  官府的鹽田距離馮梓的海灘不遠,便在南邊一里多地。浮戶村的青壯都去建鹽田了。馮梓請了十餘個老人幫忙趕牛提水。而婦孺則幫他在用石灰水浸泡過的池塘中將發芽的蓮子種到塘中。


  馮梓還請浮戶村的婦孺種植桑樹。


  這日柳恆騎馬來到鹽田。看建鹽田的浮戶忙中有序,便知他們有經驗。看了一會,便也不再看著,他問隨從:「可知馮三郎何處?」


  「馮主簿正在他的魚塘中種桑。卑下這便去請馮主簿來。」


  柳恆聽說了,便想起馮梓提及過的桑基魚塘。桑基魚塘、自然要種桑。他馬上說道:「不必。隨我去看看!」他正要看看馮梓是如何做這桑基魚塘。


  柳恆還沒尋得馮梓,途中路過馮梓的鹽田。他見到平整的鹽田中,一些已經灌滿海水,而一邊嘎嘎作響的水車將海水從水井中提起。海水沿著木槽留到鹽田內的水渠。海水被灌進鹽田中。


  這雖仍未見到鹽,但海水能煮鹽,柳恆卻是知道的。且鹽水晒乾后能出鹽,長公主也是親驗過的。這些海水若被是晒乾,該能出多少鹽?


  柳恆雖不知海水需要多久才能曬出鹽來,然總比煮鹽省力。


  他此時更想問馮梓,這鹽田一畝能得鹽幾何。


  馮梓正教人將桑枝扦插到塘基上。這塘基撒了石灰,也該將其中酸性中和。雖然土質貧瘠,然而等來年池塘底泥撈上,這塘基就要變成肥泥了。


  柳恆尋到馮梓,張嘴便問這海鹽產量。


  馮梓暗地算了一下,說道:「若是進水半尺,一畝可得四十石左右。」


  「晒乾半尺水需要幾日?」


  「此事,誰也沒定數,若天公作美,或許半月便可,若天公無成人之美,一年都可能無法晒乾。」


  柳恆聽他如此說,也便不再問了。他又見那些婦孺將桑條插入土中,而池塘內有人彎腰不知在做甚。


  他撫須問:「子瑕,塘中之人可是在種蓮?」


  馮梓頜首,道:「確是種蓮!」


  柳恆心想馮梓要種蓮,這未必不是福州百姓生財之道。這蓮子種出來也是能賣錢的。他又問道:「塘中可是要養魚?」


  「自然是要養的。」馮梓指著塘基,說。「長吏請看,桑樹重的不密,其間還可種草。種草可以喂草魚。再養數種魚,吃水藻、小魚小螺。魚塘中便可養上數種魚。還能種蓮收蓮子、收藕。」


  他說罷又指著塘基說:「魚糞、蓮葉腐爛落入塘底化為塘泥。來年將塘泥翻上塘基。塘泥肥,可養草、養桑樹。草可餵魚;桑葉可喂蠶。這桑基、魚塘,可相輔相成。」


  柳恆緩緩點頭,說:「此法確可使不宜耕種之地變廢為寶。」在柳恆眼裡,若是可以耕種,那自然不能用來做這桑基魚塘的。


  馮梓也沒想讓人將農田變成魚塘。


  此時還不是未來養魚比種糧收入更高的時代。糧食方是保證一家溫飽的關鍵。


  在此時,一家若是能存下一家三年口糧,便可是做小康之家。只要有糧,不犯兵禍。不管年景如何,大抵都餓不死。


  若沒有糧食,或糧食賣錢存起來,一旦飢荒,當初一擔糧賣得的錢,恐怕買不到一斗糧。故而銅錢也好銀子也罷。那都是身外物。


  就普通百姓而言,糧食才是硬通貨。雖然糧食保質期甚至比布匹才短,卻是百姓的根本。因此農田便是百姓的民根子。如何能開挖成魚塘?

  柳恆又道:「子瑕可願將此法授予百姓?造福鄉梓?」


  「自無不可!」


  馮梓笑說:「只是福州卻不適合推廣此法。」


  「多一戶按此法施為,便多一戶收益。那便是好事。」


  馮梓又說:「或許在山間可以築水蓄水形成山塘。山塘邊上也可以中桑樹。雖無法與平地比擬,卻也比平地有兩利:若是多雨季節,可以攔截雨水,減輕河流水量。旱季,則可以保山塘周邊農田灌溉用水。」


  「只是,山塘若漫堤又危害太大。」


  「可預設泄水口。水位一到,水流則從泄水口泄出。泄水口以木槽引水,水流便不會沖刷堤壩。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水壩必須牢固。若水壩修築有缺,則百害無一利。一旦決堤,為禍極大。」


  柳恆沉吟道:「如此,某先回去與眾位同僚相商。」他覺得馮梓此議,好處也是有的。


  馮梓也不再說。


  柳恆也不再說山塘的事,只說:「子瑕,我聽說你莊子還用了新農具。」


  馮梓聽他這話,卻沒奇怪。他雖然沒讓人張揚,然而新犁早送到福州,柳恆還讓人仿製。只是福州缺鐵,新犁犁鏵卻不能像新犁那邊全用鋼鐵。


  柳恆說的新農具,定然不是說新犁。而是那些鋤頭、鐵鍬。


  他遲疑道:「柳長吏,我朝鹽鐵官賣。但我自客商中得到這鐵農具,可算違法?」


  「若說違法,卻也不算。你雖購得鐵器。但均是農具,並非兵器,也並未拿去打造兵器。只不知那客商可供多少農具?」


  馮梓再度遲疑,說:「也不多。」


  真箇世界古代的冶鐵技術都不高。鋼更加是少,製造兵器都不足。而鐵少多一些,卻太軟,製作成農具也不好用。


  朝廷禁止民間冶鐵,是防備造反。而農具的鐵也是能用來冶鍊成兵器的。


  馮梓心中有顧慮,卻也不敢說自己可帶來不少的鋼或鐵。若是有人造反,那些並且出自他手中,他會否收到牽連,也是難說。


  柳恆看他神色,便知他這話不盡不實。他沉吟片刻說:「若那客商能多運農具來,你先盡收下,只要手下后,送來經略府。經略府定然按價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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