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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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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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掌柜眼睜睜看著馮梓被衙役帶走,然後便急忙讓夥計備車,趕往長樂縣公府。
他趕到縣公府門外叩門,見到門房拱手說道:「鄙人姓裘,乃福聚來掌柜,奉我家姑爺馮郎命前來求見縣公夫人。」
那門房聽說姓馮。就他所知,敢來縣公府求見的,姓馮的就一個。他連忙問:「可是馮子瑕馮先生?」
「正是!事關皇室威嚴,故而唐突求見。」裘掌柜小聲說。
「某這便通報,裘掌柜稍後。」門房也是個精明的。馮梓曾在縣公府住了十餘天,聽說還挺得長公主看重。馮梓派了人來說事關皇室威嚴,若是因為他的怠慢出了事,他再粗的脖子也擋不住快刀。
裘掌柜很快就被引了進門。
長樂長公主在偏廳的屏風後接見了他。也沒讓座,開口就問:「馮梓有何事要你稟告?」
即便是隔個屏風,裘掌柜也不敢抬頭。他聽得長公主話里冷然,心裡也是忐忑。不過,他既然來了,也只能壯著膽子開口。
他拱手說:「稟告長公主,今日我家姑爺剛回到福州,便被州府衙役帶走。說是粹寶閣牌匾有錯字。姑爺說他確信牌匾無錯,若是有了錯字,定然是有人損壞了牌匾。粹寶閣牌匾乃是聖上所賜,若是有人損毀,便是欺君之罪,更是對皇家不敬。因此不敢不稟明長公主。」
長樂也聽說了粹寶閣被封。也聽說了牌匾出了問題,而且她也派了人去州府看過。前去查看的人回稟說,牌匾上下角的馮梓加上去的一行小字中,年號確實缺了筆畫。
這讓她對馮梓的印象陡然降下了一大截。正如馮梓說,皇帝的親筆書的牌匾都不能認真製作好,確實是犯了欺君之罪。
如今世家大族對皇家皇族只有表面上的尊敬。若非是近幾代皇帝都還算不錯,皇室中人也相對比較團結。如今的大齊難說不會與晉朝一樣,皇帝成為傀儡。
世家大族不尊敬皇帝,在無法壓制世家之前,皇室也只能暫時忍著。但連馮梓這樣的平頭百姓也敢對皇帝不敬。那她就真的不能忍。
不過她既然召見裘掌柜,那便是潛意思里願意給馮梓一個解釋的機會。
如今聽得裘掌柜說馮梓也認為那是欺君,又自辯說牌匾的字無錯。她心裡也便動搖了。她覺得馮梓是一個謹言慎行的。知法犯法的事應當做不出來。
裘掌柜低著頭,半晌沒頂到動靜,心裡忐忑更重。他不知長公主會不會也認為是馮梓怠慢了才致令牌匾出錯。若是如此。馮梓就再無翻身之理。
如今白家除馮梓之外,再無主子在福州。
白素素便是得知消息,便是連夜趕路也要今夜裡才能到福州。這無人主事,若是馮梓若是出事,白家亦是無法倖免。
長樂越是沉默,裘掌柜心中不安便越重。良久他終於聽到長公主開口問:「馮子瑕當真保證牌匾原本無錯?」
「是。小人家姑爺有幸得聖上賞賜,定然對聖上敬愛有加,怎會怠慢御筆牌匾。小人可以作證,牌匾乃是我家姑爺吩咐小人,尋得福州城中有名的匠人用黑檀木精心製作。其中一字一筆,都絕無差錯。小人願拿項上頭顱擔保。」
長樂在屏風后聽他如此說,心中也是更是傾向於信任馮梓。
她又問:「馮先生還有何話?」
裘掌柜聽她稱呼馮梓為「先生」,知道事情還有轉圜餘地。他忙說:「我家姑爺說,此事,事關聖上及皇室威嚴,還請長公主主持公道!」
長樂本是不願過問這事。若是她干預此事,朝中那些言官又該找她皇兄麻煩。但聽得裘掌柜轉述馮梓的話。她心中一動。
馮梓已經給她找了一個插手此時的理由,她是皇家中人,自然有理由參與此事。而且馮梓還說請她主持公道。這話就更加是意味深遠。
她站起來,對身邊的侍女說:「命人備車!」
不多會,一輛馬車從縣公府出來徑直向州府駛去。
馮梓雖然配合著被衙役帶走。然後他一路上拖拉著走。硬是將一刻鐘可以走完的路,足足走了兩刻鐘。
就在裘掌柜去縣公府求見長公主時,馮梓已經被帶到州府衙門。他一到,李豐就立馬親自升堂。
「堂下何人?」升堂照例要來一次驚木堂。李豐見到馮梓還想走一趟程序。
馮梓當然也要按程序自曝幾所有人都知道的家門。
那個去帶了馮梓回來的衙役頭目,悄悄地和一個看著像是師爺幕僚的人說了幾句什麼。那幕僚聽完便告罪走到李豐旁邊小聲說了一句。
李豐眉毛一挑:馮梓派人去尋長公主了?
不過對此他也早有預料。
馮梓在長公主面前得臉,他如何不知?上次風災中,長公主執行的救災方案幾乎都是出自馮梓。先是命城中居民接納災民,再派遣士兵救災。那一系列救災舉措,他這個一州刺吏在救災之中沒有半點話事權,也沒有多少存在感。
於他而言,那是新仇
再有舊恨。當日他下令優先徵調贅婿,便是因為覺得馮梓過於高調。那本仍只是印象不好。然後,因為此事,他被「微服」的李鈺訓斥:不恤民情。
有此評語,他日後想要陞官,除非是換一個皇帝。
在李豐看來,那皆是因為馮梓。先是在皇帝面前進讒言,而後在長公主面前張狂。
至此,他對馮梓已經是厭惡無比外加極端仇恨。若非馮梓得了皇帝的賞賜,又有長公主在側,他早就讓馮梓生不如死。
如今得了個光明正大收拾馮梓的機會,他如何肯放過。
不過,這次馮梓派人去求長公主,雖然長公主遣人來看過牌匾后,便沒在說話。他卻也拿不定長公主會不會幹預,出面幫馮梓說話。
有鑒於此,他決定快到斬亂麻,將這案件辦成鐵案。他用力一拍驚木堂,厲聲說:「馮子瑕你擅自篡改聖上手書,與牌匾中擅自增加內容。卻由故意缺筆。如此欺君犯上,你可知罪?」
馮梓一聽這那是問話,分明是將事情定性,直接給他定罪了。
他很慶幸此時民見官,便是在公堂之上也無需跪拜。要不然他比現在要難受得多。
他拱手道:「府君明鑒!粹寶閣得聖上御書,日日焚香敬奉也難報皇恩浩蕩,再則牌匾乃是粹寶閣招牌。馮梓豈敢怠慢,自是逐字核對,莫說是有字缺筆,便是稍有瑕疵亦不敢示人。牌匾懸於粹寶閣兩月有餘,突然有變,其中必由。至於說篡改御書,馮梓惶恐。御書中雖沒有寫明。然某早稟明聖上,得聖上許可后,方敢註明聖上御書日子。馮梓對聖上絕不敢有絲毫不敬之心,望府君明鑒。」
「你還想狡辯?」李豐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抵賴。」
他大聲對左右站堂的衙役說。「來人,傳人證!」
很快,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子被帶了上堂。
馮梓在他上堂時便打量他。他只見這個男子士子打扮,一副正派的樣子,有這樣的一個證人,對他來說,似乎不是好事。這樣的人說出的話,當然會有不少人相信。而且這人是被李豐召喚上堂的,他也沒奢望對方會為自己說話。
不過他看到這男子走進來是,腰挺直,一副軒昂的派頭。他還看到這個男人看到他是眯著眼睛。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這男人對自己有陰謀。不過他看到男子看向高堂之上的李豐竟然也眯著眼睛。而且眯得比看他時還要深。
看到這些,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