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下鄉送溫暖
張牛娃一家四口都來了。來的還有小李村的幾個壯年，他們將輛車魚乾送了來。
馮梓將他們送來的魚乾以每斤十五文錢的價格收了。
這個價格相對於鮮魚來說當然是便宜的。如今鮮魚一斤能賣三文錢，一斤魚乾需要六七斤鮮魚才能晒成。但那不能以後世的目光來看。
雖然曬魚乾需要更耗費時間人力，但現在的魚乾是他們吃不完的，而且極難賣出的。而魚乾卻不能當飯吃。如今馮梓將它們全部買下，用十五文一斤的價格已經張牛娃在西市擺攤的零售價。這價格小李村的村民不虧。
張牛娃的爹娘還說不要錢的的，他們家的魚乾送他了。不過他說了一句：「你不要錢讓其他人又該如何？」
張氏夫婦這才收下了錢。馮梓又將發豆芽的方子交給張牛娃的娘。教會她之後，說：「銳減年冬天最是少綠菜，你發好豆芽可以到西市賣，四五文錢一斤，也會有人買。」他不擔心會沒人認識豆芽。如今福聚來已經賣好久了。
送走張牛娃一家，剛與張幼娘玩了半天的九娘說道：「三哥，你何時生個小侄子？小孩子好有趣！」
馮梓被她這話問得一滯，沒好氣說：「這是姑娘家該說的話？」
「有何不能說的？」劉九娘笑嘻嘻說道。「不過三哥方才為何無端端送幼娘家做那豆芽的方子？」
馮梓笑說：「你大可放心，待你成親，我會教你幾個養家的方子。」
他教張牛娃家發豆芽不過是覺得張牛娃能懂得感恩，他父母定然也是不錯的。而他也想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借他們家傳出去。再說豆芽那樣的東西能賺什麼錢？他能賺錢的辦法可不少。
「三哥你說什麼呢！」
馮梓看她害羞了，也不再逗她，只說：「明日一早我們便出門。你早些起床。」
翌日，城門剛開，馮梓就帶著三四十輛馬車帶著東西自東門出了福州城。
劉九娘也換上姑娘家的服飾，在城中她在馬車中還要隔著窗帘往外看。一出城她就掀開了窗帘。可見她是在家中悶壞了。
馮梓與她同坐一輛馬車。劉九娘看了一會，車外也每個熱鬧，她也便放下了窗帘問馮梓：「三哥，你帶這麼多東西去浮戶村又是為何？」
「收買人心！」馮梓也沒瞞她，說。「我在浮戶村附近有一片地。那片地無法耕種。想著讓人挖成一些魚塘。日後中間養魚蝦，周圍養豬種桑樹。」
「那這些便是工錢？」
「工錢當然要另算。」馮梓笑著說道。「浮戶村的人土地少，漁船有不夠。如今才上岸糧食定然不夠。我送些糧食給他們。讓他們幫我挖魚塘。如此可以看出他們是不是等的感恩。」
「若是懂有如何，不懂又如何？」劉九娘還是不懂他的意圖。
馮梓此時還不能將他最終的目的說出來，因為那有點駭人聽聞。他笑說：「若是他們懂得感恩。那我便不用另外從別處尋人。只讓他們幫我看著魚塘。這幾十車東西看似很多，然而也不過兩百來貫。而浮戶村足有五六千人。若是能收住他們的心，很值。」
劉九娘若有所思，點頭說：「三哥是想和他們和睦相處，日後也好能得他們支持。」她看著馮梓的目光有些憐惜。
她這個哥哥以往風聞不好，如今卻是有大本事的人。可這樣的人卻成了贅婿。想來他心裡也是不忿的。贅婿地位低下，他定然是想尋些人支持做依靠。可他也只能是找那些同樣不受待見的浮戶。
馮梓可不知道她腦瓜子想的那些有的沒的。他說：「浮戶雖然習俗與我們有異，但也是普通人。等會你見到了，不要驚異！」
「小妹曉得。絕不會壞了三哥大事！」
馬車一行穿過屬於他的那片地。樹林中已經開出一條路直通幾個浮戶村。
浩浩蕩蕩的數十輛馬車突然出現，還沒到村口就被在樹林里撿柴火的浮戶村民發現。馬車進村時，村口數百人堵在村口，讓馬車難以前行。
一個老蒼頭從人群中走出躬身問：「敢問你們來我們村所為何事？」
馮梓從馬車種出來，看到老蒼頭，小說：「勞老爺子，多日不見，身子可還康健？」
老蒼頭看到他，面上的緊張早已經消失殆盡，連忙躬身說：「原來是馮郎君來了。」他說完對後面的人大聲說。「還愣著作甚，還不快讓開迎馮郎君入村？」
浮戶村的人大多認識馮梓。當初馮梓教會他們吃泥蚶，當初長公主分了一些糧給他們。他們也沒錢買菜。有了泥蚶，他們才能多頂了一些時日。
眼下他們各家各戶的糧食都快吃完了，日後眼看著就要吃泥蚶過日子，他們怎會記不得馮梓。
見到他都紛紛向他打千問好。馮梓跳下車還禮。然後對老蒼頭說道：「眼下快春節了。你們又是剛上岸，我想著你們這個年的年貨不好辦，便送了些糧食過來，先讓大伙兒過個年。勞老爺子快去叫了二三四村的村長來，將這寫東西按人頭分了。」
老蒼頭臉上先是一喜，這可是他們的救命糧啊。要知他們如今已經快要吃樹皮了，馮梓這送了東西來，可謂是雪中送炭。
只是馮梓之前教會他們吃泥蚶，建村時也幫他們出了不少點子。他們這些浮戶已經是得了他不少恩惠，如今再收他的東西，老蒼頭心裡又怎麼好意思？
馮梓看他臉上矛盾，其他人有面帶期望的，也有如老蒼頭那般矛盾不已的。他笑著大聲說：「勞老爺子你也要為難。我知道到你們不願白要了東西。我送東西來，是有事要求你們的。」
「馮郎君這是要打我們這些人的臉啊。我們浮戶雖不懂大道理。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還是懂的。馮郎君於我們有大恩。那柳將軍便說了，當初若非馮郎君為我等說情，長公主也不會那麼快下定決心善待我等。這大恩我們還沒來得及報答呢。馮郎君有什麼用的上我們的，儘管說。我們定然盡心盡意為馮郎君辦好。」
馮梓笑著說：「所謂禮多人不怪。我送東西來你倒是怪起我來了。還不快去叫人。這東西拉來了，難不成還讓我再拉回去讓人笑話不成？」他亂用了一句「禮多人不怪」，開著玩笑說。「誰不知我馮梓是敗家子，既然將東西送出來，還沒人要，豈不是要被人笑死。快去快去。」
老蒼頭聽他如此說，終於含淚躬身說：「我等謝過馮郎君大恩！」
馮梓揮手說：「你們先讓開路再說！」
老蒼頭讓人讓開路，又讓人去其他幾個村子叫了人來。
浮戶上岸，因為人口不少，被分成了四個村子。當時也沒放名字，先前被馮梓他們胡亂按了個一二三四村來。
不過後來他們自己做主將村名改為海戶一二三四村。
馮梓送來了五萬斤大米，五十頭殺好的豬，一千斤鹽，一千斤豬油和三百斤糖，還有；兩車的魚乾。
另外三個村長都帶了人來，四個村長商量著將各村的量分配好之後，就聚在馮梓身邊。
劉九娘對這裡陌生，也不敢離開馮梓身邊，只帶著帷帽與他呆在一處。
幾個海戶村的村長讓村民分東西，他們就過來想聽聽馮梓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