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思
既然長樂長公主說他可以離開縣公府，馮梓便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縣公府早已為他備好馬車，他一收拾妥當，便送他回了他租賃的院子。
馮梓回到家中，發現高進、玉蓉和玉韞姐妹都在。
他們幾個看到他回來，幾個大的滿臉欣喜，那玉蘅更是忘了規矩直撲過來包他的腿歡聲說：「郎君你可回家了！」
馮梓見到這麼多熟人，心裡亦是高興，特別是原先瘦巴巴的玉蘅臉上竟然也長了不少肉，看來他們過的都挺不錯。
高進已是搶過來將他手中的包袱接了過去，說：「姑爺，小姐吩咐過小的，若是姑爺回家了便請姑爺去一趟別院。」
馮梓也正有事要找白素素呢。他點頭說：「我等下便去。」
他一邊向正廳走去，一邊問：「你們何時回到這家中的？」
「奴婢等人擔心家中沒人打理，回到福州城后便向夫人請示回到家中居住。」玉韞低眉順眼地說著，又忙不迭地去拿炭爐要燒水泡茶。
馮梓也沒打算喝茶，邊說：「無需麻煩了，可有涼水？」他說的涼水是涼開水。他這家中規定所有人不能喝生水。每天都會燒一鍋開水，每個房中都有水囊，若是喝完了便可以去廚房裝水。
聽他怎麼說，玉蓉搶先去取水囊。
高進將馮梓的帶回來的包裹放回馮梓的房中，在馮梓讓他收拾之前卻也不敢打開。只放到房中后便出來問：「姑爺帶回來的行李如何處置？」
馮梓說：「暫且放著吧。」
他又問高進：「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事？」
「並無特別的事，不過柳二小郎數日前來尋過姑爺。得小姐吩咐，小的不敢說明姑爺去處，只說姑爺訪友去了。」高進對馮梓似乎比以往更恭敬了些。「柳二小郎吩咐小的，若是姑爺回家了，讓小的去柳府知會一聲，他好上門拜訪。」
一直巴著他的玉蘅插嘴說：「牛娃哥哥也來過，送了魚來給郎君。」
馮梓一聽，笑說：「他又送東西來了？」
高進本覺得那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但是現在看姑爺似乎想知道，便說：「是。那娃兒如今每幾天便到西市賣魚乾。每次來都帶一條大魚來。這些日子，他來了兩次，小的做主回送了一些乾果蜜餞。」
馮梓點頭說：「他一個小孩撐著一個家不容易。送東西來是他心意，不收不好，給錢也不好，但也不能白白拿他東西。你做的很好。」
高進看了一眼玉韞，不好意思說：「小的初時也沒想到這番。是玉韞姑娘提醒，小的才想到的。」他頓了一下又笑著說。「張牛娃說他爹回來了。原來是路上遇到劫道的，他爹拚命護住了貨物，但受了傷。貨主看他厚道，非要他傷愈后才放回家。聽他說，他和他爹來過一躺，如今他爹送貨去湖州了。」
馮梓聽說了，點頭說：「如此，他們兩兄妹也不用孤苦伶仃。「他想到一事，便問高進。「你可知福州城中那家製作牌匾好？」
「這小的沒留意。」高進忙說。「小的這就去問裘掌柜。他定知道。」
馮梓想了想說：「算了，我等會問你家小姐吧。」
「誒，小的這便去叫馬車。」
他在家中喝了兩口水，對高進他們吩咐了幾句，便帶著玉蓉去白家別院。
馮梓在白家別院如今是最進出自由。他徑直向白素素居住的偏廂。他才進院子，便看到白素素被碧蓮扶著站在門口。
他看她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不由皺眉，快步走過去伸手攙住她王廳中走，將她扶到榻上坐好，才說：「你身體不適？可請了大夫？」
白素素確實有些不適，不過那是女人每月幾日的不妥當，只不過她反應比較強烈而已。這幾日她都是病懨懨的不想動。方才聽馮梓進門了，她便忍不住讓碧蓮扶著廳等著。這會聽的他關懷的話，因聽到他來本就舒坦不少的心，更加是多了幾分甜蜜。
她輕聲說：「不過女兒家常有的小毛病，家中備有葯，也不用請大夫。」
女兒家常見的毛病？馮梓先是愣了一下。白素素說的不算太含蓄，但若換是其他男人，未必明白她是什麼毛病。但馮梓來這時代之前雖然是宅男，卻也活三十多歲。她的暗示他聽得明白的。
但是他也知這個時代，女人那方面的不適，通常都是難以張口的。
不過看她眼袋都出來了，臉上也是發白。他便知道她的反應定然是比較強烈。他又是現代的靈魂，對那些也不是很忌諱，問：「可是腹痛？」
白素素臉上大紅，到讓她看著多了一分健康，她垂下臉，只聽如以螞蟻叫一般的聲音：「嗯。」她又加大一點聲音說。「再過幾日便會好的。」
馮梓一聽，說：「若是那幾天痛的厲害，那便是有不妥。該請大夫便請大夫！」
這是碧蓮泡好了茶，給馮梓倒了一杯后說：「可不是呢，小姐有時總痛的一夜睡不好。又總是忍著。」
白素素漲紅了臉瞪她說：「就你多嘴！」
馮梓聽她這話，覺得是在說自己，心裡有些悻悻。但他還是說：「反正你們女人這樣的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嚴重了，說不定會影響懷孩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素素臉上先是紅彤彤的，但聽到的語氣，聽到最後，心裡卻是黯然。
馮梓看她沒說話，也是覺得無趣，便取出李鈺寫的張紙放到桌面上小聲說：「這是聖上給的筆墨。我不知福州城中可有製作牌匾的。你幫著找一個製成金字牌匾，等製作好了，粹寶閣再開張。」
白素素猛然抬頭看著他，伸手拿起那張紙，上面有粹寶閣三個正楷大字，又看到上面的印章上。她忙將紙小心折好。
她想了想，對碧蓮說：「你出去讓人都去院子中候著。切不可胡言亂語。」
碧蓮忙肅然說：「奴婢知道。」說完便出去了，還將門外的伺候的幾個丫鬟也叫走了。
等外面的人都走遠后，白素素才正容輕聲說：「夫……你在縣公府見到了聖上？」
馮梓也想到自己剛在碧蓮她們在場時說那話有點不妥。這時他也放低聲音說：「過幾日全福州便知道了。」
白素素又驚又喜。驚的是聖上竟然秘密來到了福州。喜的是馮梓竟然有幸見到了聖上，還求得聖上墨寶。那說明馮梓至少也入了聖上的眼。
但驚喜之後，心裡卻又是擔憂不已：「這次你去縣公府，與聖上有關。」
「有關，不過你別多問。我不能說！」
聽他這話，白素素心裡很是複雜。
馮梓若能得聖上賞識當然是好事。只是她與馮梓的關係很是尷尬。
她願與馮梓好好相處，只是之前在白府，她恐是傷了馮梓的心。如今她與馮梓之間還未和好，馮梓得了聖上賞識，對入贅白家定然是更耿耿於懷。如此他對她恐怕更是惱怒怨恨了。
想到此處，她不由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滿臉的疑惑，連忙收起心中思緒，輕咬了一下嘴唇說：「若是聖上有差事要交給你做，你定當用心辦事。如今聖上勵精圖治，你若能辦好了差事，聖上定然記在心上。」
馮梓聽她這話，輕笑說：「聖上也沒有什麼差事交與我。要做的事已經昨晚了。只是看上了我手中的一些貨物。日後每隔一段時間便要送一些到宮內。」
白素素一聽更是愣住了。
這粹寶閣才開業極幾天，馮梓這就成了皇商了？
她白家能成為皇商，不知使了多少錢，走了多少路子，最後還是因為她姐姐在宮中受寵才成了皇商。
如今馮梓卻輕易做到了白家數十年才好不容易做成的事。她發現馮梓不僅已經不是那個讓她看不起的入贅夫君，更加開始讓她擔心自己終有一日會配不上這個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