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幽暗洞穴 泣淚情花為誰妍
水洞深處也平靜異常,申屠離和多羅咜潛游下洞,沒過多久他們肺內的空氣全部耗盡。這時水洞呈現上升趨勢,不一會兒,水洞的內景發生變化,洞中有陸生植物攀附水洞壁生長,申屠離突然發現自己的肺部壓力小了很多,他試著呼吸,沒有海水嗆入肺部,洞中卻有空氣!
他們一直上浮,許久后,多羅咜看見水洞的上方有一個岩洞,這個岩洞入口朝下,周圍長著密密麻麻的陸生植物,植物上開著粉色的小花。
申屠離看見綠色覺得奇怪,「多羅咜,這處水下岩洞非常奇怪,怎麼會長有陸生植物。」
多羅咜回答:「水牆阻隔,我無法探到裡面有什麼?你說裡頭有鬼還是魔或者有妖?」
申屠離開口道:「我一個人進去看看,你在外面把風!」
多羅咜不屑道:「你算了吧,閃電未必是你腹中的寄生胎招來,你別抱僥倖心理,認為是它在幫你。」
兩位由水洞進入水下岩洞時,身後的水洞憑空消失,這下申屠離和多羅咜別無退路,只得前行!
岩洞中有天然石階,石階蜿蜒而上,每一階上都種有相思紅豆,紅豆早已成熟崩落,申屠離滑了一跤,惹得腹中的寄生胎用手抓著他的腸子,使得他腹痛難忍。多羅咜將手伸給他讓他攀扶,提醒道:「洞中肯定有情根深重求愛不得的苦戀者。他的思維模式與他人不同,我們不要招惹他。」
上到九十九級階梯后,進入一方很大的洞穴,洞穴沒有任何光源透入,申屠離和多羅咜摸黑前行。申屠離扶著多羅咜,多羅咜扶著洞壁,洞壁上疙疙瘩瘩,多羅咜卻知道那絕對不是附著其上的苔蘚,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啊――」申屠離的臉碰到一個物體,那物體移動后,從它的瞳孔中釋放出詭異白光,白光照亮整個洞穴,申屠離和多羅咜這才看清,這個長有乳白色褶皺皮膚從洞穴頂部倒立而下的東西,卻是變異的白蝙蝠。
白蝙蝠瞳孔的白光消失后,安靜洞穴即時騷動起來,從洞壁的血燕窩裡飛出無數血燕集中圍攻申屠離和多羅咜。申屠離趕緊揮動手臂驅趕不明鳥類,他的手臂多次被長有尖喙的嘴猛啄,這些鳥兒異常狠毒,叼著肉就撕,申屠離的手臂頓時血肉模糊。而多羅咜似乎比他還慘,他的眉毛和鬍子還屬於細草葉形態,不肖一會兒功夫,眉毛和鬍子幾乎被鳥拔光。
申屠離藏到一處凸起岩壁后,多羅咜也跟著躲入。兩者用脫掉的衣服擊打鳥類,凸起處不利於血燕展翅自然不利於它們進攻,它們在損失了幾隻同類后,血燕領飛鳥,帶頭對著申屠離和多羅咜所在的凸起處嘔血膠唾液,成千上萬隻血燕紛紛效仿,一會兒功夫,竟然將申屠離和多羅咜砌進巨型鳥巢內!
在頭頂吊著的白皮蝙蝠的瞳仁再次閃亮,申屠離和多羅咜借著光亮看到,他們被如血的鳥類膠狀唾液圍砌起來,而內里竟然夾雜著完好的相思紅豆,有許多紅豆開始發芽生長,它們的葉片緊貼著申屠離和多羅咜的身體,他倆感到害怕,因為他們剛才掙脫時竟然無法掰開血紅的膠制唾液,一瞬間,鳥巢已完全風乾凝固。
申屠離艱難道:「多羅咜,你使冥力將巨型血燕鳥巢破壞掉!」
多羅咜擊出一股冥力,鳥巢崩塌一個角,這時,血燕看守即刻飛來對準缺口嘔了一大口膠制唾液,鳥巢被及時補好。
申屠離手臂流血嚴重,這會兒頭有些暈,他不確定自己能堅持多久,「好快的動作,難道我們得在鳥巢裡頭看它們秀恩愛產蛋生子,然後替它們照顧鳥寶寶嗎?」
多羅咜調侃申屠離道:「你照顧一個也是照顧,照顧一群也是一樣,拉扯它們長大確實很有成就感……」
多羅咜的話沒說完,竟然有豆莢,刺入他的鼻孔,忍無可忍的多羅咜,大吼一聲,擊出一股強大冥力。鳥巢被從中撕開,申屠離滾了出去。被白皮蝙蝠用爪勾著衣服提了起來,多羅咜出去時,抓著申屠離的腳脖子想將他拽到地面上,可是他也被蝙蝠帶起,往幽黑的洞穴深處飛去。半途中白皮蝙蝠覺得爪下的負擔過重,它的鉤爪一松,多羅咜和申屠離被拋下地面。多羅咜從不高的空中掉落,跌在一片堅硬的岩石上,申屠離壓在他身上。
多羅咜哀叫道:「我雖是草怪,疼痛感不強,但也是有知覺的,你趕緊給我起開,看著你挺瘦好傢夥真夠重的!」
申屠離趕緊站起來,多羅咜捂著腰坐起來。那些血燕一隻都沒跟飛而來。看來這片區域已被更加厲害的生物佔領。
申屠離和多羅咜都聞到一股特殊的清淡香氣,香氣若隱若現。他們發現香氣從上方飄下,抬頭看時,只見有一雙類似貓眼石的夜明珠閃閃發光。突然,滑下來幾階木製台階,每一個台階上都有貓眼石夜明珠嵌在木頭內。整個過程彷彿在迎接貴客。
貓眼石詭異地閃動引起多羅咜的注意,他擊發冥力將它們一一擊碎,這使原本的木製台階詭異地變為破爛草階。每一個草階上都刻有剜心詛咒。
「躲開――」憑著直覺,多羅咜推開申屠離,他的心被草劍剜走,綠色汁液趟了一地。他追擊出一股冥力,從草劍手裡奪回自己的草怪心,及時將它放回心房內。
申屠離聞到一股青草汁液氣味,他知道多羅咜受了傷,抓著他的胳膊在他身上探摸,知道他失心后奪回安好,才鬆了口氣。
申屠離語氣驚恐道:「這洞穴中住著的東西極其厲害。」
多羅咜用冥力四處探索,找見一條有風的岔洞,他拉著申屠離進入岔洞內。岔洞越來越寬,申屠離和多羅咜並肩而行,伸手觸到岩壁,只得轉彎,申屠離先走一步進入一方很大的空間。
他挺著臃腫的腹部,在漆黑的空間摸索行走,額頭早已冒汗,他用纖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背擦汗。將手放下時,被不明液體濺到拇指後方的虎口位置。灼燒感從手部皮膚傳來,申屠離張開手臂擋住後方的多羅咜,「有腐蝕性液體掉落!」
多羅咜的脖子上也濺到一滴液體,奇怪的是他的皮膚完好,他將液體抹掉道:「不過是積水,你別大驚小怪的!」
申屠離輕觸虎口位置,摸索見一片凸起疤痕。這時,這片疤痕發出詭異的淺粉色流光,申屠離看清這片疤痕是情花印記。
多羅咜將手伸到申屠離的立體「紋身」上,用草怪意識探查,發覺內里是一個女子對情郎的愛恨情愫。情愫生成情花淚使情根深重的申屠離有錐心痛苦。這種痛苦化為一股力量引得申屠離腹內的寄生胎躁動不安。申屠離不堪痛苦跪在地上,多羅咜擊出的冥力也無法幫他止痛!
這時,一點點星芒光亮從頭頂灑落,一股股情花香從盛開的情花中飄出,在情花的花蕊上凝聚成淚一顆顆掉落到地上,匯流而來的情花淚聚成水泊將申屠離包圍。申屠離害怕的跳起來逃走,他剛轉身卻被情花橫著的枝葉擋住。
多羅咜從體內擊出釋憶草草籽,封堵情花的花蕊透氣孔,情花狂暴的心,因為釋憶草的鎮定作用平靜下來。她貪婪地吸著釋憶草草籽發散的解憂草香。
多羅咜和申屠離仰頭望著高大清麗的情花,情花中心閃出一張高貴冷艷的絕色女子的臉來。
多羅咜小心道:「前輩我們只是借道,誤闖您的府洞真是抱歉,我們立馬出去,求您讓出通道來?」
申屠離這會兒又被寄生胎折磨,他跪在地上,捂著腹部連話都說不出來。
「嘩……」圍繞在情花花瓣周圍的星芒逐漸彙集成一盞琉璃璀璨的吸頂燈,固定在洞府頂部。整座洞府被照得迷離夢幻。
情花搖曳花枝,旋轉身形,變為一個冷艷美女,她身著縹緲的紅色衣衫,髮帶卻用淡粉花瓣綁縛,若隱若現的情花香從她寬大的衣袖中飄出,她飽滿迷人的額頭上閃現情花印記,眼神倨傲冷酷,艷紅薄唇微微抿著似有化解不開的鬱結怒氣。
申屠離手上被情花淚灼傷成情花印記閃出邪惡的流光,它發出的吸引光束,不斷地從情花身上吸收妖力,妖力進入申屠離體內,被腹中的寄生胎化為靈力擊出,要不是多羅咜拉了情花一把,情花可能已經被擊殺。
寄生胎髮泄出所有怒氣,漸漸平靜下來。感到疼痛消失的申屠離這時才意識到,他手上的情花印記帶著邪氣,他用牙咬破印記,內里的邪氣流散。
情花高冷的目光,掃到申屠離臃腫的腹部,她覺得申屠離不是一個普通男人,能被寄生胎選中的男子,肯定身世非凡,她覺得他以後的路不比她以前的好走!情花早年單純善良,經過這麼些年苦澀難熬的孤獨歲月,她漸漸明白只能對值得的人付出,哪怕是同情心,她都會一再觀察才會施捨出一點點。
「你們有什麼理由要求出去?」情花冷聲發問。
多羅咜回答道:「我被惡靈搶走身體還未報仇,等大仇得報再回來伺候您。」
情花笑而不答,轉目瞧看申屠離。
申屠離道:「前輩,我可以留在這陪您,您是術法高手,可否預測它的降生時間?」
情花走到申屠離面前,才做出按壓申屠離腹部的動作就被寄生胎擊出的靈力擊飛,她倒地時,被多羅咜飛過去接住。她甩開多羅咜回道:「看樣子,現在是它成長的關鍵時刻,它不喜歡任何生物碰它,你留下確實危險,我做法開啟秘境,送你們去礙岩島找隱居的神醫!」
情花望著申屠離漂亮凄楚的眼眸,感同身受的情感讓她不由落淚。一顆顆透明淚滴砸在冰冷的地面,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不忍心追問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