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好心相救 申屠離伸出援手
八爪怪要動手時,被更強大的悍怪六殺章魚提起來,章魚將觸手扣住八爪怪的頭,將它的頭生生擰了下來。章魚就著屍體的頸部豁口吸吮好喝的汁液,八爪怪的屍體被它吸為皺皮,之後,它將毫無吸收價值的殘破屍體拋到高大的多羅咜面前。
多羅咜剛要感謝此怪的救命之恩,卻被六殺章魚圈住脖子拖往自己的洞穴中。
八爪怪的屍氣從破壞的自然屏障中溢出,火苗聞到腥鹹味的水怪屍氣,本性中嗜血的殘暴之力被擊發。它沖著屍氣而來的山體嘶吼,叫囂聲碰到落隱山壁被反射為疊加回聲,震得冥天空中的飛鳥紛紛落地。
申屠離用護魂袍的帽子捂住自個的耳朵,后騰出手來用護魂袍的袍襟去捂幼獸張大的嘴。
幼獸調皮地將袍襟咬住后吐出,它用腦袋輕頂申屠離,告訴他附近有怪物的藏身地。它很聰明知道洞中有大量怪物,還知道身上有腥鹹味的怪物身體柔軟,它完全有能力殺死軟體動物。即使對方不是軟體長著鱗片,它也不怕它們,它還有鋒利的爪趾一爪就可以抓死它們!
在遠處時,申屠離就隱約聽到這處有魂在求救,等火苗將他扯過來后,此地卻詭異的安靜,這讓申屠離愈發不安。是不是剛才求救的鬼已經魂飛魄散?他不該只顧自己和火苗的性命而放棄救鬼。
想到這,他拍拍幼獸的腦袋,對它道:「我要去救鬼,你告訴我他在什麼方位?」
幼獸興奮地將申屠離拖起來,叼著他的袍子將他拽往山體側面的一處凹陷處。
申屠離一腳邁空跌入漆黑的幽.洞中,幼獸「嗷嗚――」一聲,跟著跳下去。它對著申屠離的方位大吸一口氣,申屠離感到一股帶肉味的氣流將他提起,他慌張地伸胳膊揚腿想維持平衡,幼獸張嘴含住申屠離的腿將他再次拋起,等申屠離再次降落到它眼前時,它叼著他的脖子飛速下墜。
到達幽.洞地面時,迎面刮來一股歪風,使人寸步難行,幼獸將申屠離放下,申屠離忙抱著幼獸的脖子防止自個被風吹跑。
片刻后,歪風漸小,申屠離攀著幼獸起身,幼獸用腦袋推著申屠離進入幽.洞深處。
六殺章魚將多羅咜拖回洞穴,將他四肢張開用冥膠粘在一塊黑色的冥綢上,之後,將「立體畫」當內洞的門帘掛在牛角尖上。六殺章魚將手伸向它的脖子用力一拽,章魚頭面具被它拿下,一張剛毅的面孔顯露出來,依然還是人。他和那會兒變成蜥蜴頭的人類男子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
他倒在自己的獸骨床上,作為鬼畜道中的路霸,他一直靠找與自己身形和容貌相似的男人來躲避每四天一次的強制鬼畜投胎。現在的他嚴格意義上已不屬於人類,他的肺被他改造過,可以從冥界的水裡吸取氧氣,他屬於水怪。
不光內洞簾上粘著魂體的立體畫,洞壁上也有幾幅。他不殺他們的本意是為了研究。隨著冥界水源被各處的血腥污染,他改造過的肺越來越不好使,有時他一天都在憋悶中度過。他想過剖個魂肺按在自己身上,但因風險巨大他無法實施。他改動投胎鬼畜的花名冊,將原本該投為陸生的動物全部改為水生,這樣一來,本就混亂的鬼畜道更加混亂,鬼畜四處逃散,引得當差值守的鬼兵拚命捉拿。他趁機擄獲身形高大的健壯幽魂,將他們勒暈后做出活體標本,供他研究。
水肺人怪將一面冥鏡對準多羅咜的魂體探照,他發現多羅咜的魂體發散著不易覺察的紅色暗光,他起身過去察看,近到「立體畫」對面,發覺他還是幽魂模樣。
水肺人怪疑惑地眯起黃眼珠子,他來冥界日久,視力在暗無天日的冥界漸漸模糊,他將蜥蜴的眼角.膜貼到他的眼珠上,使得他可以在冥界視物。
「奇怪,所有鬼都發散著幽綠光芒,他身上怎麼會有紅光出現?如果他本身是弱魂那我留他何用?誒,費力將他弄回,還是觀察一陣子再說。」
水肺人怪倒在床上便睡,半個時辰后因呼吸困難被憋醒,他將頭埋到豬籠草中猛吸水裡的空氣,片刻后,他將頭從水裡撈出。
……
申屠離借著幼獸吐出的青色冥力察看洞內情形,他發現地下有一條條捲曲的黑褐色獸皮,看著像爬行動物類所留。一股誘人的香味從池水中飄來,幼獸將后蹄踏地故意弄出聲響,綠色池水平靜無波沒有任何生物探出頭來。申屠離自從誤喝過百花護屍液后,對香甜的東西不敢輕易嘗試,他撿起地上的獸皮扔入水中。只見那獸皮即時被綠水包覆,之後,張展的獸皮長出細密的鱗片,這時一股歪風將它吹動,它就和活著的爬行動物般從申屠離的眼皮下遊走。
申屠離被嚇得後退一步,火苗仰頭「嗷嗚」吼叫,它跟池怪對峙。
申屠離剛要轉身,卻被地上的拖痕吸引,這顯然是鬼身留印,聽天和由命時常打鬧,聽天在地上拖拽由命時留下的痕迹跟這個極為相似。
申屠離看了火苗一眼,火苗轉頭朝幽.洞深處望去。接著,推著申屠離去往支洞中。
水肺人怪醒來后,又往多羅咜身上塗一種藥水,多羅咜被折騰醒來。他看到自己被粘在門帘上,大喊大叫,水肺人怪嫌他吵鬧將他的嘴用冥綢堵上。
多羅咜瞪著鬼眼,眼裡流出悔恨的淚,他不該來地府投胎,比起報仇,做個野鬼就挺好!
申屠離聽到有魂哀叫,知道那名求救幽魂就在附近。他和火苗尋聲而來。
火苗用身體堵住一處洞口時,申屠離戒備地拽著火苗後撤,火苗身子不動,抬起前爪用利爪抓破冥綢門帘。一把鬼刀直接飛出,火苗迅捷避開,申屠離也費力躲開。他托著鼓脹腹部道:「你用冥力連襲,我去將他引出來。」
申屠離揮動護魂袍,故意發出很大的響聲。在洞內的水肺人怪聞到一股死氣中夾著淡淡的人氣,心內震驚,他想既然其他人能在冥界呼吸,那麼他或許還有救。得把這個人抓進洞來好好研究一下。
水肺人怪戴著章魚面具出現在洞口,驅使被綁在腰間的六殺章魚為他賣命。
被囚章魚伸出觸手捲住申屠離的手腕將他往洞內帶去,幼獸撲過來張口咬住觸手,觸手被拽斷,幼獸吞下殘肢后,對著章魚噴出一股冥力,章魚旋身躲避,冥力擊到洞內掛多羅咜的牛角尖上,牛角斷裂,多羅咜隨著冥綢被蒙在地上。
幼獸撲過堵截水肺人怪,可那人怪突然消失在支洞中。申屠離懷疑支洞有叉口連忙避開支洞壁。水肺人怪進入叉洞鑽入地下,一按機關按鈕,申屠離和幼獸猝不及防跌入深坑。申屠離心驚,他擔心坑底有木簽火釘,吼叫著讓幼獸催發冥力掃除危險,幼獸擊出冥力時他們已經掉入坑底,坑不深還很柔軟,就和躺在人間的海綿床墊上一樣舒適。下一刻,坑壁升起冥獸肋骨柵欄,他們被鎖在牢房內。幼獸擊出的冥力,只能將肋骨削掉一點點,連續擊發冥力的幼獸,最終累癱爬卧在柔軟的牢房地面。申屠離警惕地東張西望,這是一間密室,只有頂部一個出口,可他們被困在肋骨牢房根本出不去呀!人一絕望就容易脫力,申屠離仰躺下去。
突然,申屠離的手臂被章魚觸手纏住,之後,申屠離被綁在肋骨牢柱上,幼獸拼著力氣撕咬章魚觸手卻久咬不斷,觸手是用晒乾的章魚皮充水製成,幼獸的利齒被閻王拔掉,它沒辦法刺破章魚皮。幼獸煩躁怒吼時,坑底的地面被水肺人怪掀起,他來至申屠離身邊,撩開他的護魂袍,拿骨刺刀對準他的胸口比劃,尋找下刀位置。
多羅咜吐掉口中的冥綢卻無法扯動粘在魂身的冥綢,只得帶著冥綢從洞穴出來,他剛到漆黑的支洞中心,當即腳下一空,跌入坑底。
水肺人怪預料之中,他驅使被囚章魚伸出觸手將他提到自己面前,找准位置就是一刀。看見多羅咜的魂肺,伸手便揪。
申屠離感到體內有一股莫名的衝動,他仰頭大吼,體內那股氣流逐漸平息,而他那絕美的閃亮黑眸中顯出一個小型宇宙般的藍色星海來。
水肺人怪發覺異常丟開多羅咜,對準申屠離下刀,只是,他黃色明亮的蜥蜴眼被申屠離眼眸中的星海吸引,他沉溺於申屠離眼眸中的浩瀚星海無法自拔,人怪身軀不停地顫抖,瞬時變為液態,化為一股髒水流入柔軟的釋憶草草墊內。
幼獸撲過去,睜著圓眼察看,並用厚爪拍擊髒水流淌的位置。
綁住申屠離的章魚皮繩自然脫落。他緊走幾步來至昏迷的多羅咜身邊,從護魂袍內摸出一個獸骨藥瓶,倒出兩粒愈還丹餵給昏迷幽魂。申屠離細看這個高大幽魂,發覺他的輪廓和中東王子一樣,申屠離基本能確定他的身份。
高大幽魂的胸口不再流出黑血,他蘇醒后,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