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飢不擇食 申屠離誤吞噬靈嬰
看著這滿地的碎骨,申屠離蹲在地下用手將其歸攏后,將它們裝在一個防水袋中。
碎骨和五銖錢混在一起,儘管隊員們覺得將陸漠的屍骨和害他的蠱錢混一塊兒不合適,可因為墓室險惡,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只能將它們草率的合葬在一起。
漢白玉石門從裡頭拉不開,古建霖四處察看后沒有找到別的出路,隊員被困在空曠墓室中。
由於所有隊員的手錶皆停擺,導致隊員們不知道時間。很久后,餓得受不了的黑慕,走到古建霖面前道:「隊長,你想想辦法,這麼下去我就真死了!」
申屠離早就聞到墓室內有一股油脂氣味,他一開始不知道它的來源,後來無意中觸碰墓壁發現油脂沾到手上。
古建霖也看到漢白玉的墓壁呈現油光水滑的狀態,他細嗅時分辨出墓牆壁上塗著蛇、蠍、蜈蚣……陰氣集中的動物油脂,它們被術士用來作五銖錢蠱,這會兒五銖錢蠱已破,這些油脂又經過高溫熔煉,想來不會有毒。
古建霖對黑慕道:「漢白玉墓壁上都是油脂,如果你實在餓極就舔一點充饑。」
黑慕早知道油脂中的成份,他頓時覺得委屈,咬著唇不吭聲。
李運達將手遮住嘴對著墓牆吸吮油脂,其他隊員看到他卑微的模樣,心頭湧起深深的凄涼,畢竟他曾是顯赫一時的雲天賽鴿俱樂部的大老闆。
申屠離將迷彩衝鋒衣的拉鎖拉開,拽著領口周圍將衣服提起蒙住自個的腦袋,去.舔墓壁上的油脂,舌尖觸及油滑的墓壁,苦澀冰冷,心理和生理同時接受良心的拷問,畢竟在墓室角落裡散碎著兄弟的屍骨,而還活著的他們在水和食物都缺乏的狀態下,還能存活幾天?!
黑慕看隊員都去吸食油脂,自己則是去了大五銖錢所在的墓壁,這裡的油脂塗得分外油亮看起來像是多次塗抹。他朝墓壁伸出舌頭,舔了兩下,味苦澀腥,他忍不住啐了口。可肚皮太不爭氣,已經餓到抓心撓肝極其煩躁的程度,他只好將舌頭再次挨近墓壁舔.吸。
隊員們不滿足於在其它墓壁吸吮,都去往黑慕所在的、墓壁上嵌著大小十枚五銖錢的牆壁吸吮油脂。
幾乎是同時有幾位隊員的舌尖觸動機關,這堵漢白玉墓壁就和旋轉門一樣將尋鴿隊員拍到隔壁的墓室中。
黑慕感激於申屠離將他揪離墓壁,因為那個最大的五銖錢脫落差點砸中他的腦袋。
不知由於什麼原因,也在墓壁上吸吮的其他隊員卻沒被拍到這間墓室,他們不知被墓牆帶往哪間墓室。
先前隊員們的背包都丟給李運達讓其抵擋五銖錢的攻擊,這會兒,發現所有背包仍然遺留在剛才的那間墓室。
申屠離看著少了很多的隊友納悶,黑慕數了下人數,只有四人。
古建霖拿著一隻手電筒和一副繩鞭,申屠離和黑慕拿著匕首,李運達拿著一柄短柄錘。
這間墓室開間進深都是幾十丈,站在這頭望不到那頭,古建霖的強光手電筒的蓄電量明顯耗損,光線略顯黯淡。
麒麟花鴿在墓室頂棚的石樑上等待,因為在下方的棺槨中有具男屍,每隔一段時間會掀開棺材板在墓室中散步沉思,它等那容貌殊絕艷麗,貴氣不凡,且與世無爭的男屍出來,它就振翅降落去啄他抿在嘴裡愈還丹,曉不得不願同麒麟花鴿計較還是有別的原因,男屍已經貢獻給麒麟花鴿多半顆愈還丹。
麒麟花鴿好像等不及了,拍打兩下翅翼,弄出很大的聲響,接著翔出墓室石門往墓道深處飛去。
「撲拉撲拉拉……」的幾聲翅翼扇響傳到古建霖、申屠離、李運達和黑慕耳中。他們聽到皆十分興奮,既然賽鴿能飛入墓室,那麼他們也能出去。
遠處一點手電筒光由遠及近,那裡似乎走來幾個探險者,他們竟然也有四個人,仔細一看裝束同他們一樣,衣肩也有古璋公司的徽章,身上穿著統一樣式的迷彩衝鋒衣,申屠離和黑慕驚愕道:「古哥,遠處的那幾個人也是我們!」
「銅鏡墓壁!」古建霖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按理說淮陽候是將軍出身,殺氣極重,怎麼可能用銅鏡做自己墓室的內壁?他難道想自己害自己嗎?
李運達知道古建霖懷疑這間大型墓室是主墓室,忙提出不同看法,「古隊長,這間墓室並非是主墓室,它也許像五銖錢墓室一樣,是專為盜墓者建的葬身之地!」
申屠離借著手電筒光看對面銅壁上的影像,由於古代的造鏡技術相對落後,由工匠打磨的鏡面不是十分光滑,導致它的成像稍差,申屠離總覺得銅鏡不能反應整個墓室的全貌。當然,這也許跟手電筒光相對黯淡有關。
墓室中只能聽見隊員們謹慎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四名隊員的手裡緊緊攥著防身武器,手心裡滿是汗水。
突然,古建霖頓住腳步張開手臂將申屠離他們護在身後。
原來在墓室的一側出現一張梨花木圓形大桌,桌旁有四隻鼓凳。在桌面上擺著一桌豐盛佳肴,桌邊的純銀餐具閃著銀光。
黑慕見到食物餓得心更慌,他無力地挪到鼓凳邊,脫力地坐下。手因飢餓而發抖,他哆嗦著提起餐盤的銀叉。儘管他知道食物存放已經有兩千多年,可憑著食物依然完整的外形和誘人的色澤,黑慕還是抵擋不住它們的誘惑。他插起一塊餅將它塞入口中,奇怪的是本以為堅硬如石的東西卻非常鬆軟,還帶著食物的清香。黑慕光憑嗅覺就知道食物無毒,忙大塊朵頤起來,他還騰出一隻手來,將飢腸轆轆的申屠離拉得坐在鼓凳上。
申屠離儘管很餓他還是不敢冒險吃桌上的食物,畢竟在回形墓道時,他不小心偷抿過百花護屍液,喝進去卻又吐不出來的感受太難過,他不想再嘗試一次。
古建霖用手戳一塊還很軟糯的糯米糕,他聞了很久,香氣四溢,沒有腐敗變質,他忐忑的將它揪下一小塊扔到嘴裡。
李運達畢竟很有社會閱歷,他專揀黑慕和古建霖吃過的食物,剩下的殘渣吃。
申屠離一直在剋制自己的食慾,最終他的食慾戰勝意志,他舉起叉子又放下,最終抱起一個很大的黑黃色葫蘆。葫蘆很重,似乎裝著甘甜的陳釀。這個葫蘆有一尺長,申屠離雙手抱它用力搖晃,沒有一點聲音發出。申屠離將葫蘆立起,拿起放在桌邊的匕首對著它一劈,葫蘆皮破開兩半,內里露出水晶果凍一樣的透明膠質物。申屠離以為他是豬皮凍,將嘴湊過去一吸,本來只想吸一口嘗試味道,沒想到葫蘆形果凍的東西全部流入申屠離口腔,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東西已經流入他的胃口。
黑慕驚愕地望著申屠離,他明明看到申屠離吸入的東西長著一張嬰兒面孔,詭異的是,雖然那東西閉著眼睛,但發散出看穿一切的靈光。黑慕叼著食物,將申屠離從鼓凳上拖到墓室地面,他按住倒地的申屠離的腹部,大力按壓,想把那個東西逼出申屠離體外。申屠離覺得到達胃裡的東西,刺穿他的胃壁,流入腹部著床。那種疼痛非常恐怖,讓申屠離痛不欲生,他抓著匕首的手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古建霖抓住申屠離的手將他死握的匕首奪下。之後,用手刀襲擊他的後頸將他打暈。古建霖替申屠離號脈,發覺申屠離體內寄生的東西非常厲害,原本健康活力的申屠離,這會兒變得十分虛弱。李運達見此情景趕忙從圓桌對面跑到申屠離跟前,他望著由黑慕攬著的申屠離,他的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李運達用手摸申屠離的頸動脈發覺他的脈息很弱。李運達長期飼養賽鴿,是經驗豐富的禽鳥獸醫,他對著古建霖嘆氣,「他這個樣子,將來的下場只怕比陸漠還慘!」
黑慕即刻反駁:「我不要他死,我要帶他回地下……」黑慕原本想說要帶申屠離回地府,可自從多次被隊員嘲笑后,他講話越來越謹慎,避免再提有關冥界的任何事。
古建霖和李運達聽到后,皆以為他要帶申屠離返回下層墓道,之後,從回形墓道退回到戎馬雕像墓室再從肉石碑道,退出淮陽候墓。
申屠離醒來后,痛苦難耐,不斷往銅鏡墓壁上撞,都被古建霖擋住攔回。在黑慕和李運達的協助下,古建霖用繩鞭將申屠離的雙腳縛住,再用鞋帶將他的雙手也綁住。由於背包遺落,黑慕也拿不出止痛藥給申屠離吃,申屠離蜷縮著身子疼得在墓室地板上打滾呻吟。
「你們去前面察看,暫時不要去管申屠離!」古建霖朝黑慕和李運達下令。
黑慕看著疼得淚流滿面的申屠離萬分不忍心,他弱聲道:「古哥,要不你再把他打暈?」
古建霖沒有理他,丟下三人朝銅鏡墓壁奔去,李運達跟著跑過去,黑慕將申屠離弄到背上,姿勢彆扭的背著他,一步步朝銅鏡墓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