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羽未歸 四千羽賽鴿神秘失蹤
申屠離去了北方大部分地方,都沒夢到閻惘。這一日來到山西朔州。此時的他已經把他和閻惘的積蓄都花光了。這十月來申屠離的身體都不太好。他找到一個打掃鴿棚的工作。
山西朔州的雲天鴿棚
雲天鴿棚在朔州田間,鴿舍闊氣豪華,佔地有五畝擁有全監控、自動餵食器、以及適合鴿子棲息的木製棲息板,唯一需要人工的地方就是打掃鴿棚。
李運達站在鴿舍前望著鴿棚內身材頎長形貌俊美的申屠離,叮囑他道:「申屠離,你打掃乾淨些,這兩日要收賽鴿。」
「好!」申屠離直起腰背將鏟子上的鴿糞倒入編織袋中。
一個皮膚黝黑眼神精明的小弟跑到鴿棚邊對李運達說:「老闆有人送賽鴿來,你看今天收不?」
「他們幾個人在您辦公室坐著,那個送鴿人非常年輕……」跑腿小弟追著李運達跟他詳細說明鴿主情況。
李運達進入自己的辦公室,一眼看到自己寬大舒適的黑色老闆椅上坐著位臉戴酷酷的黑色口罩,身材高瘦,看起來好似未成年的男生。對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內握著一羽紅砂眼麒麟花鴿。
麒麟花鴿體型流暢,胸脯高聳肌肉緊實,展開花翅翎,羽骨輕盈、翅翎寬大,再看銳利鴿眼血紅內砂純粹,一看就是血統高貴飛速和耐力都非常棒的頂級賽鴿。
從鴿友起家最終成功開辦賽鴿俱樂部的李運達,被此頂級賽鴿吸引。他想從那男生手裡接過賽鴿,不料卻被對方躲過。
「李老闆,這羽賽鴿要精心照顧,這是入棚費。」在老闆椅側面的沙發上一位中年男人從提包內掏出20萬現金放在茶几上並往李運達站的外側輕輕一推。
李運達粗獷的面龐上露出非常客氣的笑容。他沖坐在他老闆椅子上的男生道:「小兄弟請放心,回去告訴你老闆麒麟花鴿我會親自給它最好的照料。」
男生聲線也很年輕,「李老闆,麒麟花鴿血統高貴,它的父鴿、母鴿被人獵殺再繁育不了這麼純種的賽鴿請你務必小心照看,還有這次賽鴿放飛家父希望公平競爭,賽鴿俱樂部在放飛賽鴿時可不能作弊!」
「老闆放心,我們賽鴿俱樂部從來不幹那中途放飛賽鴿的事,至於王氏賽鴿俱樂部那可說不好!」李運達的跑腿小弟搶先道。
這波鴿主走後陸續有賽鴿主前來送鴿,因為今年雲天賽鴿俱樂部發布的賽鴿大獎賽冠軍鴿的獎金達到前所未有的800萬,所以許多鴿主提前送來賽鴿好讓它們及時適應新鴿棚。今天就陸續送來七百多羽當年的賽鴿,還有同行暗地競爭委派別人把他們所謂的「領飛鴿」送來搞破壞。收到的入鵬會費有1億幾千萬塊。
「去叫申屠離來喝酒!」李運達今天高興在辦公室擺了一桌酒請雲天鴿棚的所有員工吃飯。
跑腿小弟叫方為申,他跑去鴿棚喊申屠離,「嘿,不用忙了,過去吃飯。」
申屠離將礦泉水注滿鐵皮製成的賽鴿喂水器,轉頭沖他擺手道:「不用管我,給我留點擱那兒,一會再吃。」
「有酒呢!」
「謝謝,不喝。」
方為申不再管申屠離轉身跑走了。
酒席間,李運達的副手李黨章三杯酒下肚開始憤憤不平,他朝在座的幾位說:「王獻兄弟真無恥,把2020年的環戴在2019年的老鴿腳上!」
「是嗎?那掃描足環時發現不了他作弊?」新來的女會計好奇地問。
李運達沖李黨章一瞪眼,李黨章頓覺失言。新來女會計尷尬的臉都紅了。
申屠離一但不幹活就會思念閻惘,他迫使自己忙碌起來,鴿舍被他打掃的非常乾淨,這引起李運達的注意,他悄悄觀察申屠離覺得這人是不是有強迫症啊?鴿舍的各個角落他都有掃兩遍。李運達覺得不能讓獃獃的申屠離再掃鴿棚了,把賽鴿驚著可不好,派申屠離打掃外院。
收鴿的最後一天,許多外搭鴿主紛紛送來賽鴿,其中廣東的12羽、上海9羽、西藏4羽……甚至還有約旦賽鴿2羽。
李運達收鴿收到手軟,入棚費已達天文數字。他心裡的壓力很大。他叮囑鴿棚工作人員二十四小時巡視鴿棚,防止價高賽鴿意外死亡。申屠離由於睡眠不佳,主動請纓做巡視工作。
賽鴿棚餵養賽鴿一個月後,到了十月份中旬。雲天1500公里超長距離賽鴿放飛大獎賽15日將在東北放飛,申屠離身體狀況非常不好,李運達看他蔫蔫的怕他憋出毛病來,讓他隨車隊去東北放鴿子。申屠離心裡不願意再去東北,可他也是盡職的好員工,沒有反駁李運達指派的工作。
放鴿車隊在14日凌晨出發,許多高價賽鴿的鴿主都開車尾隨,為防止賽鴿俱樂部在半途中偷放指定賽鴿的作弊行為。
申屠離坐在鐵質鴿籠的隔間內,他負責看著白天可能出現在天空賽鴿害怕的鷂子,一旦發現有鷂子,他就把貨車的遮擋圍簾儘快放下來。
天光漸亮,一段車程一種氣候,申屠離覺得很冷不由抱著自己的胳膊,如果閻惘還在,這會兒,他早就為他準備好暖和的輕薄棉服了。申屠離覺得放飛賽鴿后要去東北毛皮市場轉轉,說不定用提前跟老闆李運達預支的工資,可以買到一身他和閻惘都可以穿的皮衣。
15日凌晨四點四十,放鴿車隊抵達丹東。
鐵質鴿籠早被申屠離用圍擋蒙住,這麼做也是為了賽鴿在天光剛亮時第一時間找准歸巢方向。
放鴿員全部下車準備。那些尾隨的鴿主也按耐不住,紛紛下了有空調設備的豪車,他們披著輕薄羽絨服昂著頭盯著鴿籠出口,想目睹四千羽賽鴿出籠翱翔的壯觀場面,也期盼自家賽鴿能奪得名次為他們勇奪高額獎金。
鴿籠門上有遙控設備,天光剛亮,李黨章等在遙控器按鈕上的粗壯拇指一按,貨車鴿籠門被彈開翹起,四千羽賽鴿爭先恐後從僅容一隻鴿身的鴿籠口沖飛而出。
團成一團的鴿群把剛映出的紅紅雲霞壓黑,隨著鴿距飛散,鴿群漸漸翱翔拉成條狀。直至它們飛到遠處在茫茫天空中變成下黑點,到最後消失於天際。在朔州雲天鴿棚坐陣的李運達看著在外院長凳上伸著脖子緊盯電子計時踏板的眾鴿主無聲的笑了。他敢篤定王獻兄弟委派鴿主劉廣來送來蹭獎金的灰眼砂鴿註定落敗,那鴿是2019年的鴿子俗稱「領飛鴿」本來耐力就差,加上王獻兄弟喂鴿子特質鴿食更是將它的鴿體掏空。李運達養鴿多年,王獻兄弟想著蹭不到冠軍頭名獎的五百萬就蹭第二名和第三名的300萬或是100萬的陰謀不會得逞。
天色將近中午,眾鴿主望眼欲穿都有些焦躁,李運達派人為鴿主買來敗火飲料,他親自給養鴿愛好者中的幾位有勢力的鴿主送去。他特意帶來一個阿拉伯語翻譯,去和氣質出眾長得像天神一樣的阿拉伯青年搭話。
沒想到那身著白袍頭戴中東頭飾的年前男子會說漢語。
「你好,李老闆。」
「海珊先生好,給你。」
「謝謝!」
「李老闆,你們國家有什麼特色博物館?我想在賽鴿歸巢后再去那裡參觀。」
「哦,這你就去乾飯盆博物館吧,我聽黨章說那座博物館的展品不錯,我是沒去過有機會一定過去看看。」李運達粗獷的臉露出淺笑對多羅咜.海珊道。
……
放飛賽鴿后,李黨章去丹東鴿友家看鴿子,告訴方為申和申屠離讓他們在丹東玩會兒,等四千羽賽鴿陸續踏進電子踏板,產生冠亞季軍后把歸巢用時和足環號用手機發給他。
山西朔州雲天鴿棚
眾鴿主由坐著改為站著,最後竟然在鴿棚外院焦急的走來走去,因為天已經擦黑,而本該當天歸巢賽鴿竟一羽未見。
一位面龐黑黃、脖子戴著份量很重金鏈子似乎是煤礦主的男人,一腳蹬翻三人位木製長凳。
「李運達,你是死人吧?天都黑了有沒跟放鴿子的人聯繫過?看下今天當地的天氣是否晴好,為什麼一個鴿子還不見?」
在雲天鴿棚辦公室一時老神在在的李運達,這會兒也把頭望向窗外。天已經擦黑,楊樹梢上掛著一輪明月,雲彩輕的像薄紗,緩慢漂移籠罩在明月周圍,發出淡淡的華彩。
天氣沒問題,在出發前他和李黨章是通過當地氣象局了解到未來一周極其精確的天氣預報。未來七天除星期四有四級北風外,其它天都以晴好為主。
那美的像天神一樣的中東男人身披白袍,在黑夜中優雅走來,還沒敲門李運達把辦公室里上鎖的門率先打開,「候賽因先生,我正跟丹東方面的放鴿員聯繫,賽鴿未歸巢可能是天氣原因。」
多羅咜.候賽因也關注過賽鴿飛行直線線路經過的所有省市區的精確天氣,他知道李運達這麼說是在找借口,他沒有拆穿他,用還算流利的中文說:「李老闆,如果我的賽鴿還巢麻煩您再把它們送到東北,我已經決定去你說的乾飯盆博物館參觀。」
「哦,你放心我照辦,祝候賽因先生旅途愉快!」李運達這時放下心來,他以為這個中東男人為自家賽鴿未還巢找他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