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是驕傲，也是遺憾
（五十） 你是驕傲，也是遺憾
等宋閔回家，已經很晚了，宋爸爸宋媽媽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宋灝應該悶在房間里打遊戲。
宋閔進了門也沒跟爸媽說話，直接回自己房間，
「站住。」宋爸爸瞥一眼宋閔的位置，把電視關上，「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宋閔有些心虛地說：「我下去逛了一圈。」
眼睛卻是直直地看著宋爸爸，一點都不閃躲。
宋爸爸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苦口婆心地跟宋閔說：「爸媽不是不同意你談戀愛，溫言那孩子我們也很喜歡，關鍵是你們要有分寸。」
「怎麼沒分寸了？」宋閔皺了皺眉反問宋爸爸，為什麼大人總是覺得他們沒有分寸呢？什麼叫分寸？婚前X生活叫沒有分寸？真是想太多！她跟溫言真的是才開始啊，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走到那一步？她是一個很保守的人啊，沒那麼放蕩不羈的。
宋爸爸眉毛一橫：「那你去送個瓜回來那麼晚？」
宋閔不甘示弱懟回去：「難道我倆十天半個月不見面你們才滿意？」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宋爸爸瞪大了眼睛，被宋閔這句話噎得幾乎說不出話。
「那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沒有男朋友的時候你們著急，天天催，我媽一提這事就跟我急眼，有了男朋友你們還是這樣，那我到底該怎麼做？」宋閔氣不打一處來，從小到大她爸媽總是這樣。
「我們好歹是你爸媽，你怎麼說話呢？」宋媽媽更氣，這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問一問都不讓問，爸媽能坑她害她嗎？爸媽不都是為了她好？天天操碎了心還不落個好。
宋閔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內心的狂躁，「不跟你們說了，越說越氣。」
「你氣我們就不氣？！」
宋媽媽在後面吼。
宋閔回了房間看到溫言的消息：和叔叔阿姨吵架了？
宋閔默默地嘆了口氣，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著：宋灝又跟你說了？
溫言回復：嗯。
宋閔：他怎麼這麼煩？
溫言：他要是不和我說你會跟我說？
溫言覺得他永遠都別想指望著宋閔出了什麼事之後會主動找他幫忙。
宋閔：哦。
手機屏幕左上方「對方正在輸入」跳了好久，也不知道溫言打了什麼，發過來卻只有一句話：叔叔阿姨是太疼你了，別和他們生氣。
宋閔不知道說什麼，反正感覺自己很委屈，發過去一個撅嘴的表情。
溫言：乖，快去洗漱睡覺。
宋閔：哦。
宋閔放下手機，似乎跟溫言聊了兩句之後就沒那麼氣了。
高一新生入學。
宋灝提前一周到學校報到，抱了一大堆書回來，在餐廳的桌子上包書皮。
「你班主任誰啊？」宋閔坐在一邊玩著手機和宋灝聊著天。
宋灝一門心思包著書皮，頭也不抬地回宋閔：「一個教歷史的女老師，還挺逗的。」
「蘇瑾？」
「你怎麼知道？！」宋灝瞪大了牛眼，臉上的表情都開始扭曲，「別跟我說她教過你！！！」
「我高中班主任啊。」宋閔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把這句話說出口，在微信聯繫人里找出蘇瑾，敲了幾個字過去。
宋灝一瞬間面如死灰，從小到大，他的老師基本都教過他姐，對他的評價都是：為什麼你姐學習那麼好你那麼差？
「姐……你能不能不要跟她說你是我姐……」宋灝已經吐血三升，他真的不想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他姐知道……
L區這地方也太小了吧！！！！
宋灝掩面哭泣。「我已經說了。」宋閔停下正在打字的手，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似乎是覺得宋灝死得還不夠快一樣，補刀道：「哦，我沒跟她說我是你姐，我說你是我弟。」
宋灝絕望，欲哭無淚。
然而宋閔這種對付弟弟很有套路的姐姐的發的消息是：蘇大美女，又當班主任了？
蘇瑾幾乎是秒回，一看就在玩手機：消息倒是挺靈通啊，回學校了？
宋閔：沒呢，我弟在你們班。
宋閔拿起杯子一邊喝水一邊發消息。
蘇瑾：你弟？宋灝？
宋閔：他那麼出名的嗎？
蘇瑾：今天派他去掃了廁所。
噗嗤……宋閔一口水噴了出來，整個手機都濕透了，她手忙腳亂地拽了幾張紙擦乾手機，瞥一眼宋灝，就他從小這嬌生慣養的樣子還會掃廁所？看不出來啊。
宋閔麻著頭皮回復：乾的怎麼樣……
蘇瑾：還不錯，可比你強多了，你說你除了學習還會幹啥？
宋閔：喂喂喂，蘇大美女，可不帶你這樣傷人的啊！
蘇瑾：我說的是大實話好嗎！不過你弟還挺帥的，我看今天報到的時候好多女生偷瞄他。
宋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也就長得好看點，老師你多關照她下，雖然宋灝挺聰明的，就是不用心學習。
蘇瑾：那指定的，你是老師的驕傲，也是老師的遺憾。
蘇瑾還在感嘆當年宋閔高考的事。
宋閔答題卡的確塗串了，可能只是最後幾道題塗串了，成績沒有到慘不忍睹的地步，只是比模擬成績低了多分。
當年出了成績之後，蘇瑾曾經很嚴肅地跟宋閔談過復讀的事。
宋閔並沒怎麼考慮，第一志願填了南京大學。
宋閔：我現在也挺好的啊，復讀變數太大了，萬一考砸了呢。
蘇瑾：你拉倒吧。
……
……
和老師聊完天，宋閔發了條微博：在想如果當年答題卡沒有塗串，現在會是怎樣。
發完微博宋閔收了手機，跟宋灝很認真很嚴肅地說：「蘇老師人很好，你不要氣她。」
「哦。」宋灝十分絕望地應了聲，繼續包自己的書皮。
宋閔按捺不住自己高興的心情在家裡的微信群里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灝班主任是我以前的班主任。
過了一會兒宋閔再看時，群里已經熱鬧起來了。
大伯母：這麼巧？
姑姑：運氣挺好。
爺爺：那閔兒和你們老師說，讓她多關照關照小灝。
宋爸爸：從小學到高中，宋灝的老師基本上都教過宋閔。
曲然：小灝是絕望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媽媽：以後家長會看來是要做好丟人的準備了，畢竟兩個孩子差距太大。
宋清和：小嬸你瞎說什麼大實話呢，小灝不開心了。
姑丈：小灝也很優秀，一點兒不差。
大伯父：明天大家一起出來吃個飯吧，小灝的升學宴，閔兒也要走了。
……
大家一致贊同，畢竟大伯父現在是宋家的一把手。
第二天下午宋閔回學校看蘇瑾，順帶著接宋灝去吃飯。
正趕上宋灝他們每天軍訓后的德育培訓。
蘇瑾卻在教室里忙活著收學費。
「老師。」宋閔敲了敲門。
「宋閔你來的可真是巧。」蘇瑾手忙腳亂，可能是一孕傻三年吧，她早上不僅把收錢的事忘得乾乾淨淨，現在連收個錢都有些弄不明白了，「快來幫我收錢。」
「你怎麼連收個錢都收不明白了？」
宋閔毫不留情地嘲笑她，放下包，「一個人多少錢？」
「240。」
「嗯。」宋閔結果蘇瑾手裡的錢，下地一個一個地收，然後讓他們簽名字。
「這支筆怎麼沒色了？」宋閔甩甩筆，再一寫字還是沒色，正好走到宋灝面前，直接使喚宋灝，「宋灝你給我拿支筆。」
「哦。」宋灝很聽話地從書包里摸了支筆給宋閔。
「240。」宋閔接了筆，問宋灝要錢。
「那個……我忘帶了……」宋灝一臉的尷尬，他錢包落在家裡了，中午吃飯都是問別人借的錢。
宋閔嫌棄地看宋灝一眼，繼續往前收錢，最後從自己包里拿了錢出來給宋灝補上。
「40個人，一個人240，一共9600。」宋閔又點了一遍錢，9600沒有錯。
「王一函，把錢交到教務處。」蘇瑾叫了一個女生去交錢。
宋閔一看，巧了，這不就是那次給她弟送作業的女生？
文靜秀氣，纖瘦白凈。
就是有點矮。
宋灝原來喜歡這種類型的？
宋閔看一眼宋灝，果然正注視著宋閔和王一函的一舉一動，發現宋閔看他馬上做賊心虛地移開視線。
「姐姐好。」王一函乖巧地打了個招呼。
宋閔笑了笑，彎了彎眼睛，「拿好了，可別被搶了啊。」
王一函出去之後，蘇瑾特別沒正行地把一隻胳膊搭到宋閔肩上跟學生說：「這是你們的學姐，南大中文系的，讓學姐給你們說一說經驗啊。」
「好！！」
底下愛起鬨的學生鼓掌叫好。
宋閔黑了半張臉，無語地看向蘇瑾：我可是來看你的……
「這不是沒什麼事嗎，你就跟學弟學妹們說說你是怎麼學習的，傳授點經驗。」蘇瑾把宋閔推上講台，「彆扭扭捏捏的，就像以前你給大家講函數一樣，快講。」
宋閔尷尬地沖底下笑了笑，一時間特別懷念她剛進高中的時候，畢竟那個時候還那麼年輕。
「其實吧，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好好學習，好好聽蘇老師的話，該玩的時候使勁玩兒。」宋閔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得了得了。」蘇瑾連忙把宋閔拉下來，「你們先自己自會兒習。」
蘇瑾想的是讓宋閔給她這些學生灌輸點好好學習的想法，沒想到這幾年過去宋閔把跟她的默契全都扔了。
蘇瑾帶著宋閔去了旁邊辦公室。
這邊大教室里大家開始竊竊私語。
「剛才那個學姐好好看！」
「嗯嗯嗯！」
「腿好長！！！」
女生湊成一團說悄悄話。
「宋灝，學姐怎麼認識你？」宋灝旁邊的一個男生湊上來問他。
這麼大的孩子，正是好奇心重的時候。
宋灝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如坐針氈：「呃……她是我姐……親的……同父同母……」
「真的嗎？」好多同學都湊過來。
「真……的……」宋灝好無語，那些女生借著這個話題都湊過來和他搭訕。
「你姐學習真好！」
「學霸啊！」
「我也想考南京大學！」
「你學習也很好吧？」
宋灝敏銳地從許多句話捕捉住這句，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我是學渣……」
王一函這時從外面回來，她一進來，宋灝猛地閉上嘴不再說話，他真的怕她會誤會。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王一函小聲地問她周圍的女生大家在聊什麼。
「剛才那個學姐，是宋灝的姐姐。」
「哦。」王一函點了點頭，她早就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