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翻臉

  「真的嗎？」慕蓁蓁不敢置信的盯著傅書瑤的眼睛，說：「阿瑤，你能認出來，我是誰嗎？」


  「你是蓁蓁啊。」傅書瑤無奈的說，「你喊得那麼大聲，我即使看不清楚你是誰，也認得出你的聲音啊。」


  慕蓁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那倒也是哦。」


  頓了頓，又嘿嘿的笑道，「你的眼睛能恢復，實在是太好了。我一直以為，你要成瞎子了，我哥得傷心一輩子了呢。」


  「難道你不替我傷心嗎？」


  「當然傷心啦！不過，肯定沒我哥那麼傷心，我覺得你真的瞎了，他能愁的把自己眼睛也給哭瞎了。」慕蓁蓁故意誇張的說。


  傅書瑤忍不住輕笑。


  慕洛琛也站起來說，「家裡總算有件好事了。阿佑，你記得帶書瑤，去醫院做一下複查，別有什麼後遺症了。」


  「嗯，我知道了，爸。」


  幾人正在說話時，病床上，葉簡汐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望著刺白的天花板，以及身旁那些熟悉的儀器，她心裡很清楚，自己又一次進了醫院。


  這具破身子，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時不時地就壞掉。


  她不想看著清歡被扭送警察局，但也不想用自己的身體狀況，來變相的威脅自己的兒女。


  葉簡汐緩神了好半晌，才漸漸地聽到了，房間里有人在講話。


  支撐起身體，看到了傅書瑤和慕天佑，她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慕天佑恰好站在母親的正對面，看到母親醒了，趕緊拉著傅書瑤走上前說：「媽，你感覺好點沒。」


  葉簡汐虛弱的說，「嗯，好多了。」


  轉眸看向安然無恙的傅書瑤，拉著她的手，哽咽道：「阿瑤，我對不起你……」


  不管怎樣疼愛書瑤，但涉及到清歡，她就沒辦法把一碗水端平。


  她不配被書瑤尊敬。


  葉簡汐泣不成聲，連接在她身上的儀器，開始滴滴的發出鳴叫。慕天佑明白，這是母親激動地徵兆，害怕她舊疾複發，低聲安慰：「媽，你別想清歡的事情了。我已經跟阿瑤商量好了，絕對不會追究她的刑事責任。你不是說，希望清歡能到得到治療嗎？我們商量好了，

  會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治療。這樣，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葉簡汐眼裡滿是愕然。


  真的答應清歡留下了嗎？


  明明之前，天佑那麼生氣的，要把清歡送到警察局，依法處置。


  他不會是為了安慰自己，所以說了謊話吧？


  慕天佑看出了母親眼裡的不信任，握了握傅書瑤的手，示意她開口說話。傅書瑤會意，坐在葉簡汐身邊說：「外婆，那是我親媽，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事，我都不可能狠心，把她送到監獄里的。再說了，她變成如今的模樣，我也有一份責任。倘若，當初不是母親生下我，怎麼可能跟我父親結婚？又怎會淪落在外，受苦十三年，搞得自己精神分裂呢？我體諒她的苦楚，所以不打算計較此事了。不過，我希望我媽，能得到很好的治療。不然，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說不定會害更多的

  人。我媽肯定也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


  葉簡汐沒想到，孩子們這般寬宏大量。


  而恰恰是他們的寬容，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葉簡汐默默垂淚，伸手握住了傅書瑤的手腕，道：「阿瑤，你真是個好孩子。」


  可惜，清歡不是一個好母親，自己也不是一個好外婆。


  只希望，以後天佑待書瑤更好，別辜負了她才是。


  「外婆，我做這個決定，都是為人子女應該的。你可千萬別在心裡，再胡思亂想了。你看，你病倒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尤其是我外公。你快點好起來，這樣大家才能安心。」


  「嗯。我會好好地養病。」


  葉簡汐點頭。


  慕洛琛拿了紙巾，替妻子擦去了眼角的淚痕說，「別哭了，當著孩子的面落淚，讓他們跟著一起難過。」


  「好，我不哭。」


  葉簡汐抬起手，抹著自己的眼角。


  等她擦乾了臉上的淚痕，慕蓁蓁盡量用活潑的語氣，告訴了葉簡汐，傅書瑤眼睛開始恢復光明的事情。


  葉簡汐低落的情緒，這才好轉了一些。


  ……


  說說聊聊，不知不覺間，到了晚上。慕天佑、傅書瑤和慕蓁蓁向父母告辭，而慕洛琛則留在醫院裡，陪著葉簡汐。


  從病房裡出來，慕蓁蓁斂去了嘴角的笑容，問：「哥，阿瑤，你們真的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清歡姐嗎？」


  慕蓁蓁心裡有點矛盾。


  一方面，作為跟安清歡一起長大的妹妹，她不希望清歡得到懲罰；但另一方面，看著天佑和書瑤那麼委屈，她又替他們打抱不平。


  殺人都可以被寬恕，那這世上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嗯，你別再提這件事了，免得爸媽擔心。」


  「可是……」


  慕蓁蓁還想說什麼，傅書瑤打斷了她的話，道：「蓁蓁，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考慮，不過，這件事真的該結束了。再鬧下去，外婆的病情也承受不了。」


  慕蓁蓁想到母親的病情，滿肚子里的話，頓時一一的咽了回去。


  算了吧。


  即便自己想將惡人懲治，可周圍的人都妥協了，再說，又有什麼用呢？

  「嗡嗡。」


  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慕蓁蓁掏出，看到是陸明遠的母親打來的，趕緊接通了電話，「喂，婆婆，怎麼了？」


  話剛問出口，對方開始嚶嚶的哭泣，「蓁蓁啊，我今天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結果，被沈家的小姐嘲笑，說我是鄉下的老太婆，根本什麼都不動，還過來搞慈善……真是氣死我了……」


  沈家？


  這A市有頭有臉的沈家，只有沈清歡叔叔一家。


  而沈家至今未出嫁，且待在A市的，唯沈蘭芷一人。


  蓁蓁了解蘭芷，是一個溫和無害的女孩，若非如此，當初哥哥跟她解除婚約，蘭芷也不會那麼痛快的答應了。


  「婆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知道蘭芷，不是那麼不講是非的人。」


  「你知道她不是不講是非的人，那你的意思是，我刁蠻咯？」陸母尖酸刻薄道，「蓁蓁，你可別忘記了，誰跟你才是一家人！你將來可是要嫁進我們陸家的，怎麼能一心幫著外人呢？」


  慕蓁蓁因為陸母說的語氣，神色間充斥著不耐煩。


  陸明遠一家都是從農村來的，陸母大字不識幾個，不僅貪慕虛榮，還整日里炫耀自己娶了慕家的女兒，當自己的兒媳婦，以後整個A市，都沒人敢欺負她了。


  慕蓁蓁倒不歧視農村人，相反的，她覺得大部分農民都很淳樸。可對這陸母，實在有些不耐煩。


  若非是真的愛陸明遠，她哪裡會好聲好氣的哄陸母？恰好今天慕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更加不想應付這胡攪蠻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