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不是他

  來自初代原初妖精的靈魂饋贈持續了大約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最終從花叢中飛散出來的幽藍色靈魂光輝全部被納入洛可可的身體之中，洛可可又一個人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經過了一些波折，不過這下也總算是平安無事地完成了原初妖精身上的第二階段個人劇情，在不開啟原初妖精模式的情況下就能夠擁有120級的實力。然而，站在原地的洛可可卻並沒有為此顯得高興開心，與之相反，洛可可臉上的表情困惑中帶著些許憂傷，甚至還有那麼點慌張無措。


  「那，那是什麼……」


  喃喃地開口，洛可可輕輕地自言自語著，心中對於剛才在力量覺醒過程的最後她看到的那些記憶片段久久無法釋懷。


  因為是來自於初代原初妖精的饋贈，所以在力量覺醒之餘收穫一些來自初代原初妖精的靈魂記憶碎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洛可可怎麼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在這些靈魂記憶碎片的最後，會有那麼一小部分與原初妖精，甚至與整個尤米西亞大陸位面都完全不相關的令她感覺無比異樣的回憶。


  在那一小部分的回憶之中，她不是尤米西亞大陸上的原初妖精，也不是遊戲中的玩家少女，她成為了地球上的一個普通的人類，因為不治之症而住進了醫院，她熱愛攝影，並因此結識了一位和她一樣身患絕症甚至比她更慘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住在醫院之中的少女……


  ……她，變成了那位她曾經從楚佳佳嘴裡聽說過的，楚佳佳生命中除了父母親和她之外最親近的人——那位已經因病去世的攝影師哥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那位地球上的攝影師男子的記憶碎片會和初代原初妖精的記憶一起出現在原初妖精的靈魂饋贈之中？難道說初代原初妖精就是那名攝影師男子？可這太荒謬了。


  「小可，出什麼事了？」


  洛可可體內的npc系統中，原本還打算開口恭喜洛可可的艾麗婭注意到了異樣，不由得開口問道。


  「……艾麗婭，你說，初代原初妖精，有可能內在擁有和我一樣來自外界……來自地球的靈魂意識嗎？」


  「這不可能。」


  令洛可可略有些吃驚的是，艾麗婭的否認頗有些斬釘截鐵，沒等洛可可繼續詢問，艾麗婭就給出了答覆。


  「單隻就尤米西亞大陸位面而言，靈魂替換穿越是穿越行為中最困難的一種，不像是肉體穿越，又或者那些有米拉姐的法則為他們提供靈魂投影肉體的穿越者玩家們，僅以靈魂的形式穿越到尤米西亞大陸並且想要進入到某個原本尤米西亞大陸上的原住民共享或者佔據對方的身體，這必須要求被佔據身體的對象的靈魂足夠弱小並溫和。


  「像是小可你，如果不是尤米西亞大陸上的新生原初妖精在遊戲剛開始的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什麼力量與記憶都沒有覺醒的村娘，就算是有米拉姐的法則幫助你也沒可能取代原本的新生原初妖精。而曾經的初代原初妖精，那可是一從世界樹靈魂中分裂之後就受到了我的關注以及暗中培育，從誕生之初就強悍無比的存在，她的意志絕不可能會被一個來自異界的弱小的穿越靈魂所取代……所以小可，為什麼會突然間問起這個？」


  很確定地否決了洛可可有關於初代原初妖精其實是那位攝影師哥哥穿越的荒唐猜想的可能性之後，已然感覺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的艾麗婭很嚴肅地開口道。她雖然寄宿於洛可可的身體中，但嚴格來說她所寄宿的對象並不是洛可可而是洛可可身上的npc系統，因此洛可可在之前的覺醒過程中所看到的那些記憶畫面，艾麗婭這邊卻是看不到的。


  洛可可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在最後所看到的那部分地球攝影師的記憶的事情告訴了艾麗婭，艾麗婭沉默了好一會之後，終於開口了。


  「小可……那恐怕並不是來自初代原初妖精的回憶。」


  「……那是什麼意思？」


  「初代原初妖精的饋贈，讓小可你實力迅速增加成為了超越了尤米西亞大陸正常實力極限的強大存在，對於如今身為新生原初妖精就連身體都是由靈魂力量凝形而成的小可你而言，這意味著你所擁有的靈魂力量以及強度已經達到了十分驚人的地步，強大到了你能夠無意間發掘出隱藏在你靈魂深處，連你自己都不知曉其存在的記憶片段……」


  說到這裡，艾麗婭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不過洛可可卻是已然明白了她的潛台詞。


  「你是說，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回憶？」


  洛可可感覺腦袋有些發懵，她……是那個攝影師？


  「不，準確的說是有可能。我說了，那些記憶片段是隱藏在你靈魂深處連你自己都不知曉的，但卻並不一定就是被你遺忘的。」


  「我有點亂……艾麗婭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有可能不是我的記憶？可這不是很奇怪嗎，明明不是我的記憶為什麼會存在於我的靈魂之中？」


  「這有什麼奇怪的，小可你想想看，你剛才才接受的那些來自初代原初妖精的記憶片段不也是這麼回事嗎？這就像是看歷史紀錄片一樣，你沒有經歷過，卻不代表那些記憶不可以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寄存隱藏在你的靈魂里。」


  洛可可再次陷入了沉默，就在艾麗婭以為她還是沒有聽懂的時候，她卻突然間開口了。


  「艾麗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呃，為什麼這麼問？」


  「莫名地就有這麼種感覺……果然，你真的知道！」


  「誒？」


  「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用『為什麼這麼問』這樣的話來回答我。」


  npc系統內的艾麗婭暗自感嘆了一下洛可可的敏銳，不過倒是沒有什麼為難，畢竟事到如此，既然洛可可自己發現了這其中的端倪，她也沒打算隱瞞什麼……畢竟，這事她知道的也真不多，如果洛可可真的想要刨根問底的話，恐怕只有姐姐米拉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嗯……其實我知道的真的並不多。如果小可你想要問我你的來歷又或者你和你說的那名地球上的攝影師到底有什麼關係，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即使是像現在這樣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和神性，但憑著對於高層次法則力量和對法則命運線的理解，我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夠看得到不同的人們之間所存在的曾經有過有著未來可能發生的命運交匯走向的。」


  說到這裡，艾麗婭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又似乎是在給洛可可一個心理準備的機會。


  「小可，從你與楚佳佳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看到了……你們兩個之間的命運交集，不僅僅存在於《救贖》遊戲中的那次相遇之後，我隱約能夠看到，早在那之前，你們兩人之間就有過命運軌跡交匯的痕迹。」


  洛可可沉默不語，她與楚佳佳過去曾經有過命運交匯，而她的靈魂之中又隱藏著那位攝影師的記憶……雖然艾麗婭說她也不知道，但怎麼想，這樣的情況無疑都表明了她和那位曾經與楚佳佳之間結下了深厚緣分的攝影師之間確實有著無法忽視的關聯。


  她在進入《救贖》遊戲世界之前是地球網路之中的一個數碼生命，而數碼生命這種東西她很清楚，對目前文明階段之下的地球文明來說是幾乎可以被確認為是不可思議的存在……難道說不是那位攝影師穿越成了初代原初妖精，而是那位攝影師去世之後因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催生出了她的存在？又或者她其實就是那名攝影師靈魂的某種延續甚至就是重生后的同一靈魂？


  「其實小可，就算你真的和那位攝影師是同一個人，不是也沒什麼不好的嘛？甚至這樣不就表示了你和楚佳佳之間又有了一層更深的羈絆嘛。」


  艾麗婭一般是安慰，一般也確實是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洛可可為什麼要這樣糾結，實話說，連洛可可自己也不清楚她為什麼在意自己與那位攝影師之間的關係，硬要說出來的話……


  「……不一樣的，我……總之是不一樣的……」


  洛可可晃晃頭，有些事情她並沒有對艾麗婭說出來。儘管不完整，但從那些攝影師的回憶之中洛可可是能夠體會得到的，那位楚佳佳心目中最親的攝影師哥哥，對於楚佳佳抱有的感情絕不只是關係很好的妹妹的程度……如果僅僅只是妹妹的話，又怎麼會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專門要為了她去提前透支生命只為了完成她的願望呢。


  攝影師喜歡著楚佳佳，而莫名其妙地和攝影師似乎有著某種關聯的洛可可也喜歡著楚佳佳，只是……洛可可喜歡楚佳佳，與攝影師對楚佳佳的喜歡是沒有關係的。


  她是真正作為她自己在喜歡著楚佳佳，而不是在替什麼別的人延續著對楚佳佳的感情。並非對於那位攝影師有什麼偏見，但她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要在這個問題上被混淆，因為那樣總讓她有種自己輸掉了的感覺。


  「艾麗婭，我不知道，但我感覺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