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回歸」的艾麗婭

  可可妹妹辦事還是十分靠譜的，並沒有讓洛可可和小夥伴們等到無聊煩悶的程度，妖精幻夜就已然降臨了。


  雖然按照遊戲中的時間來算還正是大白天，在這種陽光明媚的時刻聽洛可可舉著手裡發出淡藍色光輝的晶石宣布妖精幻夜已經到來多少讓大家感覺有點違和，不過在大家利用閃光泡泡提供的入夢藥劑進入遊戲中的「睡眠狀態」，意識轉移到了無意間已經從體內逸散出去的那部分靈魂之中之後，眼前無數夢幻般的靈魂光輝閃爍飛舞的景象，讓這點違和感頓時全部都被大家拋到了腦後。


  真美啊……


  由整個地域周邊的逸散魂體所構成的幻夢一般的靈魂空間中，各種各樣的魂體碎片四處飄散，尤其是因為異常的生命靈魂力量波動的緣故，那些原本沒有發生變異的植物有一大半都逸散出了靈魂，暫時性地變成了伴生妖精一樣的存在。


  幻美的靈魂空間之中，泡泡開心地追在幾隻似乎是草叢角落裡的小花分離出來的魂體蝴蝶後面，鋼地刺則是看著一個似乎是由某棵大樹幻化而來的美麗的妖精大姐姐出神，高堅果和向日葵在一塊逗弄著幾隻小鳥形態魂體，而星星果則是在嘲笑寒冰射手在逸散魂體的狀態下不知為何被幾隻毛茸茸的小動物魂體纏上擺脫不了的狼狽樣子。


  「真的是做夢一樣呢。」


  楚佳佳的意識與逸散魂體融合，也在靈魂空間中化作了她自身的模樣，站起來，緩緩地走在這美好的靈魂幻夢之中楚佳佳眼神迷離，口中不經意地吐出了發自肺腑的感慨。


  妖精幻夢果然不愧於傳說美景的名頭，不僅僅是熱衷喜愛美景的楚佳佳，此刻就連星星果和閃光泡泡她們，也都一樣沉浸在了這場美麗的迷夢之中。倒是本身作為原初妖精對靈魂力量有著深刻了解的洛可可，雖然也覺得眼前的妖精幻夢景象無比迷人，但到底是對於這種在楚佳佳她們看來充滿了神秘色彩的魂體存在多了些視覺上的抵抗力。其他人都專註於幻夢迷境之中，而她卻是更多地將目光放在了自家隊友們身上……好吧，是更多地放到了楚佳佳身上。


  雖然現在是玩家身份，並不像npc身份那時一樣掌握有靈魂法則許可權力量能夠隨意操縱動用靈魂之力，但畢竟靈魂本質不變，已經完全與這個世界的原初妖精融合了的洛可可比常人在靈魂層面上的感知更為敏感，換句話說——此刻在這個靈魂幻夢空間之中，她能夠更加清楚地感受得到來自身邊楚佳佳的靈魂之中那些細微的感情波動。


  發自內心的喜悅，對於美景的讚美，與夥伴們一起分享此刻的開心……以及即使是上述所有的這一切都無法掩飾住的那一抹深深的悲哀。


  「在那裡發什麼呆啦，趕緊掩飾一下啊！」


  就在洛可可看著楚佳佳出神的這個時候，突然間腦海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艾麗婭？」


  「注意一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啊，笨蛋小可！」


  洛可可一驚，這才注意到在這個因為妖精幻夜的發生而出現的特殊的魂體空間之中，她此刻的形象看起來居然和npc狀態時的原初妖精造型無比相似，甚至背後連妖精羽翼都有。


  在妖精幻夜之中，因為異常的能量環境而從本體逸散出去的這部分靈魂，通常都會比較純粹而真實地映照出本體的一些本質性的特徵，這一點洛可可是清楚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現在明明是玩家身份，可散逸出去的魂體居然能直接映照出她作為npc的那一部分來。


  「這沒什麼奇怪的吧，小可你本來就和那些玩家不一樣，嚴格來說算是一個混進了玩家之中有了玩家身份的npc，妖精幻夜的靈魂本質映照會把你作為原初妖精的這一面顯現出來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可？」


  「誒？呃，怎麼了?」


  聽到楚佳佳聲音的洛可可心中一涼，時間太短，她才只來得及根據自己對靈魂力量構成的了解主動地把魂體背後的那對最顯眼的妖精羽翼收起來，身上卻還是穿著那身原初妖精的薄紗羽衣。


  「可可，你這身衣服……」


  完了，果然瞞不過這段時間已然對她產生了懷疑的佳佳。


  「看起來好漂亮呢！」


  「……哦，哦！」


  阿勒？沒有露餡？

  洛可可微微有些懵逼，不過楚佳佳似乎是真的沒有對她這身衣服很在意的樣子，只是走過來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接著就坐到她身邊開始指著那些自己在幻夜中看到的美麗景色分享起來。


  「雖然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但小可你似乎躲過了這一次呢，太好了吶。」


  嗯，太好了……個頭啦，洛可可小臉在楚佳佳沒有關注到她這裡的時候微微一黑，這種幸運她寧可沒機會碰上。


  不過話說回來了，艾麗婭終於回來了呢。


  「什麼叫做終於回來了，咱一直就沒有離開好吧，只是之前一直在忙沒空和小可你交流而已啦。」


  經過絕境沙漠的那場戰鬥之後，洛可可手頭收集到的神格碎片一下子又增長了兩枚，一共五枚神格碎片在手，量變的積累終於開始向質變的方向上轉變——與洛可可暫時靈魂綁定在一起的艾麗婭，開始復甦了一點點作為創世女神的神性。


  所謂的創世神性，實質上意味著創世者在自己所創造出來的世界中的一種絕對法則許可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可以理解為是「言出法隨」，即通過意志和話語就能夠引發世界法則層面的巨大變動。如果舉例子來說的話，如果艾麗婭能夠恢復完整的創世神性，那麼或許只要她動動念頭，就能夠將絕大部分的混沌生物徹底消滅或者驅逐出尤米西亞大陸位面世界。


  但話雖如此，前提必須是艾麗婭恢復了完整的創世神性，如果只是因為神格碎片的收集進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受之影響僅僅只是恢復了一點點神性的話，這從長遠來說雖然是好事，但就目前而言卻是絕對的壞事。


  完整的創世神性，可以讓艾麗婭做到以自我意志來修改法則，神性並不完整的情況下，艾麗婭自然是做不到「言出法隨」，但即使是不完整，只要神性存在，她作為創世者的意志就會對這個世界的法則有影響。


  這無疑是件尷尬的事情，法則體系可不是和橡皮泥一樣可以隨便搓揉今天扁一點明天拉長點都沒關係，要麼不要去變動它，要麼就在擁有完整神性的基礎上徹底地對某個或者某些法則做出確定性的修改，這才是法則體系的「正確打開方式」。若是因為不完整的神性影響，創世者總是不經意地去影響某些法則的正常運作導致其出現被改變的傾向，但最終又因為神性不完整許可權不足而讓法則重新恢復原狀，那麼早晚法則體系就會被這樣「玩壞掉」。


  絕境沙漠戰役之後的艾麗婭就處於這樣一個尷尬的境況之下。在剛剛收穫了新的神格碎片，也就是洛可可剛剛轉頭介入到龍王聖城主線劇情的那會兒，因為新收集到的神格碎片還沒有與洛可可已有的碎片完美融合，艾麗婭多少能夠憑著自力壓制住自己那不完整的神性的逐步壯大，不過很快艾麗婭就壓制不住自己的神性萌芽，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艾麗婭就刻意地減少了自己的情緒意志波動，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地就跑出來和洛可可插科打諢一下，這也是為什麼在龍王聖城主線劇情的後半段，在洛可可體內的艾麗婭異常安分的緣由。


  不過世上終究是沒有防賊千日的道理，如果艾麗婭此刻仍舊處於沉睡之中無法動用意志還好，在清醒狀態下通過抑制情緒乃至思考的方式來阻止自己的意念活動，這絕不是長久之計。因此在龍王聖城的劇情結束之後，經過與米拉的溝通，艾麗婭和米拉兩姐妹一內一外不停地努力，終於成功地在艾麗婭的宿主，也就是洛可可這個遊戲中的特殊存在的npc系統和遊戲玩家系統上，分別開發創造出了能夠抑制艾麗婭神性的法則系統機制。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咱雖然不能像之前一樣隨便以袖珍形態離開小可你的身體到外面去亂轉，但像這樣在精神靈魂之中和你對話還是能夠照常做到的哦，怎麼樣，又能夠聽到艾麗婭醬可愛的聲音了是不是很開心吶~☆」


  ……不，並沒有。


  「好過分！」


  「可可，在笑什麼？」


  洛可可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對好奇地看著她的楚佳佳開口了。


  「不，沒什麼。」
——

  美麗的妖精幻夜持續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結束之後，眾人在周圍逛了逛，果然發現了按照劇情來說「恰好」出現在這裡的浪漫行者維帕爾。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故人重逢，時隔這麼長時間重新見到那位自己進入遊戲之後真正意義上第一位彼此之間產生過交流的npc游吟詩人大叔，楚佳佳顯得很是開心，甚至都差點把傳承任務這碼事忘掉一心只想要和這位與自己有共同愛好的npc分享她這段時間以來的見聞。


  最終，因為熱愛美景與自然的心情無比真摯，楚佳佳理所當然地獲得了維帕爾的承認從他那裡獲得了浪漫行者的傳承。


  而就在大家以為她們這次來到精靈森林的目標已經完成的時候，洛可可卻突然表示，希望大家能夠在特拉瓦爾諾再待上一天時間。


  「抱歉大家，我從那位npc原初妖精那裡接到了一個單人任務，一天時間大概就能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