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躲不過的悲劇命運

  「趁現在，快下來！」


  充斥著渾濁混沌的秘法之地空間中，一道溫潤的女聲在洛可可耳邊響起，洛可可低頭，毫不費力地就在空間下方找到了聲音的主人。


  剛進入秘法之地的時候，由於第一眼就看到了空間上方的混沌之源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出乎洛可可的預料，並且隨後又因為毫無防備因而中了混沌之源的「瘋狂凝視」技能，因而洛可可直到這時才終於能夠有機會徹底確認了秘法之地如今真實的境況。混沌確實是充斥佔據了整個空間的絕大部分，但與洛可可所處的空間中段和混沌之源所在的空間上層不同，唯獨在秘法之地空間的下方，一道散發著潔白光輝的魔力結界籠罩在空間底端，結界隔絕了空間中那些混沌濃霧，內部清晰地呈現出一片生長著樹木野花的草原景象。


  而在這片明亮的草原之上，一隻通體潔白無瑕，與周邊的結界一樣充滿了聖潔感的巨龍盤踞在那裡，兩翼舒張，一對碧藍色的眼眸筆直地朝著洛可可這邊看過來，而在白色巨龍的不遠處，還有一隻與她色調截然相反的黑色巨龍，但不同的是黑色巨龍那邊卻彷彿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全身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仁愛之白龍瑪維拉，暴虐之黑龍迪傑斯，幾乎不需要多餘的思考，洛可可就確認了兩隻巨龍的身份。格里巴爾並沒有說謊，兩位龍王果然根本就不在龍王聖城而是在不為人知的秘法之地，證實了這一點原本對於洛可可而言應當算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考慮到她們現下的處境，少女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難怪明明今世的兩位龍王根本就沒有像劇情中那樣一個暴走一個隕落，可卻始終都不見它們現身出來糾正劇情的走向。眼下的情況可不僅僅是因為什麼混沌陰謀受困於秘法之地那麼簡單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原本應當已經成為歷史的混沌之源實實在在地重新現身在了這個子空間位面之中，雖然沒有貶低兩位龍王實力的意思，但以混沌之源為對手，就算是兩位龍王合力能夠撐住自保也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戰績了。


  腦海里快速地閃過一個個念頭，同時洛可可的動作也沒有停滯，在聽到白龍王瑪維拉的聲音之後立刻扇動妖精羽翼筆直地朝下方飛了過去。


  之前交手的那一回合，雖然憑著最終洛可可和瑪維拉之間沒有任何事先溝通巧合之下的一次連攜攻擊，令原本想要攻擊洛可可的混沌之源不僅沒有得手反而自己受到了創傷，但因為洛可可只是倉促一擊並沒有用得上全力，而且使用的又是靈魂脈衝而不是其他的控制擾亂類技能，因此混沌之源並沒有因為洛可可的攻擊而被妨礙到行動。因此眼看洛可可徑直地朝下飛去，空間上方的混沌之源也是立刻就做出了反應。


  猩紅色巨眼的表面，浮現出了一層赤紅色的如同火焰一般的能量層，一個個氣泡狀的能量團塊從能量層緩慢地脫離，浮遊出一定的距離之後猛然間爆開，化作無數赤紅色的流光朝著洛可可這邊極速飛射而來。


  不過這一次，已經做好了防備的洛可可，自然是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輕易地中招，赤紅色流光之雨成型的同時，洛可可這邊一邊向下飛沖，一邊抬手張弓搭箭，接著轉身朝著半空中釋放出了流星箭雨技能。


  幽藍色的靈魂箭矢與赤紅色的能量流光在半空中相遇，彼此針鋒相對地開始了一場混沌與秩序能量之間的廝殺比拼。若論單個攻擊的威力，源自混沌之源的那些赤紅色流光顯然比靈魂箭矢要強悍，但與之相應的，比起洛可可這邊幾乎是瞬發出手的靈魂箭矢，混沌之源那邊赤紅流光攻擊的醞釀時間顯然更長。


  依靠著攻擊密度與頻率上的優勢，洛可可這一次與混沌之源穩穩地打了一個平手，釋放完流星箭雨的洛可可轉身接著朝下方飛去，這一次混沌之源想要再出手阻撓時，下方結界中的白龍王再次出手，幫助洛可可將她身後的攻擊化解掉。


  就這樣很快，洛可可便來到了白龍王設下的結界外側，這道結界顯然是專門針對於混沌力量的封鎖結界，儘管外側的混沌因為結界的存在無法向下擴散，但對於洛可可卻沒有任何阻攔，輕鬆地進入到結界內部之後，洛可可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了一些，接著扇動翅膀落到了地面上白龍王瑪維拉身邊。


  「恕我冒昧，您就是白龍王瑪維拉陛下嗎？」


  「沒錯，我就是瑪維拉，閣下是……原初妖精大人？」


  眼前的白色巨龍，龍首微晗，碧藍色的兩眼中帶著輕微的訝然看著洛可可，不過似乎比起來人是原本應當和混沌之源一樣已經失去的原初妖精這個驚人的事實，瑪維拉似乎僅僅只是在因為洛可可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秘法之地空間中而感到有些詫異。


  正如之前格里巴爾對洛可可說過的那樣，奇異之域的黑白兩位龍王與聖城艾麗婭瓦爾的創世女神教派領袖艾麗婭瓦爾一直保持著聯繫，對於洛可可這個新生原初妖精的存在，瑪維拉看起來確實是早有耳聞。


  「我是新生原初妖精洛可可，瑪維拉陛下，很高興看到兩位還平安無事。」


  聽到洛可可的回答，瑪維拉的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悲哀，優雅修長的龍頸微微彎過去看向在她身後趴伏著，就算是洛可可到來也一動不動的黑龍王迪傑斯。看到瑪維拉這個樣子，洛可可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難道說……」


  沒等洛可可說完，從兩人上方就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響聲，她抬頭，就看到從空間最上方的混沌之源處，黑紅色的混沌能量洪流再一次從猩紅色巨眼的前方被釋放出來，這一次是沒有任何阻攔，全力地轟擊在了她們頭頂的白色結界上。


  吼！

  方才還因為迪傑斯的事情而露出傷感表情的瑪維拉，此刻重新變成了那個充滿仁慈但又不失威嚴與強大的白龍王，瑪維拉揚頸怒吼，強大的秩序魔力從白龍王身上散發出來沖入到了外圍的結界之中，堅強地抵擋著來自混沌之源的攻擊。


  而洛可可這邊也沒有隻是干看著，雖然瑪維拉所支撐的結界看起來仍舊牢固，但近在瑪維拉身側的洛可可，從瑪維拉釋放力量時身體的一些細節表現能夠看得出這位白龍王如今已經是瀕臨極限。如果她猜得不錯，那麼在受困於秘法之地的這將近一周的時間裡，恐怕瑪維拉都是在像這樣憑著一己之力抵擋著混沌之源的攻擊，被消耗到燈枯油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倒不如說，能夠撐到現在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事情。


  翠綠的生命之光從洛可可的雙手浮現出來，然後迅速地擴散到了整個結界空間範圍之內，洛可可在協助瑪維拉固化結界防禦的同時，也利用生命能量來彌補著瑪維拉那已然所剩不多的體力，與此同時，洛可可也將一部分生命能量覆蓋到了瑪維拉身後的黑龍王身上，然而得出的結論卻是令她心中原本僅存的那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對於來自於她這個原初妖精之手的生命能量，趴伏在地面上的黑龍王完全沒有一絲反應。


  「……迪傑斯他，已經蒙女神召喚了。」


  在洛可可的幫助下，再一次依託結界防住了混沌之源攻擊的瑪維拉注意到了洛可可的舉動，語氣中帶著悲哀開口了。


  「大約一周前，我和迪傑斯一同在這個秘法之地中修補他的靈魂鎮定法陣，原本還差最後一點就可以完工，可就在那個時候，混沌之源在我們沒有任何預料的情況之下出現了。


  「因為沒有任何準備，我和迪傑斯那時在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遭遇了偷襲，最終比我反應快了一步的迪傑斯為了保護我而一個人承受住了混沌之源的攻擊，儘管這並沒有能夠殺死他，但卻讓他原本就沒有完成修復作業的靈魂鎮定法陣徹底地遭到了破壞，原本埋有舊患的靈魂傷口處也受到了刺激，迪傑斯的精神狀態開始出現了暴走的癥狀。


  「幸運的是雖說是精神失控，但終歸迪傑斯那是還擁有著秩序生命的自我認知，比起我，暴走的迪傑斯更多的是與混沌之源進行戰鬥，只可惜，雖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混沌之源很明顯與百年前我們在創世戰爭時遇到的它實力有所差別，但終歸是比我們更加強大，而且因為迪傑斯迷失了自我，我和他不僅沒有辦法聯手合作，反而還時不時地會和混沌之源一起成為他的攻擊目標。


  「最終，迪傑斯在戰鬥中被混沌之源殺死，而混沌之源也因為迪傑斯的臨死前的爆發而收到了重創，趁著混沌之源處於虛弱狀態下的機會，當時因為迪傑斯無差別的攻擊也受了傷的我總算是偷襲成功，從混沌之源那裡奪回了迪傑斯的身體，避免迪傑斯的屍首被混沌吞沒演化成新的混沌魔物……」


  說到這裡，瑪維拉語氣中的自責與懊惱已然溢於言表。


  「……只是，我卻沒有能夠奪回迪傑斯的神格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