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來去一生終要啟程
聽著女子的話語，荷晴兒表面平靜地坐著，心裡則是風雲翻湧，震撼不已。
「老祖，那我的父親母親，又是為何要去獨暮宗做長老，而我則是去了荷家當女兒呢？」
「我們早就知道邪派會死灰復燃，所以自古以來，我們之間便有不斷的合作，不止你們的父母，還有很多家族裡的人都到獨暮宗去幫忙了。」
「荷家家大勢大，荷家家主又是墨荷教掌門，所以在我們的建議下遷到西界安居。西界黃沙漫天，環境兇險，但是以荷家的能力，還有與獨暮宗的私下聯繫，還是能夠在西界生存下來的。一旦生存下來，便可順利的藉助地理優勢抵抗住各種居心叵測之徒的侵擾。」
「可是真是沒想到，魔族的能量這麼強大。。。」說罷女子頓了一下，睜開眼眸，好像萬千星辰，沙場血海之影一一掠過。
「根據派出去探查的人所得到的消息，魔族為了打壓人族和獸族，全族都做了準備，甚至魔祖派遣自己的分身前往神族鼓動復仇計劃。大陸在這之前由中州的聖皇和四位界主掌控，所以他們謀劃了上百年，居然人不知鬼不覺的抓走了聖皇，還將四位界主全部控制，抽取他們的魂魄融入大陸土地，徹底限制住了四人的魂魄。」
「以往，為了防止邪派發現我們的真面目，你們這些小孩子自出生之時，就要接受改頭換面之術，我們施法遮掩住你們身上屬於自己的氣息，將你們全部送往荷家，畢竟荷家已經成為整個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還是能保住你們的性命的。」
「然而，我們還是低估了邪派的速度，荷家發展很快，百密一疏，雖然魔族邪派的人能夠滲透進去，但我們還是儘力遮掩的，這個秘密幾乎只有家主知道。當然了最後肯定是泄露了。」
「而原因，我覺得就在荷妹身上。」
「什麼？姑姑？難道是她發現了秘密，還泄露了出去。」
「當我查清你姑姑的來歷后，才知道這件事已經很難辦了。」
「我們起初不想讓你知道事實，告訴你其實你是領養的，但你卻能感覺到在荷家那些人都令你感到親切，因為荷家和歐陽家本來就是一脈相承，只不過歐陽家族無法表面上發展壯大自己，才分離出荷家。」
「可是你姑姑荷妹卻不同，荷妹出生的時候就令人感到不同尋常，這個孩子實在太特殊了。那一天晚上荷家家主荷陽肅看守在旁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潛入了這個世界，隱隱約約就是沖著這個孩子來的，我自然也察覺到了異常。但是那股力量太過詭異，我唯一能感覺到的是它來自神族，而且力量的主人大致和我實力相當，可也許是他們有著什麼秘術，我還未細細探索便再也找不到這種力量了。」
「而後，在那天夜裡荷妹就出生了。你姑姑出生后，自成一種特殊的氣場，這種氣場和你母親比較相似，卻又有明顯的不同」女子說到這裡沉默下來，示意鷗鳴汐像晴兒解釋這件事情。
「晴兒，雖然宗門內規矩繁雜，你我不曾見面，但你想必聽說過我的擅長之處，便是魅術和音律，我之所以擅長，是因為我本是天狐族的公主。」
「天狐族向來智慧超群，這也只是其他部族從表面上察覺到的，而天狐族之所以智慧超群，也就是因為我們族人天生靈魂強大，而很多人並不知道修習音律之道只有靈魂足夠強大才能夠做到，修鍊魅術，乃至更高級別的構造幻境更是要求匪夷所思的靈魂強度。這片大陸原本也有數個可以修鍊靈魂之道的種族，但由於靈魂強大，繁衍艱難。漸漸的都滅絕了，我們天狐族因為自古以來便是雄踞一方的大種族，能夠保持種族的延續，也將殘餘的這些種族全部收留到族內。因此這片大陸除了天狐族沒有再能修習靈魂之道的人了。」
「雖說經過漫長歲月還是有可能重新誕生出這樣的生靈，但你姑姑她的靈魂強大之處卻有明顯不同。」
「讓我來告訴她所謂的靈魂一道。」聽濤突然起身，鷗鳴汐則恭敬地退到一旁。
「靈魂，為生靈之根本。靈魂一道的玄妙自然不必多說。修習靈魂之道，就我們這片土地的生靈來說，想要修習靈魂，一般是由表及裡。正是因為我們的身體和靈魂是有潛力的，所以我們一步步修習上來的時候，也是在不斷地挖掘自己的潛力。當我們達到終極的時候，不僅釋放了自己的潛力，還掌握了這一條道上的各種奧妙，便可以此為跳板突破命運枷鎖，成為超脫世界的存在。」
「修習靈魂之道的表，就是從靈魂的表面感受入手，從喜怒哀樂，從眼鼻耳口觸開始，所以就此來說，音律，瞳術，探聽，品鑒，神識等等都是屬於靈魂之道的低級法術，而我們大陸修習這條道的人也就從此開始學習。」
「所以這也是你姑姑如此引人注目的原因，她從一生下來靈魂就強大到不可思議。剛剛所說的那些低級法術修鍊到極致以後，別可以將自己的渾厚積累轉化為對靈魂的滋養，是靈魂之力更加強大，從而能夠修習更高級的法術。你的姑姑生下來變是中等水平的靈魂，甚至再差一點就能步入高級，也就是所說的構造幻境的級別。」
「當修習靈魂之道的人研究明白了人的慾望，研究清楚了七情六慾，那麼下一步這個人便能夠以此為基礎嘗試構造一個虛幻的世界，構造虛幻世界的生靈，只要成功地構造出了虛幻世界的雛形，別能以此磨礪心性，從而達到下一個境界，構造幻境的境界。」
「身為幻境的主人，在幻境中幾乎無所不能，只要敵人的靈魂不夠強大都可以被幻境所迷惑，到了那時，敵人的死活就在幻境主人的手中。」
「荷妹，也就是你的姑姑，出生之時甚至身周的空間自動重新組合形成幻境，可想而知她的靈魂能量何等強大，甚至在境界不高的人面對她時，情緒都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影響。我在與你的師傅獨霜商量之後，邀請了天狐族的老祖來探尋其中的緣由，在一番大努力之後，我們發現荷妹也許是神族之人。」
「清江浮水船渡前，上有青竹林萬千。笙簫琵琶奏雲煙，聽雨聽山一指間。」
突然間一首詩自聽濤嘴間傳出，荷晴兒似乎有些感觸，又說不清道不明。
「沒錯，晴兒，你要記住，如果我們有一天面對前所未有的危機之時，這個神族的聽雨閣是免不了干係的。」聽濤突然攥緊了拳頭，裙擺無風自動。
屋內其餘四人直覺得有凜冽的殺氣撲面而來，趕忙跪伏在地。
能讓老祖，鎮守四海的無比強大之人憤怒的傢伙，一定不是盞省油的燈吧。荷晴兒暗自嘀咕到。
聽濤很快收斂了氣息，輕輕托起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聽雨閣，聽雨，雨有什麼好聽的呢，聽的不過就是雨聲罷了，聽的就是音律。而聽雨閣也是神界眾多研究靈魂之道的勢力中最出色，最強大的一個。」
「魔族的生靈大多邪惡，縱情享樂，順應自己的慾望，神族的人雖然沒有這麼清澈，但是往往自出生就有各種強大的血脈，也正是這種原因讓他們雖然可以使出種種招數，卻無法理解原理，這樣一來他們的創造能力也遠遠不如我們，最後達到頂峰層次也必定是不如我們的。」
「而神族又是有各個細分，聽雨閣自然也是神族生靈誕生之初，那些在靈魂之道上有天賦的種族結合創建的。」
「而聽雨閣的閣主，名叫宮商尊主，他的血脈傳聞極為尊貴，很久以來，我們也只打探到他有一位女兒的消息，更加怪異的是，幾乎除了宮商尊主本人和他的妻子，沒有第二個人再見過這個女兒，他自己對外宣稱是夭折了。」
「我們曾經拍出探查能力強勁的種族去神界採集各種資源信息，偶然間採集到了一些大能的氣息，其中就有宮商尊主的，經過辨認，我們在荷妹的血脈中也發現了他的氣息，而且荷妹的血脈雖然特別，但卻像是用秘術加工過的，很像在特意遮掩自己原本的面目。而且從收集的信息來看，我和宮商尊主的實力幾乎相當，他雖然擋不住我探查事實，但卻可以有各種手段干擾我，很明顯，他已經成功了。」
「我發現即使以我的實力面對荷妹，都會充滿排斥感。我甚至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如果我對荷妹下手，一定會有能力強大的人出來阻止我。」
「在我這種境界，我能模糊地感應到一些不為人所知的事情，與命運有關。」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證實了我們的猜想，荷妹果然和我們最不願意的那個人，也就是你。。。丈夫的父親，青洛成親了，關於青洛的事情我現在無法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事，儘管你姑姑和青洛相愛是情真意切的，這一切也只是一場陰謀而已。」
「後來在荷家家主的見證下，我親自為這個小孩子設下了靈魂禁制，直接限制了她的靈魂能量，在此期間可謂是困難重重。我也是見識到了神族這些年來冒出的新手段。後來在你姑姑成親后，我便安排你母親前往獨暮宗，將原來的三長老和四長老換去，你母親接受你姑姑為弟子，果不其然，你母親在音律之道能力驚人，雖然靈魂被我們設下禁制，她還是僅僅在十餘年之後就幾乎做到能和你姑姑比肩，我們只好施盡手段限制她的成長，這反而使她在音律之道上成就更高，靈魂一道在初級階段只需在一個方面達到極致便可以突破，所以我們很是焦急。」
「不過後來可喜的是，發生了一個意外，就是萬鬼谷大劫。」
「萬鬼谷一事，邪派預謀已久，我們即使眼線眾多，也不能立即採取行動。不過令人驚詫的是這件事情只是他們自己全權謀划，神魔兩族之間並沒有計劃好合作，於是乎焚心魔差點殺害了你的姑姑，宮商大尊為她留下的手段將她救走。聽雨閣財大勢大，與神族皇族之間也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焚心魔是魔族手下的得力大獎，發生了這種尷尬的事情他們只能擱置下陰謀處理兩族的紛爭。也就給了我們機會去調查和準備。」
「也就是說，雖然這場戰爭終將是我們慘敗，這片大陸將再次生靈塗炭，但我們至少能夠最後把我們的希望種下去。」說到這裡聽濤突然轉過頭來看向荷晴兒。
「晴兒，你，也就是我們的希望，現在我就要和你講明白最後你需要做的事。」聽濤一臉嚴肅，荷晴兒不禁下了一跳。
聽了這麼多秘辛，老祖一定不是白白讓她聽得，不過自己和這場局，和這片大陸的未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儘管密室嚴密無比，但是戰艦外，喊殺聲，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似乎都悄然的傳到了她心裡，想到昨晚當長老們和宗主為自己與青虹冊封是所說的：舊世界已經快要滅亡，新世界即將在鮮血的滋養下生長等等奇怪的話語。
荷晴兒的心此時雖然感到恐懼害怕，但依舊是慢慢的湧現堅定的信念，她抬頭重新看向那位女子，恭恭敬敬地一拜：「請老祖賜教，晚輩雖不知何事，但事關芸芸眾生，大陸興亡，也必當蹈死不顧。」
良久，女子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聲音中夾雜了一絲欣慰：「那好，你起來坐好，聽我給你講清楚你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