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妥協
外圍的城池亂作一片,而較靠近中心的地方這時還是比較安靜的。但是動靜也早已把這裡的人驚醒了。
這裡是大戶人家以及各大商會的聚集地,因為馬上要舉行盛會的原因。皇朝各個地區的大人物都有來到此處的。
「可惡,那邪派統領魔道子居然已經把邪派發展到如此強大的地步,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些皇朝的金甲戰士都上哪去了,現在外城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啊,他們應該出現才對啊」
一座閣樓的最頂部房間里,一堆大家族的兄妹正緊張的聽著探子報告著外城可怖的情況,一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則站立在窗前眉頭微皺望向遠方。
「嘖嘖嘖,邪道,還是動手了,好大的手筆。看來萬鬼谷一戰有人從中做手腳啊。」
中年男子嘀咕了幾句,便說:「走,跟我去獨暮宗走一趟。」
「啊,現在嗎,父親?」
「是的,作為老朋友,我們至少去幫些忙吧。」中年男子眼中有不易察覺的狡黠閃過。
一揮手,撕裂空間,帶著兒女出發了。
此時此刻,各個大家族和大宗門的使臣也都各懷鬼胎朝著獨暮宗的方向趕去。
「各位,這算是我們獨暮宗欠下的債,你們也必須要走了,老朽一定記得把這些債還清。」在獨暮宗的一個傳送陣前,青伯朝數十位身著金甲的衛兵一拱手。
「這怎麼行,前輩,是我等無能罷了,無法守護住這一方山河。」為首的男子悲痛的扶起青伯。強擠出笑容。
「嗯?!不好,有客人來了。」青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了。再度拱手:「各位,你們現在必須走了,不然馬上就走不掉了,這邊四海都的覆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還請你們速速回去稟報,並且儘力保護好中州。快走吧,這邊又有人來了。」
「那邊聽您的,撤!」儘管心情悲痛,金甲戰士們還是都走進了傳送陣,離開了四海都。
青伯嗡的一下關閉了傳送陣,獨暮宗內再次陷入寂靜中,好像所有人已經知道了大事即將發生,認命了一樣。
唰,青洛來到青伯身邊,靜靜的跪在一邊。
青伯低頭髮了一會呆,問道:「那些人沒弄錯吧。」
「沒有,放心,師父。」青洛乖乖地回答道。
「也罷,不過又是為魔鬼培養了二十幾個走狗罷了。想要激發那點潛能,又因為欠下了這些債,更難了。」青伯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倒是感覺我有這個信心,我要帶他們超脫。」青洛抬起頭來,那已經不屬於他的眼睛迸射出堅定的目光。指尖有藍色火焰涌動。
「嗯?聽濤的海心靈焰,你動用了這個法寶給他們?」青伯有些詫異。
「是的,這樣他們就不會輕易沉淪。」青洛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
「哦,那好吧。」青伯嘆息了一聲,「快去做完你的事吧。」
「是,保重,師父。」青洛拜了師父一下,消失在黎明的霞光中。
「我也該迎客了。呵呵,真沒想到啊。」青伯眼中殺意迸發,一揮手,宗門的守護大陣裂開一個口子,外面正站著一群人,錯愕的看著裂開的陣法。
「既然來了,還站在外面幹嘛呢,進來坐坐吧。」青伯冷冷的說了句話,然後只見宗門弟子們點亮火把,照亮了獨暮宗前院偌大的空地,還有很多人搬來桌椅酒菜。隨後這些人都拿起武器整整齊齊地站在青伯身旁,氣氛肅穆異常,和空地上擺好的筵席格格不入。
「哦,哈哈玉生兄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敢於大擺筵席招待我們,真是佩服佩服啊!」一位身穿白袍的道士領著一幫弟子面色不善的站在最前面。
「哈哈,獨暮宗千年底蘊也不是輕易就消耗光的,更不是一些不成東西的宗門能比的過得啊!」青伯又是一句諷刺的話回了過去。
「不過我有膽在這裡擺下筵席,就怕你們都不敢踏進來。」
「有什麼不敢。」剛剛的中年人從人群中跨出來,身後跟著他的兒女和十位身著鎧甲的衛士,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走進筵席場地。
有了這麼一隻領頭羊,眾人便蠢蠢欲動起來。開始有人跟著男子一同進入場地中。不一會,就見有大半的人都進入了場地。
「還請各位乖乖坐下!」青伯伸手虛按,一片大陣浮現出來,立即把這一片空地鎖死。
「你!居然敢囚禁我們!」被關進來的眾人即詫異又氣憤。他們早已得知了一些消息,獨暮宗即將覆滅,雖然大人物們沒有任何錶示,但他們也還是想渾水摸魚,撈點好處。撈不到,也沒啥壞處。因為他們來到這裡也是代表著一個個門派家族,不會輕易被邪派打壓的。然而現在還沒有動手,就被人發現了,被人發現就算了,還被人囚禁了起來。對於獨暮宗這個傳承千年的龐然大物,說不害怕也是假的。
但是在這個特殊時期,獨暮宗的青伯還敢把他們關押起來,明顯是對眾多勢力的挑戰了。這無疑為其處境雪上加霜。
「啊!」裡面的強者想掙脫這個大陣,卻發現這陣法無比堅固,他們好幾次合力攻打也無法衝破。眾人臉色煞白。看著青伯一步步緩緩走來。
此刻天邊太陽即將生升起,外城的喊殺聲越來越劇烈。
魔道子投放的炎魔火種起了大作用,他們可以吞噬人的血肉來壯大自身,還可以以火焰為武器與衛兵激戰。而那些火焰一旦擴散開又比普通火焰更具威力。幾乎難以撲滅。
血肉先是將大地染上一層紅色,然後火焰在掠過,刷上一層黑色。令人心悸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青伯身著藍袍,白須白髮透出一股聖潔的味道。緩緩走到陣法最外面,盤腿坐下,緩緩開口說到:「俗話說的好啊,光腳的不怕那個穿鞋的。我們獨暮宗千年現在到了光腳的時候,當年我們橫空出世,都不曾怕過誰,現在你們這些東西也想來分一杯羹,就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蛇想吞象是會被撐死的。」
「那又如何!」那個中年男子此刻毫不畏懼的站了出來,「這僅僅是一個困陣,只能把我們困在這裡,而你們獨暮宗被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到那時那些邪派不敢動我們,我們一樣會搶奪你們的寶藏,你不過是在掙扎罷了。」男子自信地說到。
「哦,你真的以為我拿你們沒什麼辦法了嗎。現在的小螞蟻比過去還要目光短淺啊。」
一聲巨響傳來,聽濤,也就是海心之匙的器靈,也是四海守衛神獸,慢慢從虛空中踏步而出。
「這麼多年不露面,那些神族的老鬼頭記得我,這凡人的世界卻要忘了我的名氣了。」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剛剛的中年男子直接倒地不省人事。「父親!」他的一雙兒女急忙擁上來,「啊!修為被廢了!」他的兒子止不住身體顫抖了一下,急忙跪倒在地,「請前輩放過我父親,我願代他受罰,還請前輩寬宏大量,不要與我等小人計較。」那邊妹妹看哥哥不住的磕頭謝罪,也急忙跪下。
而另一邊,眾人全部沉默,一動不動。聽濤的歷史如此久遠,以至於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聲,但是有些人聽過家族的老人講過,聽濤是遠古神獸,曾經與大能並肩作戰,為人類與妖獸開拓出這一方天地,而後甘願化作海心之匙器靈,鎮守四海。如今即使現身的可能只是他最弱小的一道分身,但依然不是他們乃至他們的宗門家族可以抵抗的。
「開始吧!」聽濤沒有理會兄妹倆的苦苦哀求,低聲說了一句便站在一旁,青伯點了下頭,雙手深處,一道道藍色的光芒飛入陣法,每一道光芒擊中一個人,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印記。
「奴印!」眾人直覺得羞辱無比,修鍊一途,沒有比成為奴隸更加屈辱的事情了,如果因此成了心魔,那麼這一輩子算是完蛋了。
但他們迫於聽濤的壓力,還是選擇老老實實任由處置。
「那麼下面還請大家放下架子,和我一起為這片大陸多斬殺一些邪魔吧。」青伯面露笑容,還捻起了自己的鬍鬚。
「哼!」眾人眼中充滿了怒火,但是又憋屈的無處發泄。
沒有辦法,只能埋怨自己,這本來就是咎由自取的事情。
「對了,」閉著眼的聽濤突然開了口,「不要以為邪魔不敢動你們,荷家已經被滅門了,西界眾多生靈除了邪魔全部被殺害。」淡淡的一句話卻令怨恨的眾人心中激起驚濤巨浪。
「什麼?西界的事,居然是邪派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