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獸潮前兆
遲華看著一個勁往自己嘴裡塞肉的慕容斌心中好笑。
遲華非常喜歡慕容斌這個小夥子。慕容斌平日里跟在慕容朝陽和狄勝身邊，卻沒學到兩人的一絲城府，這麼多年了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耿直，甚至還有一點天真。
其他人或許覺得慕容斌一根筋，但遲華卻正喜歡他這一點。在這個殘酷的末世，還能保持一點天真、一點本心太難了。
遲華轉動著手中的酒杯低頭沉思。
對於慕容斌的突然到訪，遲華確實有些意外。若不是緊急之事，曙光城發個電報即可，而慕容朝陽讓自己堂弟來，說明曙光城必有大事。
遲華將歐陽明朗近期送來的重要情報在腦中重新梳理了一遍，卻沒有發現曙光城近期有大事發生的跡象。
「遲大哥，你也吃呀，這滿滿一桌子的菜，我自己可吃不了。」
見遲華一直低著頭，慕容斌嘴裡的肉還沒完全咽下去，聲音含混著招呼遲華一起吃。
遲華一笑，「你慢點吃，平時你哥不讓你吃飽飯嗎？」
慕容斌用袖子抹了抹嘴，沖著遲華嘿嘿一笑，「飯到是能吃飽，到了鳳凰城涅槃餐廳這麼貴的地方，又是遲大哥請客，可以不花錢免費吃，有些沒控制住。」
遲華白了慕容斌一眼，「佔便宜沒夠，這一點你到是挺像你哥。那你繼續吃！」
「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肚子了。」慕容斌開始不顧形象的揉起肚子來。
「既然吃飽了我們說正事吧，你哥派你幹嘛來了？」遲華直接了當的問道。
慕容斌張了張嘴反到有些猶豫起來。
「你也不用跟我繞彎子，有什麼事情直說，成與不成我自然會判斷。後面我還安排了金宇和郭曉輝帶你在城裡轉轉。」
遲華後面這一句話出口，慕容斌眼睛一下亮了，連忙開口道：「遲大哥，我不是想繞彎子，而是不知道該從哪開始，我大哥是讓我向鳳凰城求援來了，希望遲大哥能夠親自帶隊前往曙光城，幫助我們抵禦獸潮。」
「哦？」遲華輕咦了一聲，「這次獸潮和以往有什麼不同嗎？」
海中的變異凶獸遠比陸地上密集，曙光城經歷的獸潮次數也遠多於地處內地的勢力。風險同時也意味著機遇，也正是通過和海獸的一場場生死搏殺，才成就了曙光城進化者強悍的戰鬥力。
這些年無論遇到多大規模的獸潮，慕容朝陽從未求助過外力，一方面是自身高傲，最重要的卻是藉此磨鍊曙光城的進化者。
「這次獸潮和以往大不相同，在前期就出現了二階凶獸的蹤跡，我們判斷獸潮的規模將是空前的！」慕容斌臉上有一絲焦慮。
獸潮之前總會有些跡象，比如城市周圍的變異凶獸數量會有明顯的增加，凶獸不再有領地意識而主動遊走捕獵。因此有經驗的勢力會通過這些跡象提前做準備，直接轉移營地或者加強防禦。
之前人類所經歷的獸潮中，二階凶獸都是獸潮的核心最後才會出現，前期就出現二階凶獸確實反常，也難怪曙光城會如此緊張並主動求援。
遲華點頭，「既然如此我鳳凰城定然鼎立相助，我看一下在家的二階強者誰近期沒有任務，讓他們明日一早便隨你一同出發。」
慕容斌忽然上前一把抓住遲華的手臂，「遲大哥，來的時候，我大哥特意交代，一定要遲大哥親自帶兵救援，否則我曙光城有可能不保！」
遲華頗有深意的目光盯著慕容斌，「你還有什麼隱情吧？」
慕容斌臉一紅，「我們有小半兵力駐守東南亞幾國，自身兵力不足。另外，狄軍師推測這次獸潮的獸王可能是三階凶獸，咱們華夏強者中只有遲大哥有和三階凶獸對戰的經驗。」
遲華手指摩挲著酒杯沿沉思不語。這恐怕才是曙光城求援的真正目的，一方面讓遲華出手牽制三階凶獸勝率更大，另一方面也想藉機驗證一下遲華的真正境界。
當初和光明王一戰，光明王是被「死光炮」抽干體內所有能量，身體破碎而死，並非被遲華殺死。但遲華能在如此威力的一炮之下安然無恙，很多人便猜測遲華已經進入三階。
但遲華本人並未承認且自那一戰之後再未出手。遲華的不回應反而讓傳言越傳越廣。
就連那一戰的親歷者也對此不置可否，歐陽昊天回龍城之後直接就閉關了。
慕容斌目光焦慮的看著遲華，「生怕聽到拒絕的話。」
遲華抬起頭來，對著慕容斌一笑，「去吧，金宇他們應該已經在外面等著你了。」
「那帶兵救援的事您同意啦？」
遲華微微頷首，「慕容朝陽派你來，不就是怕我不同意嗎？」
慕容斌一下蹦了起來，「太好了，遲大哥，那您把鳳凰城變異凶獸重騎兵大隊也帶上吧，我正想見識一下呢？」
遲華將臉故意往下一拉，抬腿踢了慕容斌一腳，「臭小子，得寸進尺，快點滾吧。」
慕容斌笑著跑了出去，自然沒有看到背後遲華已經沉下來的面孔，以及低聲自語道：「連三階凶獸都主動冒出來了，看來這個末世絕非只是光明會、天堂之門之流在暗中攪和那麼簡單？」 ……
遠古戰堡。
右相尤里緊皺著眉頭，手指輕敲著寬大的書桌，敲擊的聲音散落而無節奏。
尤里近來總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緒不寧。
索菲婭和馬清秋早已在日前平安返回了戰堡。和光明會在東歐依然維持著對峙的局面，光明會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挑起戰爭。和華夏龍城的局部戰爭雖然激烈，但雙方都不會不顧一切，因為那片苦寒之地的領土只關乎尊嚴，而沒有事關核心利益的戰略價值。
尤里將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卻依然沒有找到焦躁的源頭。
急促的腳步聲在書房外響起，監察部長伊戈爾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
尤里抬眼看了伊戈爾一眼，「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再這麼毛躁，什麼急事說吧。」
伊戈爾的臉微微一紅，「我們派往非洲的先遣隊再次失去了聯繫，安德烈和謝爾蓋將軍可能已經隕落了。」
血腥沙皇一下子損失了兩名二階強者。但尤里卻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內心的焦躁平緩了不少，這就是自己心緒不寧的原因嗎？
「兩人失去聯繫前沒留下什麼信息或跡象嗎？」尤里的語氣平淡。
「先遣隊在失聯之前的電報都是在報告他們在遭受變異凶獸的攻擊，有組織的攻擊。」
「有組織？」尤里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是的，他們特意在電報中強調了有組織。」
「像狼群一樣的有組織的攻擊，還是像人類軍隊一樣的有組織？」尤里追問了一句。
狼群狩獵在所有動物中是最具戰術與群體配合的，但這種更多出於本能的組織仍依然和人類軍隊有著本質的區別。
伊戈爾搖頭，「這個他們在電報里沒說。」
尤里再次陷入了沉思，「他們到底在非洲遇到了什麼？之前派安德烈和謝爾蓋兩人率先遣隊赴非洲，只是將兩人從列昂尼德身邊調走，並不是想讓兩人去送死。是什麼樣的變異凶獸讓人類兩個二階強者連逃跑都做不到？」
尤里剛剛平復的心緒變得更加焦躁起來。 ……
光明聖殿。
古老的胡桃木桌前，議員們在交頭接耳的互相詢問，誰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被連夜叫起來召開這個緊急會議。
作為一個古老的組織，一切都有著嚴格的程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議會上一次召開臨時的緊急會議還是因為二戰的突然爆發。
而且會議的召集人議長伊格納茲遲遲沒有現身，和伊格納茲一樣沒有現身的還有洛克菲勒家族的族長艾德里安。
就在議員們一頭霧水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伊格納茲和艾德里安一同快步走了進來。
「抱歉，讓各位議員久等了，我們遭到了突然攻擊。」伊格納茲還沒有走到自己的位置就解釋起來。
「血腥沙皇還是末日鳳凰城？」幾個議員同時追問道。
「都不是，是洛克菲勒家族在非洲的基地遭到了變異獸潮的攻擊。」
「只是變異獸潮嗎？為了變異獸潮就召開緊急臨時會議有些小題大做了吧？」都彭忍不住直接抱怨起來。
還有幾個議員和都彭持相同的想法，雖然沒有直接抱怨也輕哼了一聲。對於光明會這個龐然大物，一次獸潮的攻擊都不值得作為議題在議會上討論。
伊格納茲聲音陰冷的說道：「事情遠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還是讓艾德里安來詳細報告吧。」
「我們在非洲的要塞遭到了變異獸潮的攻擊，靠近非洲中部的三個前沿軍事要塞全部陷落，六名二階強者隕落，一萬名士兵葬身獸潮，家族軍事力量損失接近一半。」
艾德里安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此巨大的戰損讓洛克菲勒家族的整體實力從十三個家族靠前位置直接跌至靠後的位置，柯林斯家族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
議會中剎那間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認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獸潮攻擊。
「為什麼會這樣？」艾莉西亞試探著問道。
「那不是獸潮，那是一支可怕的軍隊，變異凶獸軍隊！」艾德里安大聲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