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近真相
雄偉的克辛山。
山坡上的大馬士革古城末世前便被戰爭蹂躪的殘破不堪，末世核戰中一枚核彈又直接抹去了半座古城，也使整座山脈成為人類無法生存的強輻射區。
然而就在這強輻射區內，一條隱蔽、幽深的山洞直通克辛山的山腹，山腹之中被開鑿出了一座宮殿。
說是宮殿有些勉強，避難所或許更恰當些。山腹內除了一座開闊的巨大石殿，便是一間間大小不一的石室。石殿、石室的牆壁、地面開鑿得都凹凸不平，更不要說有任何裝飾和傢具。
緊挨著石殿的一側，一間不大的石室內。
室內沒有任何現代的傢具，只是在石壁上鑿出了幾個不大的壁櫥。壁櫥里除了一盞昏暗的油燈便只有幾本厚厚的陳舊古書。
石室正中鋪了一張巨大的灰色毛皮的毯子，一個穿著白色阿拉伯大袍、頭上纏著白色頭巾的老人正朝向麥加天房的方向虔誠的做著禮拜。
老人一連拜了十次才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滿臉花白的鬍鬚的消瘦臉頰。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一雙如鷹般的眼睛泛著銳利的光芒。
「大哈里發。」等老人做完禮拜，一直垂手站在石室外的三個人才躬身走了進來。
這個老人就是伊斯.蘭聖戰軍的精神領袖，自稱大哈里發的奧斯曼.伊本.阿卜杜拉。
末世前美國人對他的懸賞金額高達一億美金。但他的行蹤一直非常神秘，美、英各國的情報組織花費了巨大的精力最終也沒有鎖定他的蹤跡，甚至有傳言說他早已經死了。
奧斯曼盤腿坐在了墊子的一頭，同時招手示意三個人也坐下來。
一個年輕的小男孩托著一個銀色的托盤走了進來，給每個人倒了一杯紅茶之後，將茶壺和托盤留在原地，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阿布德，為什麼是你來，阿齊茲呢？」
在奧斯曼的正對面，一個頭上纏著花格頭巾滿臉絡腮鬍須的中年男人再次欠身向奧斯曼施禮，「兄長讓我替他向大哈里發致歉，前線的戰爭已到了關鍵的時刻，他不敢輕易的離開。」
奧斯曼平靜的目光看著阿布德，但這目光似乎能夠看穿一切，「他如果真的這麼盡心，南亞、東南亞的十多個國家也不會超過一半被光明會控制，也不會讓聖劍騎士團都打到了阿富汗，甚至還在他眼皮底下提前一步搶走了『登山者』。」
「大哈里發教訓的是。」阿布德不敢有一句反駁。
「如果我沒有猜錯，阿齊茲還在固執的往中國戰場投入兵力是嗎？」
「是的，兄長經過前期的試探之後，正準備投入精銳的聖戰軍。」
「告訴我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是真的瘋了嗎？東南亞那些炮灰他揮霍多少都無所謂，但聖戰軍每一個戰士都非常寶貴，那些孩子都是真主的真正勇士。」
阿布德猶豫了一下，不敢有任何欺瞞，「我想他可能真瘋了，最開始他只是受了艾孜買提的蠱惑去解救中國地區的*，但自從阿卜杜拉死在大雪山之後，他便將所有的怒火轉嫁給了中國人。」
奧斯曼輕嘆了一口氣，「阿卜杜拉那個孩子可惜了，但這跟中國人有什麼關係？」
「尋找『神石』的隊伍幾乎全都埋葬在了雪山之下，但末日鳳凰城有幾個人逃了出來，阿齊茲懷疑鳳凰城的人殺了阿卜杜拉，甚至連『神石』也被他們最後得到了。」
奧斯曼臉上帶了一絲怒色，「又是『神石』，我一開始就不贊成阿齊茲去尋找『神石』。我們不應該相信真主之外的超自然力量，他們被埋葬就是真主藉助雪山降下的懲罰。」
面前的三個人垂著頭聆聽大哈里發的教誨，不敢有任何異議。
奧斯曼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不是所有人都埋葬在了雪山之下嗎？阿齊茲怎麼知道鳳凰城有人逃出來了？」
「情報是從光明會傳出來的，有三個光明使者和鳳凰城的人一起逃出來了。兄長在光明會內部有一個埋得很深的眼線。」
「阿齊茲就是個蠢貨！光明會的情報也能相信嗎，恐怕他們是故意讓阿齊茲知道的吧？光明會從末世開始后就一直在中國布局，現在又跟鳳凰城的軍隊打得激烈，阿齊茲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光明會當槍使嗎？」
阿布德面色就是一變，顯然他和阿齊茲之前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奧斯曼銳利的目光盯著阿布德，「記住，我們目前在中國沒有核心利益，那些該死的美國人才是我們頭號的敵人，光明會也不會允許我們的存在。讓阿齊茲的後續軍事行動停下來，暫時別去惹末日鳳凰城的人。」
被奧斯曼的目光盯著阿布德已經額頭出汗，握茶杯的手都有些顫抖，「恐怕、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現在就去！」奧斯曼對阿布德吼了出來。
「是、是……」阿布德慌張的跑出了石屋。
屋裡還剩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左邊是一個頭上纏著紅格頭巾卻穿著野戰軍服的健壯男人。右邊的則是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罩著黑色頭巾、帶著黑色面紗的人，整個人都在黑色的衣服包裹之內，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奧斯曼欣賞的目光看向左邊的健壯男人，「感謝真主，還有你艾哈邁德，我的孩子，不像阿齊茲一樣無知、自大。」
「多虧了大哈里發平時的教導。」艾哈邁德微微欠身再次向奧斯曼施禮。
「謙虛一直是你的美德，說說我們同美國人的戰鬥吧。那麼多核彈都沒有把他們全炸死，他們現在又開始四處多管閑事了！」
艾哈邁德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美國人新組建的復仇者聯盟，常規軍事力量還沒有恢復到核戰前一半的水平，他們還沒有能力將大規模的地面部隊送過來。因此我們現在的對手只是他們有限的進化者部隊和扶持起來的當地武裝。他們雖然在武器裝備上佔優勢，但我們的戰士得到了真主的庇護，讓敵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並在不斷的擴大控制範圍。」
奧斯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原中亞20個國家，其中12個已完全在我們的掌控內，復仇者聯盟只控制了傳統盟友中的沙特、科威特等7個國家，現在雙方爭奪的焦點是伊拉克。」
「又是伊拉克？讓我來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奧斯曼若有所思的說道。
「當年在伊拉克，不僅有美國軍隊還有私營的美國保安公司。美國人在那個國家根本就不受法律約束，他們搶劫、強姦、濫殺無辜也不會被問罪，普通民眾對美國人無比的憎恨。當地的反抗組織站出來反抗美國人的暴行，有一次他們成功的伏擊了一家私營的軍事保安公司，打死了四名雇傭兵，還將其中一具屍體吊在橋上。他們英勇的行為得到了民眾的擁護，人們走上街頭慶祝，圍著美國人的屍體現場大合唱『真主偉大』。」
奧斯曼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彷彿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但是他們英勇的行為刺激了美國發動瘋狂報復。美軍聯合伊拉克軍隊，開始對被視為反美勢力據點的城市展開總攻。就是為了給四個美國人報仇，足足有一千八百名士兵和普通市民因此死亡。更惡毒的是他們在進攻過程中大量使用貧鈾彈，導致該地被放射性物質污染，之後的很多年那裡出現了大量的癌症患者和畸形兒。」
艾哈邁德咬著牙說道:「大哈里發，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讓美國人再次陷進去，戰士們一定會讓他們為曾經的罪行付出代價！」
「你做得不錯。但我們也應該感謝老朋友伊利亞教皇，若不是他的天堂之門將美國人拖在了美洲，我們現在絕沒有這麼輕鬆。」奧斯曼端起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輕輕的說道。
「大哈里發，有一件事情，我想必須要跟您彙報。」最後一個人突然說話了，一開口聲音如黃鸝般悅耳，竟然是個女人。
「阿伊莎，我的孩子，有什麼儘管說吧。」奧斯曼銳利的眼中竟露出慈愛的目光。
「復仇者聯盟並沒有將全部精力放在正面戰場上，他們一直沒有放棄調查當年核戰的真相，我的『神影』部隊最近甚至在輻射區外發現了復仇者聯盟二階強者的蹤跡。」
奧斯曼還沒有說話，艾哈邁德先冷哼了一聲，「就算他們查到了真相又能怎麼樣？他們還有能力像當年一樣逼得我們四處躲藏嗎？戰場上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不，我的孩子，你錯了。現在他們的主要精力都在天堂之門身上，如果核戰的真相泄露，他們會不顧一切的向我們報復。到時不僅僅是美國人，恐怕連中國人、俄國人都會一同針對我們。」奧斯曼憂慮的說道。
奧斯曼又轉向阿伊莎，「當年參與這件事的還剩多少人？」
「按您的吩咐，當年的知情者在這幾年中都陸續成為了烈士，還活著的人只剩這個屋子裡的人和阿齊茲。」
「阿齊茲？」奧斯曼深深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