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觸即發
寧靜、安逸的夜晚被打破了，兩岸數百支燃燒的火把將流過鎮子的聖水河照得通紅，兩方數百人的嘈雜叫罵聲把古鎮的房頂幾乎都掀開了。
還未見到馬元明，庄鵬飛便在通往明堂堂口前的石拱橋前被攔了下來，幾十桿槍在對岸架起的交叉火力直接封鎖了連接的通道。
"看來明堂早有準備，這正好印證明堂必和此事有關。"想到此庄鵬飛不禁怒火中燒，望著對岸正搖頭晃腦的喬勁梁不禁大聲罵道："姓喬的，你帶人在這兒堵住本幫主去路，難道想全面開戰嗎？"
喬勁梁冷笑道："庄幫主怎麼倒打一把，您帶著這麼多人氣勢洶洶直奔我明堂而來，到底是誰要開戰呢？"
"別廢話，你讓馬元明出來跟我說話，否則本幫主就帶人打過去！"庄鵬飛話落，身後便響起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庄幫主好大的威風，我明堂的槍也不是吃素的，想打就用命來堆吧。"
明堂這邊也紛紛拉開了槍的保險，一場火拚一觸即發！
"庄老弟，幹嘛這麼大火氣啊？"一個聲音突然從明堂眾人的身後傳出。
"馬堂主，有幾件事想當面請教。怎麼，現在已經不敢出來見人了嗎？"
"不必逞這些口舌之利，你姓庄的如果真有這份勇氣不如你我二人來一場一對一的生死斗如何?"聲音再次傳出時人已到了石橋之上。
庄鵬飛也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馬元明對面，雙眼盯著馬元明道："有機會定然會和馬堂主來一場面對面的生死切磋，但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我鵬飛幫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馬堂主還是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好，砸我賭場、劫我魚貨、毀我碼頭的事馬元明你敢說不是你明堂背後指使？"
"哼！"馬元明一甩袖子，"你今晚若是來興師問罪的，最好拿出證據來，我明堂可背不下這麼大的鍋！"
"砸我賭場的人就住在你明堂的一側，你可有話說？"
"幼稚！我開得是客棧，來者都是客，難道住客棧的人就都和我明堂有關係不成？如果他們還在我這邊鎮內，我允許你過去抓人。"
馬元明這麼一說，庄鵬飛一下僵住了。
"幫主你快看！"庄鵬飛身後的幫眾突然喊了起來。
庄鵬飛猛然回頭，只見自己這一側鎮子的西北角一處突然火光衝天，照得西面半邊天都亮了,緊接著是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
"不好，幫主，是我們的軍火庫！"
"什麼？"庄鵬飛一下就急了，"姓馬的，這事咱們還沒完！跟我走！"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自然還沒完。"望著庄鵬飛匆匆離去的身影，馬元明冷冷一笑，眼睛里閃著精光。
庄鵬飛趕到時火焰已經整個吞沒了庫房，零星的爆炸聲不時從庫房內傳出，上百人眼睜睜的看著炙熱的火焰將庫房內的東西一一燒盡卻束手無策。
庄鵬飛將后槽牙咬得嘎嘣直響，"三叔，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了！"
"會不會太急了點？答應那些洋鬼子的條件付出的代價恐怕太大了，而且那些東西也不穩定。"一直站在庄鵬飛身後的謝頂男人小聲勸道。
"不能再等了，對方是不會給我們時間讓我們慢慢建立進化者人數上優勢的，賈猛和李天源就是例子，現在想來當初讓薛沙廢掉卞陽是我太心急了，才讓對方起了先下手的念頭。三叔，你現在就替我安排見面的時間吧，另外安排選定成為進化者的人今晚就來見我，我們要把手裡的資源立刻轉化為戰力。"
"好，我這就去辦。"謝頂男人轉身就走。
"等等，三叔，你安排好后要繼續尋找那七個人的消息，我就不相信這幾個人是憑空冒出來的。另外，這幾天讓下面的人跟明堂多製造些摩擦，要讓他們覺得我們是在伺機報復。"庄鵬飛冷笑著，燃燒的火光照在他陰森的臉上，顯出一股擇人而噬的瘋狂。
幾日來，鵬飛幫和明堂的大小摩擦不斷，先是明堂的當鋪、按摩院被人打砸，然後是鵬飛幫的成員巡邏時被打悶棍。雙方在湖上、鎮口的糾紛最終都變成大打出手，死的、傷的每天都有十幾個。但雙方似乎都在剋制著，誰也邁出那最後的一步，所有死傷都發生在進化者之下的普通幫眾之間。
明眼人都知道，雙方之間的最終開戰一觸即發，但雙方似乎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口吃掉對方的機會。
……
聖水鎮，向陽坡。
這個離著鎮子十二公里遠的高原山地，向陽的一面坡上的青草已有半尺多高，滿山坡開滿了各種不知名的野花，坡下是一片茂密的高原特有的雲杉林，一條已逐漸被青草覆蓋的山路成為坡與林的天然分界線。
本應該坐鎮聖水鎮指揮的庄鵬飛卻突然出現在了坡下的山路上，庄鵬飛身後一字排開的是鵬飛幫全部十名進化者，再往後是五十名身著統一服裝、手持長槍短炮的幫眾，清一色二三十歲的健壯漢子。在雙方大戰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庄鵬飛卻將幫中全部精銳帶到了這向陽坡下。
在庄鵬飛對面竟是三個金髮碧眼的老外，為首的男人一身看不出是哪個國家的制式軍服，一頭金色柔軟的短髮，碧藍色的眼睛，鼻子窄而高，典型的北歐男人的相貌。
男人身後的兩個男人也都是一身軍服，其中一個男人理了個極短的寸頭，高大健壯的似頭棕熊，綳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另外一個男人則理了個中間凸起一綹的莫西干髮型，脖子上、手腕上帶著誇張的金屬飾品，臉上帶著嬉皮士式的笑容。
"庄幫主，很高興你作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我需要再次強調你的責任和義務，你需要宣誓效忠組織，聽從組織的安排，每年上交領地四分之一的收入。"金髮男子首先說話了，竟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呢?阿斯特先生。"
"我們會支持你擴張領地所需要的一切資源，這是你們要的第一筆支持，20支進化試劑，它會讓你們最少增加6名進化者。"阿斯特說著拍了拍手裡的黑色皮箱。
"這也意味著可能有14個人會死。"庄鵬飛沉著臉說道。
"地球上的人類還是太多了點兒，不能成為進化者的人類早晚會被淘汰的。"阿斯特笑著說出了一句讓人不寒而慄的話，庄鵬飛身後的幫眾中傳出一陣輕微的騷動。
庄鵬飛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憤怒顯露在臉上，"在我宣誓前，阿斯特先生是否應該先告訴我一下組織的名稱和目標呢？"
阿斯特笑著搖了搖頭，"還沒有到時候，你只是組織種下的成千上萬顆種子中的一顆，如果有一天你能夠成長到讓組織滿意的高度，你會知道一切的！"
庄鵬飛有一種被極度蔑視的憤怒，但他仍強忍著不讓自己當場爆發，併當著阿斯特的面進行宣誓。
"阿斯特先生不擔心我收了東西之後會反悔嗎？"當從阿斯特手中接過裝著試劑的黑色皮箱時，庄鵬飛內心仍在劇烈的掙扎著。
"我們能夠給予的，自然就有能力收回！"阿斯特笑著盯著庄鵬飛的眼睛，似乎直接看透了他的想法。
像是被當頭潑了一桶涼水，庄鵬飛出手將三人留下來的想法一下被撲滅了，語氣不由得一轉道："那麼我以後如何主動與組織聯繫呢？"
阿斯特伸手遞給庄鵬飛一塊青色的六角形金屬令牌，令牌的正中是被一把滴血的長劍豎著穿過的骷髏頭，"或許是我，也或許是其他使者會與庄幫主聯繫的，你要記住，使者的信物是銀色甚至可能是金色的令牌。"
"那麼，再會了，庄幫主！"阿斯特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在阿斯特轉過身來的一剎那，巨大的爆炸在兩個人中間突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