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6章 番外之玄一（56）
事情的最後，奇迹還是出現了。
王妃，真的在最後關頭趕了回來。
天一準備的女人沒派上用場，沒成為危機，也算就救了一條人命。
可是，不知該說這是福是禍。
王爺因此而沒有毒了，可也因此連元力都沒有了。
天一滿心鬱悶，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緊接著，就是王爺和王妃要離開京城，一同前去司空家。
這一次，作為貼身侍衛的天一，卻被留下了。
準確的說，是所有人都被留下了。
王爺和王妃單獨出發，誰也沒帶。
看著王爺和王妃乘著馬車離開后，天一眼眸黯淡，心下自責。
雖然這次的事是突發事件，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天一擔心王爺的安危而決定找個女人來解毒；
這件事從理論上來說是沒錯的。
事後王爺和王妃也沒責備他一句，甚至於，他們還把駐紮在京城裡，安排各方的大事交給了他。
可是，他們越是這樣，天一就越是自責。
看到王妃，天一真的覺得自己很自私。
很久以前，王爺還沒博得王妃好感時，就曾問過他，什麼是愛。
當時他怎麼回答的？
他說，女人大多都喜歡珠寶首飾什麼的東西，她們說的「誠意」，也就是指這些東西。
當時，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說是對女人的輕視也好，說是受到傳統環境的影響也好；
總之，從一開始，「女人」在他心裡，就是這個定位。
所以後來看著王爺那麼對王妃，他才會覺得不能接受，一次又一次地勸王爺要「重振夫綱」。
就因為這事兒，他被王爺罰過。
也因此而和王妃有些隔閡，在四個統領中，包括寡言少語的黃一，就屬他跟王妃最不親近。
然後到了後來，王爺和王妃成親后，他親眼看著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思想觀念也慢慢改變。
但雖然是改變了，不再說王妃的不是了，但他心底真正的主子，卻還是只有王爺一個。
他會尊敬王妃，會聽從她的命令，只是因為她是「王妃」而已。
這一點，他和玄一完全不一樣。
玄一跟隨王妃，不僅僅因為她是「王妃」，更因為她是「沐七夕」。
所以，就因為這個出發點不一樣，他和玄一的想法也不一樣。
平時可能無傷大雅，但一旦遇到事情，這種差別就會造成決策上的天差地別。
和玄一在一起以後，他也慢慢弄懂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對王爺和王妃的相處，他也理解了很多。
但不管他怎麼理解，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他心底真正的主子，還是只有王爺一個。
就像這次的事情，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爺的安危。
他當時就覺得，王爺這樣的情況，不論王爺做了什麼，王妃都應該是能理解的，而且也是能接受的。
沒想過為什麼。
他就是這麼理所當然地認為了。
可是後來，看到王爺的堅持，看到王妃的努力，他知道，他又錯了。
如果，當時他真的一意孤行並且成功了，現在害的不是王妃，真正害了的，是王爺。
現在冷靜下來，換位思考。
如果他處在王爺的位置，他也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危險，那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
難道，他會像勸王爺的那樣，優先選擇自己的安全，而完全不顧玄一的想法嗎？
他能做到像王爺相信王妃一樣，無論何時都相信玄一嗎？
天一問著自己，可他卻給不出答案。
他想說，他也會堅持，他也不想負了玄一。
可是……
想著自己當時勸王爺的話，他忽然不敢這麼說了。
現在的玄一，徹底陷阱了自我厭棄的情緒里。
而這次，卻沒有玄一在身邊開導他鼓勵他了。
甚至於，天一覺得，這樣的自己，是配不上玄一的。
他口口聲聲說著的，對玄一的「愛」，或者，也根本不是愛。
天一越想，就越否定了自己。
他越想，思路越窄，最後甚至想到，等下次見到王爺王妃，或者他該自動請退。
他覺得自己沒有再擔任天字隊統領的資格。
也幸好京城裡大局已定，有三王爺百里悠和五王爺百里英旬坐鎮，天一雖然自我厭棄，但也沒出什麼大亂子。
他一直糾結著，想請退，想懲罰自己。
可是，他還什麼都來不及做，就收到了司空家傳來的噩耗：王爺和王妃失蹤了！
據說，他們失蹤的那天，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連山都炸得粉碎。
司空家的所有人，還有玄一等人也都儘力尋找，卻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有人猜測，他們或許是受傷隱藏起來了。
有人猜測，他們或許是在最後關頭逃走了。
也有人猜測，他們或許是真的粉身碎骨了。
不論哪種猜測，天一都不相信！
那麼強大的王爺和王妃，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離開的。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會是真的！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還是沒有音信。
司空家動用了所有人，想盡了所有辦法，可就是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大家都心力交瘁。
對於天一來說，更是像天塌了一樣，幾乎崩潰。
他本來就陷在自我厭棄自我否定的情緒里沒有出來，現在再加上這個打擊，差點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現在的天一，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的溫和不再，明朗不再，沉穩不再。
除了必須要忙的事，其它的時間他都把自己縮在房間里，面壁思過。
可是越思，他就越厭棄自己。
越思，他就越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找不到方向和希望。
於是，整個人也越來越陰沉。
但是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大家的天空都籠罩著烏雲，誰也沒心情管誰。
大家甚至連話都不想說了，整個鴆王府，再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沒有熱火朝天的訓練，也沒有一絲陽光。
陰沉沉地像是末日來臨。
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都看不到未來，都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該做啥。
就只是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玄一從司空家趕回京城，看到這樣的鴆王府，立即就衝去想把天一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