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這女人，夠狠
人隨聲至。
七個葫蘆娃的聲音才剛落下，人也已經出現在台下。
個個義憤填膺，擼袖子露胳膊，特別是看到沐七夕手中的「休書」，更是暴跳如雷：「好他個百里連城，膽兒肥了啊！」
「媽咪！」
許久不見的小龍原來是去了他們身邊，此時也跟著他們回來了。
沐七夕已經一個多月沒看到他們了；
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啥。
但今天一看，他們七個應該是去某地閉關去了，七個人的實力較之前又是突飛猛漲；
實力最強的司空暢，現在已經武皇九階，即將突破武王；
最差的司空君，也已經是武皇六階，沒落後多少。
就連小龍，貌似也強大了不少。
身體變得更加凝實，旋風旋轉的速度慢了許多，但力度大了不少，個頭好像也長大了些。
「小妹！」
司空暢跳上台。
沐七夕以為他要奪過休書，下意識地收進系統倉庫里；
哪知他卻是遞來了紙筆：「你寫！」
「寫啥？」
沐七夕看著面前的毛筆，有些皺眉。
這東西她到現在都還駕馭不了啊。
「休書。」
把她的皺眉理解成不甘願，司空暢以為她還是放不下，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他不珍惜你就算了，以後有他哭的時候。」
「就算要寫休書，也應該是你來寫。」
「你寫好了，我們甩到他臉上去！」
沐七夕抬頭，看著他皺著眉心，眼底鋪滿擔憂心疼的模樣，心中溫暖。
這就是家人。
不論你是什麼身份，不論你遭遇了什麼，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是心疼。
搖搖頭，沐七夕微笑：「不用了，七哥。」
「其實，他給我休書，是為了我好。」
見司空暢不認同地更加皺緊了眉頭，沐七夕臉上的微笑更加燦爛：「因為他了解我。」
「如果他不給我休書，只怕我到現在還悶在屋子裡糾結難過，甚至是哭泣。」
「但是我拿到休書以後就不一樣了。」
轉頭看向天邊，她的神情是如釋重負后的坦然，也是涅槃重生后的平靜：「君若無意我便休。」
「我本就不是會痴纏的女子。」
「這段時間我在屋子裡關久了，都快忘了，原來天空是如此高遠。」
「我，終究是做不了依附別人的菟絲花呢。」
她的聲音不大，情緒很是平和，不是眾人之前想象的故作堅強，而是真的平靜。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能這麼快就邁過了這道檻，但此刻的她，真的很吸引人。
微風吹來，揚起她的髮絲，掀起她的裙擺；
她面向著風吹來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眸，嘴角帶笑，美若謫仙，彷彿隨時會乘風歸去。
包括天一，此刻都安靜了下來，看著她的眼裡滿是驚艷。
感覺，這才是真正的沐七夕。
自由、獨立、堅強、平靜……
當然，還有彪悍。
多久了，沒有看到她這一面？
似乎和王爺在一起久了，她的稜角也在慢慢圓潤，慢慢變得不像她。
直到今天，她，又回歸了！
「所以，我接下來的話，非常重要，大家都要聽清楚了！」
轉回頭來，她臉上的神情又是一變，變得非常嚴肅，帶著威嚴，隱隱的，有些銳氣。
就連司空暢和百里悠，也都安靜地退下台去，微仰著頭，等著她說話。
「第一，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鴆王妃，以後誰再叫錯，隊規處置。」
「第二，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做出選擇，跟我走，抑或是留下。」
稍稍頓了一下，她放緩了語氣：「我知道大家對王爺是打從心底里尊崇，以前都是從軍營里訓練出來的。」
「但是，在加入綠野、仙蹤兩個小隊之前，我就說過，要脫離軍營。」
「嚴格說起來，你們從那時候起就已經做了選擇。」
「不過那時候和現在的情況不同，我願意給大家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說著她又狡猾一笑：「當然啦，你們當初已經脫離軍營了，現在還能不能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願意留下的，隊規照舊，丹藥照舊，各種獎懲也都照舊。」
「不願意留下的，今天之內自行離去，丹藥嘛，看你以後的表現也會有一些，但肯定和以前不一樣了。」
「另外，我申明一點，也算是我對大家的承諾吧。」
「不管你們是留下，還是離開，我都不會強行干預，也不會利用丹藥的問題脅迫你們。」
「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不會讓你們和王爺為敵。」
她頓了一下，像是感慨般輕嘆：「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不是夫妻了，也用不著變成仇敵。」
感慨完了，柳眉一豎，又是威儀滿滿：「但是！」
「若留下，便只能忠於我；若離去，便全心追隨王爺。」
「誰要是三心二意，吃裡扒外，殺無赦！」
全場安靜。
隊員們看著她，被她的氣勢所攝，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脊背挺直。
就連七個葫蘆娃，都難得地繃緊身子，標準的軍姿站立。
天一看著，嘆氣搖頭。
他終於明白沐七夕想做什麼了。
她是想把隊員們連鍋端地全部帶走哇！
瞧她這一番剛柔並濟的話，軟中帶硬，打一巴掌給顆糖，還順便申明不會和王爺為敵，解除了隊員們的顧忌；
這麼一來，應該絕大多數隊員都會跟她走的。
若是她按照以前的安排，只讓金銀財寶等四人來說，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效果。
這些隊員都是軍營里的精英，是王爺多年培養出來的勢力；
若是換了別人，絕對不可能動搖；
只有沐七夕是個例外。
這幾年來，王爺對她的疼寵大家有目共睹，有意無意地把所有權力都交給了她；
而更關鍵的是，她本人也有這樣的魄力跟本事，逐步收服了人心。
現在，她想一鍋端，也是做得到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女人，也夠狠。
但是，即使看破了，天一也沒有跳出來搗亂。
轉頭看向後方的天空，那裡空無一人，但是天一就是覺得，王爺正在那裡看著。
他的目光深情而專註，只看得到沐七夕一個人，像是想把她刻在靈魂里般的深刻。但是，他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