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存在本身就是錯
聽著司空老爺子的話,沐七夕萬分吃驚,卻又恍然大悟。
難怪他們那麼積極地尋找打開空間通道的方法,原來是想去尋找失散多年的親人啊!
算算日子,他們也已經失散了整整十六年了,一直在相思著,一直在努力著,這份親情與溫暖,讓沐七夕差點又想哭。
「可是,不是說空間通道早就封閉了,我們這邊的人無論如何都去不了嗎?」
好奇地問出這句話,看到老爺子瞬間黯淡下去的臉色,沐七夕忽地驚覺自己問錯話了。
十六年前,親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家橫遭慘禍,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就已經夠讓老爺子追悔莫及的了;
而且之後又四分五裂,家人分離,下落不明,老爺子的心裡肯定比誰都著急,比誰都痛苦;
支撐著尋找了這麼多年,音信全無,好不容易聽到他們在那個空間的消息,老人當然會抱著希望。
與其說抱著希望,不如說寧可信其有。
寧願相信他們是機緣巧合,遇到奇迹而去了那個空間,也不願相信他們早已不在人世。
或者說,老人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那個奇迹發生的幾率有多小,卻仍舊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著。
沐七夕這一句話問出來,不就等於戳破了老人的希望了么?
這是何其殘忍的一個問題!
沐七夕心裡自責,怪自己考慮不周,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姥爺,那封信是誰寫的啊?我看那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是練過的啊。」
司空老爺子看著她,知道她是在故意活躍氣氛,便也順了她的孝心,笑道:「還能是誰?你大舅唄。」
「他呀,也就只有那手字能拿得出手,這還是被我逼著練出來的呢。」
「哎呦,你是沒看到他小時候寫的那字,跟蚯蚓似的,比看古書還難懂。」
「爹,你又在背後編排我。」
祖孫倆在屋裡說得熱鬧,屋外忽地傳來司空洪的聲音。
聲至人至:「爹,我都兒孫滿堂的人了,你咋滴不給我留點面子呢?」
「胡說,你哪來的『孫』?」
哪知,他不說還好,越說老爺子越跳得高:「就你們那七個混小子,年歲也都老大不小了,還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玩,媳婦都找不到一個。」
「想當年,我像他們那麼大的時候,你都滿地爬了。」
被老爺子指著鼻子數落一通,司空洪也只能賠笑:「哈哈,那個啥,口誤,哈哈,口誤。」
「口誤個P,你就是沒文化,以前小時候叫你念書你不念,整天就知道帶著弟弟們捉泥鰍……」
老爺子越說越氣,話也越說越多,差點就把司空洪小時候光著屁股玩泥巴的事情都拿出來說。
當著外甥女的面,被老爹拿著當年的糗事數落個沒完,司空洪一臉尷尬,可憐巴巴地站在一邊,料不到自己一個口快,說錯了一個詞兒,就變成了這個慘樣。
沐七夕憋著笑,同情地看看這個可憐的大舅,拉著老爺子的手臂幫他解圍:「姥爺,我有些餓了。」
「想當年……哦,我的寶貝丫頭餓了,那咱們去吃飯。」
她一開口,老爺子立馬打住數落,眉開眼笑地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轉臉看到司空洪還立在一邊,立馬又不滿了,虎著臉:「沒聽到七夕說餓了嗎?還愣在這裡幹嘛?不知道去準備飯菜啊?」
司空洪苦著臉:「爹,我就是來通知你們去吃飯的啊……」
「那又不早說?害七夕餓著了,我打你屁股!」
老爺子瞪他兩眼,拉著沐七夕往外走:「走走,別理你這不靠譜的大舅,咱們去吃飯,你有什麼想吃的沒?再讓廚房去做。」
「我……」
司空洪委屈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哪裡不靠譜了?好心來通知你們吃飯,被罵了一通不說,還怪我不早說。
你倒是給我機會說啊。
嘆口氣,只得跟在後面,還不能跟得太近,省得又說他湊熱鬧,打擾了他們祖孫倆培養感情。
可是,跟遠了也不行。
司空老爺子一個轉頭,卻發現大兒子遠遠地落在後面,頓時又不高興了:「怎麼滴?」
「七夕大老遠地回來一趟,你這個當大舅的還不高興啊,綳著個臉,誰欠你千兒八百兩啊?」
司空洪嚇了一跳,趕緊咧開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哪能呢?我高興還來不及,我這是……我這是不會表達罷了。」
「扯蛋,笑得這麼勉強,還不如不笑,一看就覺得恁虛偽。」
反正,今天他就是不得老爺子的心,怎麼說怎麼做都是錯,存在本身就是錯。
司空洪一張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現在是苦得比苦瓜還苦,非常無奈地轉向沐七夕求救:「七夕,我這……」
「哈哈哈,姥爺,你就別說大舅了,我覺得大舅挺好的,人也長得好,字也寫得好,還是家主,還培養出了下一任家主,多好啊。」
沐七夕憋笑憋得腸子都快打結了,開口幫司空洪說好話。
「哼,他好,好得只會做壞榜樣……」
有沐七夕從中周旋,老爺子總算放過了司空洪。
司空洪那個感激啊,看著沐七夕的眼裡都快閃現淚花,當她是救世主了。
「大舅,我看到你寫的信,說空間通道被破壞,儀煞宮的人大舉來犯,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呀?」
為了轉移老爺子的注意力,沐七夕特地問起正事,送給司空洪一個表現的機會。
說起正事,司空洪立馬板起臉,神色嚴肅:「沒錯,空間通道已經被儀煞宮毀壞了,但是毀壞到什麼程度,我們這邊還不知道。」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可以隨時來我們這邊,而且來的人數還不少,我們卻只能被動防守,找不到阻止的辦法,也去不了那邊。」
「前幾天,他們來了八個人,和我們大戰一場,雙方各有傷亡。」
越說,司空洪的語氣越低沉,神色也越肅穆:「他們八個人,死了兩個,傷了兩個,有四個又回去了,可我們這邊卻是傷亡慘重。」「我擔心,等他們下次再多來點人,我們會徹底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