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真正的仇人
第561章 真正的仇人
和沐七夕的感覺不同,肖茗寒在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嗚咽出聲,捂著嘴巴淚流滿面。
畫面上,肖乙還在做著最後的交代:「關於我的事,什麼都不用告訴她,最好連修鍊都不要讓她修鍊,就讓她做個普通女子就好。」
「即使她沒有實力,有你的保護,她也不會被欺負的。」
但是肖乙不知道,當百里連城找到肖茗寒時,她已經懂得修鍊,有了些許元力;
之後跟著百里連城東奔西跑,她學會了保護自己,天賦又不錯,進步得很快;
再之後進了軍營,就更不用說了。
這些事她從來都不知道,也從來沒考慮過,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爹爹的交代。
「做個普通女子就好」。
這就是爹爹的期望嗎?
可是她不想,現在也已經無法做到。
看著石壁上爹爹的影像,聽著久違的聲音,肖茗寒握緊拳頭,神情逐漸變得堅韌,似乎是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還有,你要記得為師的話,如果有機會,送……」
噗——
畫面中的肖乙還沒有說完,百里連城卻最終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往後倒。
灌注的元力中斷,影像也瞬間中斷,升到半空的戒指沒了力量支撐,立馬從空中掉落,砸在土坡上一聲脆響。
「連城!」
沐七夕最先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他,看他臉色蒼白得可怕,嘴角的血跡映襯著蒼白的皮膚,鮮紅得扎眼。
「你這個笨蛋,討打是不是,既然這麼吃力,為什麼不早說?!」
沐七夕氣急敗壞,嘴巴上罵得凶,臉上卻是一片心疼著急,跪坐在地上,摟著他讓他靠在懷裡,拉過袖子不停地給他擦血:「小叮!快點檢查一下。」
「叮!不用檢查,他只是強行解開他師父的元力封印,導致經脈受衝擊而已。」
小叮這氣死人不償命的貨,說得懶散輕鬆,沐七夕聽著卻著急心疼得要命。
他師父封印的元力是用來平衡毒素封印的,他強行解開了一個,不用說,毒素封印肯定也被解開了一些,沒造成毒發已經算是幸運。
都不敢想象,他剛才灌注元力的過程有多痛,而他居然還維持了這麼久。
「師兄!」
肖茗寒也急衝上來,伸手卻不敢觸碰他,只能幹著急:「怎麼會這樣?七夕,師兄沒事吧?」
「別著急,我沒事。」
百里連城淺笑開口,臉朝著沐七夕,話也是對她說的:「只有用師父的元力,才能激活影像,但光有一個影像並不能說明問題,所以我……」
「所以你就找死!」
沐七夕狠狠瞪他,看到他眉心的碧綠色菱形標誌泛著詭異的綠光,很是擔心:「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極為不穩定,如果毒發,連小叮都預料不到會是什麼後果,沐七夕現在後悔自責得要命。
她就只想著要解除他和肖茗寒之間的誤會,怎麼就沒問清楚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要是早知道會這麼危險,她一定不會催著他做,一定會再想別的辦法。
這個笨蛋,之前硬是一點風聲都不露,剛才還特地背對著她們,他是故意想讓她心疼的吧?
百里連城全身經脈抽搐,痛得很是厲害。
但是看到她擔心的臉,聽到她兇巴巴卻字字句句都是關心的話語,心裡只感到高興,沒感到痛苦:「夕,別生氣,我沒事。」
「讓我休息會兒就好。」
他現在的情況,與其說是毒發,不如說是受了內傷。
同時解除師父的元力和毒素封印,只靠他自己的元力與之抗衡,就像同時與兩個絕頂高手對戰,經脈被強力衝擊,受了內傷。
正常情況下,他現在應該盤膝調息。
但他實在不想離開嬌妻的懷抱,寧願忍著痛楚也想要靠著她,半刻都不想離開。
沐七夕換了個姿勢坐下,小心翼翼地讓他靠在腿上,又從系統空間中拿出薄被給他蓋上:「那你閉上眼睛休息會兒,我守著你。」
「嗯。」
能享受到傳說中的「膝枕」,百里連城身心舒暢,彷彿內傷也瞬間好了一半,高興地閉目休息。
現在什麼潔癖的,統統不存在,別說讓他睡地上,就算讓他睡爛泥塘,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打滾。
肖茗寒擦掉臉上的眼淚,靜靜地站在一邊,看他貌似傷得不重,才小小地鬆了口氣,盤膝坐下。
百里連城側躺在地上,臉朝著沐七夕,閉目調息。
本來他還想伸手環住她的纖腰的,被沐七夕瞪了一眼,只好作罷,老老實實地躺著,專心休息。
沐七夕仔細地幫他擦乾淨嘴角的血跡,拉好被子,順手把他肩后的頭髮整理好,看著他蒼白的側臉,非常心疼。
肖茗寒把剛才掉落在地的戒指撿了過來放在手心,低垂著眸子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查看這枚戒指,也是第一次觸碰到它。
平時師兄都是隨身戴著,從來不拿下來的。
握著它,彷彿能感覺到它上面殘留的溫度,耳邊彷彿還能聽到爹爹的聲音。
「七夕,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真正的仇人是誰?」
良久,肖茗寒靜靜地開口,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的空落。
現在她才知道,為何七夕在路上時會告訴她「真相,也許很殘酷」。
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爹爹是為了幫師兄打通經脈,幫助他修鍊才耗盡元力而死的。
爹爹要用生命去幫助師兄,她雖然不贊成,但也知道那是爹爹的決定,不怪師兄。
她會恨他,只是覺得他冷得不像人,沒有心,不知感恩。
可是剛才,她終於知道,原來爹爹是被人重傷,臨死前才把元力冒險過渡給師兄,師兄能接下這些元力,當時也是九死一生。
爹爹當年已經是武王的實力,能把爹爹傷成那樣的仇家,肯定非同小可。
也難怪師兄這麼多年都避而不談,甚至連師父是誰也很少提及,他應該是在養精蓄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