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托兒的力量
第186章 托兒的力量
左相府外。
秋葉和那個門房小廝跪在大門口，哭得稀里嘩啦，口口聲聲地喊著要討公道。
玄一早就安排了人做宣傳，這會兒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就聚集起一大堆老百姓，把左相府大門口圍得嚴嚴實實的。
「我從小就被賣進府里，這麼多年為二小姐做牛做馬，最後就落得這個下場啊，大家看看我被打的……」
秋葉撩開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道道鞭痕，哭天搶地，聲淚俱下：「被打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我們做婢子的，除了忍也沒辦法，可現在事情敗露，二小姐就要殺我，不給活路啊~」
旁邊的小廝也哭得滿臉是淚，跪在地上「咚咚咚」地朝著大門內磕響頭：「二小姐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說實話啦！」
「以後二小姐讓奴才說什麼，奴才就說什麼，奴才不要良心了啊！」
「只求二小姐開恩，不要殺奴才啊！」
那小廝就是被沐七夕抓住下毒的內奸，此時已經吃下解藥，恢復了本來面目，今天和秋葉一起上演苦肉計。
兩人都拼了命，哭得肝腸寸斷，周圍的百姓們都忍不住被勾起了同情之心。
「我認識她，她就是沐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秋葉嘛，怎麼會幫二小姐做事？」
「還有另外那個，我也認識，是看門的。」
這個時候，玄一安排的「托兒」開始說話，故意大聲地討論著，引導著眾人的情緒。
一切都是沐七夕計劃好的。
等劉氏收到消息，帶著人出來時，已經演變成群情激憤，大家都在聲討沐瀟雨，說她是美女蛇，披著人皮不做人事，徒有虛名。
在幾個「托兒」的帶領下，甚至還有人拿來了雞蛋番茄等東西，大家一起往左相府大門上砸。
劉氏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嚴重，才剛走出門，冷不丁地被一個雞蛋砸在額頭上，頓時出了血。
「夫人！小心！」
桂嬤嬤忠心護主，連忙衝上前用身體擋在她前面，一邊朝旁邊的丫鬟吼道：「你們都是木頭呀，沒看到夫人受傷了？」
桂嬤嬤一時心急吼得大聲了些，其實平時也吼慣了，這句話也沒什麼特別出格的。
可是現在百姓們的情緒正激動著，更兼有托兒們煽動。
立即有人大喊：「原來左相府就是這麼個做派啊，今天算是徹底看清楚了。」
「左相官大欺人，完全不把下人當人啊！」
「就是，難怪經常都在買人進府，我們就想知道，以前那些下人去哪兒了啊？」
幾個托兒這麼一喊，百姓們立即想到了一些捕風捉影的血腥傳言，頓時情緒更加激動，紛紛附和。
托兒們又盡職地大喊口號：「讓左相出來說清楚啊！我們要見左相！」
「見左相！」
「見左相！」
有人帶頭，百姓們也開始跟著喊起了口號，這一團亂糟糟的氣氛中，早已經想不起，最開始他們只是來看個熱鬧而已。
這就是「托兒」的力量。
玄一是百里連城的貼身侍衛，處理這麼點兒小事自然是得心應手，事情辦得很完美。
劉氏捂著額頭，說了幾句話都被百姓們的聲音蓋過，眼看事情越來越失控，趕緊吩咐下人們關門。
這大門一關，的確是關住了百姓們的喧鬧，可卻更引得群情激憤，謾罵的人更多了。
剛才是被挑撥得附和，現在卻是真的生氣了，也就罵得更大聲。
托兒們見任務完成，趁機悄悄地溜了。
彼時沐聖恩上朝未歸。
下了朝剛走出來，就聽到家丁報信，頓時氣個半死，連轎子也不坐了，提氣就往左相府飛躍。
到了大門口，遠遠地聽到一片喧嘩，看到一片狼藉，沐聖恩轉了彎兒，避開百姓們從後門進了府。
府里亂做一團。
丫鬟小廝們來來回回地奔跑忙碌著。
有四姨娘五姨娘派來打探消息兼看戲的，有被沐瀟雨罵哭打傷的，有被桂嬤嬤吩咐端水送葯的。
事情其實不多，但都被氣氛影響，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的樣子，越忙就越亂。
沐聖恩沉著臉往劉氏的院子走，一路看四姨娘五姨娘等人幸災樂禍地看戲，心中更加不快。
「老爺，你回來了。」
八姨娘帶著柳兒迎上來，柳兒手中端著一個托盤：「這是妾為大夫人準備的參湯，正要送去，另外也給老爺煲了綠豆粥。」
「妾自知沒資格過問外頭之事，只希望老爺再忙也要先顧及身子。」
沐聖恩平日常去找八姨娘，無非是喜歡她的年輕貌美，希望她能為他添丁，可這時候一對比，立時覺得她體貼懂事識大體，比其他人都好多了。
心裡的悶氣也消散了幾分，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溫和：「你有心了，本相先去看夫人，之後便去你那裡吃粥。」
「是，妾等著老爺。」
八姨娘屈膝行禮，示意柳兒跟著他去送湯，自己則先一步轉回了院子。
沐聖恩走到劉氏的院子，剛跨進去，就聽到一陣哭聲，嗚嗚咽咽的，聽得他心裡更加煩躁。
不由得怒聲大喝：「哭什麼哭，誰死了？」
「老、老爺？」
跪在院子里哭得傷心的人是蓮藕。
她這兩天快被沐瀟雨打死了，躲在自己屋子裡不敢出來。
可剛才沐瀟雨又發瘋，砸爛窗戶跳了出來，被護院攔住不準出院子后，就衝進蓮藕的房間，把她拖出來又毒打了一頓。
蓮藕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跑到大夫人這裡告狀，卻又聽聞大夫人受傷，一時心中慌亂，便跪在院子里哭了起來，剛好被沐聖恩聽到。
沐聖恩看她披頭散髮，雙頰紅腫，滿身血跡，一時沒認出她是誰，也沒心情管她的事。
大步從她身邊走過，不耐煩地道：「滾，再讓本相聽到哭聲，亂棍打死！」
蓮藕嚇得捂住嘴，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等沐聖恩走進了屋子，蓮藕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滿眼絕望。
二小姐已經瘋了，再回去絕對會被打死，大夫人受傷，沒空理她，剛才又被老爺警告了。
那她現在還能去哪裡？
難道就這樣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