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動蕩的夜
有人看到岳池懷中的雨兒,還以為她已經死去,頓時就嚎哭起來。
雨兒乖巧可愛,平日里嘴巴又甜,見誰都是叔叔伯伯阿姨嬸嬸,若是她真的沒了,對許多的人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然後就有一些管事出面組織大家救火,一些人披著打濕的棉被衝進小院,也有人身上湧現出靈光衝進火海,然後將一個個傷者、一具具屍體抬出。
他們要麼是修士,要麼是武者,倒是不怕這些火焰的。幾名莊園中的老人則是在一旁掐訣念咒,施展出小雲雨決,很快天上就飄來了一小片烏雲,然後懸停在火海上方,接著這片天地就淅瀝瀝的下起了大雨。
「跟我來。」
岳池說了一句,然後就要抱著雨兒離開,打算找個地方為她療傷。可就在這時,衣袂破空的聲音接連傳來,然後就看到五道身影直直地落在了地上。隨後,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周圍的十幾丈的空間,讓這熱浪滾滾的火焰旁邊,瞬間好似進入了寒冬臘月一般。
還沒等岳池看清來人的形貌,就聽見一個尖細綿軟的聲音響起,帶著一股子的陰冷味道。
「見過三少爺。家主有命,讓小人來接您回去。……另外,為了趕上祭祖大典,家主還特意吩咐過,讓小人務必在本月二十四日前帶三少爺回去,也即是,明天就要出發。」
岳家有五房,岳池是岳家三房嫡子,這一代唯一的雲字輩直系血脈,更是天然的三房家長唯一繼承人,今後如不出意外,是要繼承三房的一切的。所以還在岳陽城的時候,大家稱他都是三少爺,而到了小風鎮,大家都簡化了,只稱少爺。
他今年已經十六歲,按照岳家宗法,男子十六成年,只要舉行了成年禮,他就能合理合法地繼承岳家三房的一切。
而這突然到來的人,卻對他極不客氣。
岳池抬頭,然後就看見了一個身穿銀紋錦衣、面頰消瘦的陰柔青年站在他的面前,這個青年臉色很不好,很白,死人一般的白,而且他的皮膚下面青光隱隱,近乎透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讓岳池一看就頓感厭惡。
而在這個青年的身後,還站著四名跟他同樣打扮,只是衣服顏色略淺的青年。
岳池當然認得這些人是誰,他們都是岳家內務堂的人,學名宦官,俗稱太監。為首那名陰柔青年他也認識,是內務堂副堂主,名叫韓忠,是專門負責家族內部事務的。
往常岳雲池還在岳陽城的時候,就很害怕遇到內務的人,一旦遇到他們,就代表著要倒大霉了,是晦氣。
然而此刻,岳池只是冷淡的看了韓忠等人一眼,又看了看再次出現一臉痛心之色的常平,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中,他一言不發的轉身,然後快步向外行去,岳長安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見到這樣的情形,韓忠眉頭皺了皺,臉上湧現出怒氣,就要說些什麼,一旁的常平趕忙上前,將韓忠等人引向一旁的客廳,原地只留下一眾救火的下人家丁。
在常平想來,今天給岳池的刺激已經足夠了,若是他能識相,未來最多三四天內就會給他一個明確答覆。現在若是再給他加一些壓力,沒準就將他給壓地崩潰掉,到時候他將自己的身份宣揚出去,跟自己來個魚死網破,那就得不償失了。
整個岳家莊院,因為一場大火以及本家內務府來人,再次忙碌了起來。
……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緊緊的閉合了起來。
岳池抱著雨兒向床榻行去的時候,已經向系統兌換了治療,隨即就看見雨兒渾身亮起淡綠色柔光,霎時間,雨兒臉上的痛苦表情立刻就舒緩了下來。當岳池將小丫頭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更是已經熟睡了過去。
眼見岳池懷中的女兒身上亮起詭異的光,岳長安本來還吃了一驚,但他信任岳池,更是知道自家少爺對女兒的關心半點都不比他這個當爹的少,是絕不會害雨兒的。果然,被綠光包裹的女兒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恢復了過來,呼吸、心跳、氣息,這一切都快速恢復了正常……那可是他傾盡全力才能勉強鎮壓下去的異種能量啊!
岳池這時候已經看了過來,眼神無比鄭重:「安叔,我有一些話要跟你說。」
岳長安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少爺,老奴也有一些話要跟你說。」
兩人彼此看著對方,突然都是笑了起來。
……
時間推過去,夜幕完全籠罩大地。
常平親自送韓忠一行人去安歇之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見到常平的影子,常山就站了起來,叫道:「爹。」
「嗯。」常平輕聲答應,然後問道,「如何了?」
常山臉上露出忐忑之色,他說道道:「都兩個時辰了,他們還沒出來呢,爹,你說岳雲池那廢物會不會真將您的劫力給消除了啊?!」
「呵呵,岳雲池才幾斤修為,我那一掌雖然沒能將小丫頭給殺了,但留在她體內的劫力又豈是那麼好消除的,即便是以岳長安的修為,短時間內他也做不到。」常平眉頭下意識的的皺起,沉吟了片刻,這才自言自語的道,「本來是想用小丫頭的死將岳長安拖在這裡,好方便我行事的。現在劫力留在了她的體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如此一來,岳長安更加抽不開身了,必須時刻耗費法力鎮壓劫力,呵呵,錯有錯著。」
常山想了片刻,然後有些可惜的道:「爹,將那小東西擄走也是可以的啊,以她的資質和容貌,未來肯定會是一個品質上佳的絕色鼎爐。」
常平沒輕聲道:「我一直懷疑,岳長安或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只是沒有證據罷了。這次出手,既是前面那個原因,也是一次試探。」
常山嘿嘿笑道:「爹您多慮啦,岳長安那麼呆板迂腐的一個人,又哪裡知道我們的計劃。」
常平的目光這時候冷冷的撇了過來,淡聲道:「不可大意,岳長安能在三年的時間裡,就將這處別院的產業增加了三倍規模,又豈是真正的呆板迂腐之人,我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