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錢思歸其人

  錢思歸死死抱著錢瑩，心中暗暗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錢思歸本來就不是人，這真不是罵他，而是一句大實話。一開始的時候，錢思歸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了意識，出現在一片深山老林裡面。雖然那時候沒有什麼智慧，但卻是有著小獸一般的本能，趨利避害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好，生來又有生撕虎豹的神力，在那個山林里生活的倒是優哉游哉的。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錢思歸就轉悠到了有人的地方。出於百試百靈的趨利避害的本能和遠超常人的身體，錢思歸竟然是在這繁華的人間躲了足足有一年多沒有被發現。其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錢思歸還學會了像個正常人一樣穿衣服，還會說一些模模糊糊的語句。


  或許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機緣巧合。在那個夏天，錢毅作為山城中學的優秀青年教師，出差到了南方的一個城市進修。小獸通靈，錢思歸更是有著天生的一股靈覺，在錢毅經過的時候直接從三樓的房頂上跳下來，抓著錢毅的衣角就是不讓他走。


  錢毅是個好人，是個真真正正的好人。錢思歸通靈，本能的親近良善之人，而錢毅更是好人中的好人，雖然倒霉的一塌糊塗，但就好像是顏回居於陋巷一樣，不改其志。哪怕是生活再困頓，見到了需要幫助的人還是不吝於伸出援助之手，盡自己所能去幫忙。


  就比如見到錢思歸的哪一天，錢思歸穿的不知道從那裡順來的衣服鞋子，髒的和街上的乞丐沒什麼區別，又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任誰看到都會以為這就是一個傻子。在尋找錢思歸的父母家長未果的情況下，周圍所有人都勸錢毅，讓他把錢思歸給扔回去，或者是聯繫一下當地部門。


  但或許是一時心軟，錢毅並沒有聽從旁人就的建議，執意收養了這個看上去傻裡傻氣的小子。


  錢思歸本來就不傻，被錢毅收養之後，很快的就學會了像正常人一樣穿衣說話吃飯，精的和鬼一樣，哪有半分傻子的模樣。或許是緣分，又或許是對上了眼兒，錢思歸本來在錢毅出差那裡錢毅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但是到了錢毅家裡，反倒是不纏他了，整日里就是圍著錢瑩轉。


  錢瑩本來也是一個孤僻的孩子，雖然能聽，能看，能寫，但是就是不能說，這點就讓她沒有辦法和別的小朋友玩下去。但是錢思歸來了之後卻能漸漸的改變了這一點，整日裡帶著錢瑩跑來跑去，偷瓜摘棗，倒是讓錢瑩的性情開朗了許多。


  錢瑩的母親去世的早，錢毅又是個以忙碌為特點的中學老師，自然是沒有太多時間關心錢瑩和錢思歸，卻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傢伙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錢思歸覺得自己是個妖怪，只是不知道具體的品種，按照他自己的猜測，大約是個植物類妖精罷。小時候和錢瑩一塊看西遊記，看牛魔王現出原形百丈巨牛的時候，錢思歸就想自己到底是什麼種類的妖怪，只不過卻是一直不能現出來。不過根據他的一些特徵，比如說他可以不用吃飯，只是喝水曬太陽就能活下去，夏日裡腦袋上還能冒白氣來看，他應該是個植物類的妖精，就跟西遊記電視劇裡面那個美人杏仙是一個品種的妖怪。


  縱觀整部西遊記，妖精大多都是吃人的，就算是豬八戒和沙和尚都是有過這樣的歷史，唯一沒有這個慾望的似乎就是杏仙和她那一群植物類妖精小夥伴了，不光是不吃人，還吟詩作賦，風雅的緊。就算是把唐僧捉了過去，一開始也只是請唐僧一塊吟詩作賦，之後給唐僧和杏仙拉皮條而已，沒什麼大錯，卻被孫猴子以來日必成大患的莫須有的理由剷除了，當真是可憐的緊。


  錢思歸也和這些書里同類很像，真的是沒什麼鬥志，就算是唐僧真的脫光光躺在他面前他也沒有興趣干一下妖怪該乾的事情。不說唐僧肉了，他實際上連所有的肉類都不願意沾，就一個胎里素。最愛的事情就是躺在地上，旁邊擺些飲料吃食曬太陽，嗯，錢瑩就算了，女孩子曬太黑不好。


  可以說，錢思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有著很強的實力，但是就是懶得動彈。要不是他實在是關心錢毅，關心錢瑩，他恐怕早就跑到那個山溝溝裡面曬太陽去了。


  說起來，錢思歸天生對錢毅和錢瑩就有一種親近的感覺，他們真的是兩個很好很好的人。但或許是錢瑩年紀更小一點，本能的他還要對錢瑩更親近一些，但對錢毅卻是多了些敬重。


  錢毅很忙，總是喜歡呆在教室裡面，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和他們兩個人呆在一起。細數下來，實際上兩個人小時候一直都是更成熟的錢思歸在照顧錢瑩，而不是錢毅。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很容易分享一些彼此的秘密。比如說，錢思歸是個妖怪這件事情。


  事實上錢思歸和錢瑩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當年兩個小屁孩都是在一個盆里洗過澡的，還能有什麼秘密！最關鍵的是，錢思歸對錢瑩真的是生不出一點點的戒備來。就算是錢毅，錢思歸也是下意識的隱瞞著這個秘密，但是在錢瑩這裡，他卻是沒有一點點隱瞞的自覺。


  當初錢思歸剛剛被錢毅收養了沒多久，電視裡面正播著最老版的天龍八部。錢思歸看著看著，就看到黃日華飾演的虛竹在那個昏昏暗暗的山洞裡面被無崖子傳功的情節了。嗬！這一下子那個笨笨的小和尚一下子就成了大高手了，這看的錢思歸心裡痒痒啊！還能這麼玩啊！


  那陣子錢思歸還小，想起一出是一出，他細細回想自己在太陽底下睡覺的時候，就是感覺心念所至，身體裡面就像是有老鼠在拱來拱去一樣，很好玩啊，和這電視劇裡面演的內力多像啊！既然無崖子可以傳功，那他就可以！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幹了，把錢瑩找來，硬是把身體裡面的一半的『內力』傳給了錢瑩。


  好在是沒有出事兒，雖然後來每次想起自己那樣莽撞錢思歸就是有點不寒而慄。科學家幹什麼之前還要做個預實驗呢！他當初就那麼吧自己身體裡面的一半力量傳給了錢瑩，實在是太莽撞了，誰知道會不會壞事啊！當初他把自己的力量給了錢瑩之後，錢瑩卻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倒是把他累了個半死，倒在太陽地上曬了一整天才緩過勁來，就是這次，他發現自己可以不用吃飯光曬太陽就可以的。


  不過也不算是全無效果，雖然錢思歸的力量沒有讓錢瑩有什麼明顯變化，但是錢思歸卻能發現到自己注入錢瑩體內的力量卻是扎了根，雖然沒有讓錢瑩能和他一樣曬太陽就能活，但是這麼多年下來錢瑩卻是沒有得過半次病，身體一直都是棒棒的，在體育課上跑起來除了錢思歸就沒人跑的過她，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