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字香（上）

  “皇兄，”李歆若童稚的聲音格外好聽，並未起身行禮隻是朝著李宸若的方向：“這個位置是你的嗎？那歆若以後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嗎？” 李歆若的話，讓眾人瞪大了眼睛，李雲樂更是一臉得意，若說剛才是陷害，那麽現在可是你自己說的。 眾人都說傾城太子李宸若對無雙公主是極好的，可是自己偏偏不相信，畢竟所有南唐皇嗣之中，隻有自己才是傾城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歆若，”眾人都等著李宸若發怒，誰知李宸若眸光似水看向坐在自己位上一臉無害的李歆若，淡淡的吩咐：“再去添把檀木椅。”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意思卻再也明顯不過。 李雲樂一臉羞愧很快轉為恨意，不甘心的上前：“皇兄，李歆若擅坐儲君之位，罪同謀逆。” “李雲樂”李宸若麵色一緊，眸似寒秋，冷冷的看向一臉驕傲的李雲樂：“歆若自出生之日起，便由父皇下旨，尊為無雙公主，享太子之榮”李宸若稍稍一頓，輕輕的吐出一句：“既是如此，又何謀逆之說？” 李雲樂被說的啞口無言，漲紅了臉卻還是忍不住爭辯：“皇兄，我才是你的親妹妹，你為什麽要向著這個……”李雲樂狠狠的瞪了李歆若一眼：“瞎子。” “啪”幹脆的掌聲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花了眼，細看時卻發現一向頤指氣使的嫡長公主李雲樂竟雙眼含淚，哭著跑了出去。 “歆若……”李宸若急忙回眸，看著端坐在位置上依然麵帶微笑的李歆若不知該如何開口。 “皇兄何必如此氣惱，”李歆若起身，似乎沒有一絲的怒意，反而嫣然一笑“皇姐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 淡然如水，卻讓李宸若覺得心口一陣莫名的刺痛。 歆若似乎永遠都是笑著的，出生的時候是笑著的，跌倒撞傷時是笑著的，就連受人欺辱的時候也是笑著的，可是為什麽這樣的笑卻讓人忍不住心疼？ 南唐 琉璃宮結漪殿\t 從宗學上回來，李歆若便遣散了侍女，一個人斜倚在榻上“看”書。 “皇兄，”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李歆若抬頭，遠遠就嗅到一陣濃淡襲人的桃花香，朱唇輕啟。 “記得你喜歡中朝開國女帝慕容湮的《思無邪》，”李宸若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將手中裝幀精美的書冊遞給李歆若“給你。” “謝謝，皇兄，”李歆若一下子跳起來，絲毫不去掩飾心中的喜悅，接過書認真的捧在懷中，仿佛得了稀世珍寶一般。 李歆若捧著書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扉頁上還帶著淡淡的桃香，一如李宸若身體上的香味，淡雅宜人。 打開扉頁，李歆若伸手輕輕觸摸，果然，也是刺字之書。 李歆若自幼喜歡詩詞歌賦，宸妃也了差了不少伴讀，可李歆若偏偏不喜歡假借他人。 南帝心疼女兒，又重金聘請了一批繡娘，專門用來給無雙公主刺書。 可是繡娘大多數不識字，刺書也僅僅是照貓畫虎，往往極容易刺錯字，李歆若又在識字階段，很是讓人頭疼。 不過後來，這樣的現象越來越少，李歆若隻當是宮中又請了一批繡娘，也沒放在心上。 “好雋秀的字跡，”李歆若抬起頭，眼覆白綾卻巧笑倩兮，朝著李宸若歎道：“字如其人，這刺字之人定然也同皇兄一樣學識超然，溫潤如玉……” 李宸若微微頷首，這丫頭越發厲害了，僅從字跡就可看出刺字之人並非女子。 “皇兄，歆若長大後嫁給他，好不好？”語不驚人死不休，李歆若話一出口，結漪殿內氣氛變得極為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