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落
紫鈴可不管這些,手掌一把拉過方言,內力下運,腳掌忽然懸浮,伴隨著方言的疾呼,紫鈴向著賭坊外衝去
青山綠水,花鳥相依,碧波黯淡,怡然自在
一位辛勤的老農正在田地里耕種,草帽遮陽,脊背朝天,一道鈴鐺忽響,老農抬起了耕作的頭顱看向田埂,紫鈴單手提著方言,喜悅地向田間揮手,老農彎腰將田間農活簡單收理一便,蹣跚地向紫鈴走來
方言被紫鈴拉扯著一陣頭暈目眩,此刻還未好轉過來,正坐在田埂上捂著胸口發獃
老農笑道:「丫頭,今天沒去賺錢?」
「去了,這不,還帶回一個錢袋」紫鈴向著方言努了努頭,老農雙腿微屈身子猛然上竄,輕身一躍從田間來到方言身邊,方言忽感身後向著自己襲來的手掌
轉身手掌相抵,老農渾濁的眼睛忽然一亮,兩人雙掌交錯,老農帶著方言手掌忽然旋轉了起來,方言只感覺自己手掌之上根本用不上勁道,眉頭不由緊蹙了起來
老農忽然雙掌猛然向兩邊攤開,一陣白灰揚起,方言驚愕地向身後田間倒去,老農急忙上前一步,手掌化鷹爪穩穩地拉住了方言
方言急忙站起拱手行禮道:「多謝前輩」
老農捋了捋自己沾有泥土的鬍子,微微搖頭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剛勁的武學,實在不應該啊,太傷筋骨了」
方言看了看老農的手掌,手掌上毫無練武之人應有的厚繭,亦無農作所有的傷痕,與身上粗布灰衣極其地不符
方言躬身道:「晚輩方言拜見前輩,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
老農爽朗一笑:「聽說過北域怪仙沒?」
「北域怪仙?」方言呢喃幾句微微搖頭道:「晚輩初出江湖未曾聽聞,還請大仙恕罪」
北域怪仙擺了擺手道:「我犯不上和你這樣一個小輩找事,你師從何方?你一身剛烈之功,一定是修習著外家功法」
方言初出江湖第一見到看似大俠的高手,剛剛自己不斷想要在手腕積蓄力量,可惜感覺剛有力量就被眼前大仙所給化去,方言不由高看眼前之人一眼
紫鈴嬉笑著望著方言,耳垂下的鈴鐺不斷的發出悅耳響聲,讓人精神爽朗
方言抿了抿嘴道:「晚輩師從…」方言微微一愣,自己被逐出師門之時,江笛已經交待自己出門在外不許提自己是其徒弟,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是他的徒弟,方言不禁心頭有些酸痛
「晚輩師從一蓬頭乞丐,他見晚輩大器可造故教授了幾招」方言打著馬虎眼說道,醒獅的名頭太大了,方言可不想隨隨便便說出一個嚇死人的師父,再說聽鬼叔說醒獅當初在江湖中仇家有很多,但是居然無一人敢惹醒獅,如今自己闖蕩江湖,還是能免一事算一事吧,萬一碰上剛好是醒獅的仇人,以自己實力豈不作死
北域怪仙冷笑一聲,手掌忽襲方言腹部,方言大驚,腳尖點地身子不住向後退去,在地面之上犁出一道溝壑,北域怪仙另一隻手掌猛吸身邊的一顆石子,輕微一彈,石子劃破空間身後拖著一道透明的光弧襲向方言,剛穩住身子的方言大喝一聲凌空拍出一掌,石子在空間炸裂,空間之中散發出淡淡的白灰
怪仙微眯著眼睛驚訝的呢喃道:「這是什麼掌法,近年來外家武學無非就是千環掌與達摩掌比較出名,而想要破我的靈犀彈指,除了剛烈的達摩掌居然還有別的掌法?」
紫鈴一直站在一旁看著方言與自己師父對決,機靈的眼珠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轉
方言站直了身子,掌間微熱內力運然而起,眼睛直盯著北域怪仙,既然人家都出手打你了,如果自己還傻愣愣的稱呼對面前輩,著實有些好笑
怪仙疑惑的看向方言,方言不報門派,自己又試探不出方言所學功法,雖然觸摸手掌之間感受到手掌的粗糙,手腕筋脈的暴起推斷出此子習得一身剛烈武藝,可是武藝高低,怪仙還是沒有看出
紫鈴輕挪蓮步,在怪仙耳畔低聲問道:「師父,這頭肥羊怎麼樣?是不是可以綁了讓其給家人寫信拿贖金?」
怪仙微微用手掌止住了紫鈴繼續說下去的話語,謹慎的對方言說道:「初次切磋,小友的功夫至少在正經境吶,我看這樣吧」
怪仙輕聲詢問紫鈴:「他有沒有看那盤棋?」
「他已經破解了」紫鈴低聲回復道
「什麼?」怪仙震驚的看著紫鈴,紫鈴輕輕點了點頭,表情無奈的攤了攤手,怪仙不得不重新審視下方言了,此子武藝深厚,雖然不及自己但是自己要想留下其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畢竟此子身上武功,自己居然連見都沒有見過
這也不奇怪,畢竟醒獅至少是五年前的傳說,五年前抵達氣海境的高手少之又少,而以醒獅桀驁的性格,五年前已經是通脈境巔峰的他,即使是氣海境的高手,他都不屑與之交手,因此五年前氣海境的高手能夠見到醒獅出手的少之又少,醒獅的獅空掌自然也就成了傳聞
而怪仙此刻功力也就正經境的巔峰,氣海境都不是的他自然更沒見過獅空掌了
怪仙看向方言讚歎道:「少年看來不僅是武學高強,就是棋藝也是十分精湛,老夫專研棋藝半載好不容易想出一盤殘局,想要讓阿紫依靠這一殘棋混過日子,不想居然讓小友破解」
方言大驚,擺手道:「不是,破解之後也能用來賭棋,我沒有斷了前輩財路,前輩若是因此責怪晚輩,晚輩在這給前輩賠禮了」方言突然意識到原來人家是怪自己破了殘局攪黃了生意,如此這樣對自己大打出手也是可以理解
怪仙搖了搖頭道:「今日小徒帶小友過來,也是想讓老夫見識見識如今年輕俊才,方才貿然出手還望小友勿怪」人老成精的怪仙自然知道其中誤會,既然方言以為如此,那便如此吧,反正怪仙已經自己試探到方言大概實力範圍,心中也不敢生出什麼非分舉措
方言拍了拍身上在田間染上的灰塵,笑道:「沒事,沒事,要是沒什麼事,晚輩還要趕往燕城,就不在此逗留了」方言心中想著是去往燕城答謝自己救命之人,自己差點走火入魔,得人相救,此等大恩必然回報
北域怪仙輕微點頭道:「小友走好」既然在方言身上討不到錢財,怪仙自然不會攔著方言,見到方言實力后的他甚至有點趕著方言離去,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紫鈴急了,小嘴一嘟喝止住即將離去的方言:「喂,你就這麼走了?你難道忘了你還欠著我銀子的事了?」
轉身準備離去的方言微微一滯,無奈的轉過身子看著一臉怒意,雙臂抱於胸前的紫鈴,方言不知道該如何與女孩子交談,他見過最好看的女的便是母親和林小蕊,以前還能無事和小蕊攀談逗樂幾句,小蕊搬家后,方言便很少與女孩子說過話了
當看到生氣后的紫鈴,方言心中莫名有些愧意,面露難色地說道:「那要不我再去賭坊拿點銀子還你?」
「好」紫鈴絲毫不猶豫,一息間來到方言身邊,這時方言內力急忙運足,他可不想像來時那般被紫鈴在半空中拉扯,慌張之下的自己居然連內力都調用不起,一路被拖到田間,紫鈴一把拉起方言,方言雙腿微屈凌空而起,兩人匆匆離去
風聲在耳邊劃過,紫鈴驚訝地看著方言:「喲,你還會輕功?你輕功怎麼樣呢?」
「馬馬虎虎」方言臉上泛出甜甜笑容,他也挺喜歡讓女子仰慕驚嘆的話語
紫鈴鬆開方言手臂道:「這樣,咱們比一比看誰的輕功快?」
「好呀」方言點了點頭,忽然身上內力施展開來,渾身筋骨煥然,腳掌輕點樹枝,身形驟然加快一倍不止,紫鈴被方言的速度怔神了,低頭看著自己火力全開下的速度,那叫一個憋屈啊
不遠處,方言站在樹尖似乎是等待著紫鈴,紫鈴沒好氣的說道:「你是扮豬吃老虎啊,你輕功那麼好,你還讓姑奶奶我一路拉著你,你…」紫鈴忽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之間爆出了髒話,不禁臉上有些緋紅,畢竟這些髒話都是用來和幫內下人說的,和自己師兄們以及外人,紫鈴很少這樣不淑女的
方言撓了撓頭道:「先前是你非要拉我的,我也不想」
「別廢話了,你在這站著幹嘛」紫鈴一臉地怒意,沒好氣的和方言說道
方言指了指路口道:「這該走哪裡?」
紫鈴忽然笑了起來,指著方言道:「你是路痴啊」
方言難為情的抿了抿嘴,嘟囔道:「我很少出門的,再說也剛來這裡,不熟悉路」方言在為自己路痴辯解,方言只熟悉藍河城內的路徑,出了藍河城方言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這也怪江笛生活三年居然沒發現方言有這麼一個弊端
紫鈴勾了勾手指道:「跟我來」
這一次紫鈴沒有帶著方言去往村頭小賭坊,而是去了小鎮,三星小鎮,小鎮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方言有了熱鬧的感覺,紫鈴拉著方言手掌在街道上閑逛,方言疑惑地看著吃著糖葫蘆的紫鈴,咽了口唾沫道:「阿紫,你不是說讓我還錢嗎?可是這裡哪裡有賭坊」
「著急什麼,你武功這麼高,連我師父都對你禮讓三分,難不成你還怕我賣了你不成?」紫鈴餘光瞥向方言,鼻子卻被一旁的烤魚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