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雹飛霜證其道
「師傅」冥河帶著痞性的笑容向著江笛走來,身後跟隨著三個孩童,從他們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方言的敵意和不屑,或許是礙於江笛的威信,孩童們稍微有些收斂,並未表現的過分
江笛向著冥河微微一笑明知故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冥河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唉,不小心的受的傷」冥河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向方言,方言站在那裡也不願意多看冥河一眼
江笛道:「我讓你教習方言探取之術,你似乎不夠稱職啊」
「師傅,你明鑒吶,我可是嘔心瀝血兢兢業業地教授其千藝,可是方言他始終端著自己的架子,不肯動手,師傅你常對我們說,萬事要躬行,我也是這樣和方言說的,並且將今晚師傅要檢驗其的消息告訴的他,但是方言他不但不聽,反而一意的孤行,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師傅既然如此,不如讓小德子他們與他比試一番如何?順便讓師傅檢驗一下其的探取之術」屋內孩童也是剛巧看到江笛與方言在院落之中,冥河自然不知道江笛已經教會了方言探取之術,處心積慮地想要讓方言出醜
方言皺著眉頭焦急的向江笛辯解道:「師傅他什麼都沒說,他沒告訴我今晚你要檢驗我千藝,而且他根本沒有教我千藝,他只是依靠著自己手段羞辱了我一番,還讓我一直在那火沙之中不斷地……」
還不待方言說完,江笛皺著眉頭冷喝道:「住口,你師哥冥河他知道我的脾性,斷然不會騙我,更不會用著一些空穴來風的事情在此說道,既然你師哥說你胸有成竹,那好,就依你師哥所言,你與小德子比試一番,輸的一方,標準俯卧撐五十」江笛不想讓方言繼續說下去,因為無論如何,冥河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目前最為驕傲的徒弟,若是最後方言實在不成氣候,冥河還得替自己應付五年後的九尊城天之千者的決戰,那是他們這些賭聖、賭王、雀聖.……賭界強者的約定,十年後憑藉自己徒弟來此征戰賭神傳說,已經過去了五年,江笛為此也找尋了五年,所以冥河此時依舊在江笛眼中十分重要,是自己的底牌,而方言不過備胎罷了
江笛乃是賭徒,心中雖有著一絲善念,想要為賭界找尋一名真正的賭俠,可終究還是無法擺脫賭徒頑疾,那就是名利當先,所以江笛成不了他心中的那個賭俠,因此他在尋找著
方言委屈的看向江笛,剛剛還對自己和藹和親的師傅,怎麼冥河一出現,就變成了這般模樣,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呢?
江笛看著小德子道:「小德子,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小德子已經躍躍欲試了,虐菜,誰不願意
方言吸了吸自己發紅的鼻子,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晶瑩之物,眼尖的冥河嘲笑道:「小懦夫居然哭了,哈哈,你們快看」
江笛皺著眉頭瞪向方言,若是連著點委屈都受不了,將來坎坷之路,方言還如何能走下去,江笛心中雖然知道這或許對不到十歲的孩童有些苛刻殘忍,但是江笛對方言這個備胎有著太高的期望因此對此刻其頗為惱怒,方言焦急地為自己辯解呵斥道:「我哪有,剛剛只不過是雪花掛在了眼角罷了,我擦了擦你從哪裡看到了?」
冥河笑著看著方言:「你騙誰了,你以為我的蛇目眼神是白練的,你.……」
「住口了,不管方言到底有沒有哭,這都不重要,接下來我只管這場比試的輸贏,方言,若是你想證明你自己,這便是你最好的機會,否則,我可不管你到底受了什麼委屈,我只知道你端著架子沒有按照冥河的指點所練習,那五十個俯卧撐便是你和冥河的懲罰」江笛雙手背於身後,雙目注視於矮小緊咬嘴唇的方言,冰冷無情的面容讓冬日的寒意更添了幾分
隨著一炷香的燃起,冥河笑著說道:「若是分開各取銅錢便顯得無趣,師傅剛剛吩咐讓你們在同一個鍋內探取銅錢,最後比賽勝負是以誰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鍋內的十枚銅錢取出的多少來判定,比賽正式開始了」說著冥河向著小德子抖了抖眉頭
小德子首先動了起來,手掌迅速從黑沙中取出一枚銅錢,來了「開門紅」剎那間,一旁看戲的兩個孩童叫了起來:「德哥好樣的」
「德哥加油,虐爆他丫的」
兩孩童的宣吵聲,吸引了鄰家小女,林小蕊透過窗戶看到方言與小德子居然面對面站在一口大鍋之前,林小蕊疑惑道:「方言哥哥能行嗎?他的手不是已經受傷了嗎?再插入黑沙子中豈不是更疼?」
江笛冷漠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進行的比試,方言遲遲未動,小德子手中已經擁有了兩枚銅錢,江笛疑惑的看著方言他在等什麼?
小德子看著愣神的方言,心中大喜,對於方言的之前的一絲警惕瞬間放棄,美滋滋的收穫著鍋內銅錢,三個、四個、五個
「他在幹什麼?不會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吧」
「哈哈,就是那麼回事,德哥這場贏定了」看戲孩童的話語讓冥河冷笑著看著方言,他心中也篤定了方言失敗,準備看方言一會如何被懲罰,俯卧撐嘿嘿,冥河壞笑了起來
江笛終於有些動容了,五枚銅錢了,小德子再獲得一枚,江笛將毫無翻盤的機會,最擔心什麼,什麼就來,隨著小德子的一聲驚呼:「哈哈,方言你輸了」
江笛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方言連出手都沒有出手,縱然小德子被眾人吹噓的神乎其神,可是不管面對如何強大對手,居然連反抗之心都沒有,這樣的弟子擱在誰手,誰能受得了?對於方言,江笛只能說:「心路的歷練還得很長」
冥河對著方言嘲笑道:「菜雞輸了吧」
方言抬起自己憔悴的面容道:「時間到了嗎?」
冥河看了看依舊燃著的長香道:「雖然沒到,可是小德子已經有了六枚,再比下去,你依舊是輸,徒勞之事何必還要去做?」
「他還沒有收集到十枚,香還未燃盡,那我便是應該還沒有輸」方言雙目緊盯著冥河一字一句的鏗鏘有力地說道,他不相信冥河敢在江笛面前肆意妄為,雖然師傅一直偏向冥河,但是方言一想起剛剛江笛指點自己時那給予自己力量的目光,心中便起漣漪,幼小的他不知道江笛為何會變幻無常?
江笛嘆了口氣,看向不死心的方言,冥河抿了抿嘴,心中十分的氣憤:「不見棺材不掉淚呀這是,簡直就是欠虐」冥河看向江笛,江笛微微點了點頭,冥河說道:「好,比賽繼續,但你要注意,香只剩下五分之一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能取得剩下四枚銅錢」
路過小德子身邊時,冥河快速低聲地說道:「不要手下留情,十枚銅錢一枚別給其留,速戰速決」
小德子嘴角上揚,手掌快速伸入黑沙,突然方言也動了起來,失望地江笛重新燃起了興趣,不論如何,他自己也知道畢竟小德子已經跟著自己數年,千藝自然要比僅僅學習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方言高超許多,他希望的是方言有著那股傲雪凌霜的銳氣,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方言眼睛敏銳如鷹,手掌快速從黑沙中取出,三枚銅錢出現在雙指之間,就在眾人目瞪口呆時,方言另只手掌一把拉過小德子抓有銅錢的手腕,小德子猝不及防,身子向著面前鐵鍋靠去,驚呼著用另只手擋在自己胸前,方言手掌環繞小德子手腕,順速來到拳前,掌心猛然擊向握著銅錢的拳頭,「咔嚓」一聲關節脫臼聲響起,小德子慘叫了起來,手中的數枚落向鐵鍋,方言順勢悉數拿到了手掌之中
冥河震驚的看著方言,而方言卻焦急的看向痛苦的小德子,急忙跑到小德子身邊詢問道:「對不起,我沒掌握好力道,我已經收攏自己力量了」
「你滾」小德子捂著自己發痛的手腕,哭泣著呵斥道
方言看向一旁站著的江笛,企圖想向江笛尋求幫助,江笛拍著手掌向著方言走來微微一笑道:「十枚銅錢全部入手,真叫人咂舌,行雲流水一般的手法更是讓人大開眼見,不過你怎麼會武功,雷虎教你的?」江笛雖然不知道方言剛剛所施展的武功叫做什麼,但是那絕對不是賭手所具有的技藝,再者看其傷人筋骨的威力,江笛更加確認那便是江湖中的武功
冥河驚訝的說道:「不是九枚銅錢嗎?」
江笛看著方言說道:「你將你師哥都瞞過去了,拿出銅錢給大家看看吧」
「雷虎是誰?我沒學過武功,師傅,快幫下他吧」方言指著小德子急切的說道,遇雪狼雷虎一直未告訴方言自己姓名,所以方言根本不知道雷虎是何許人也,一口咬定自己不會武功,這也是出於一種自我的保護吧
江笛見方言不願說出,自己也就不去逼問方言這些無關事情了,反正方言是自己弟子,弟子所學本事越多也是好事,江笛向著院落深處喊道:「鬼叔,帶著小德子快去看大夫」
方言打開手掌十枚銅錢不多不少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躲在房內偷偷看著這一切的林小蕊,輕捂自己嘴唇驚喜地說道:「方言哥哥原來這麼厲害?他一定用了我給他的防護油,不過這樣是不是對小德子不公平呢?」驚喜之餘小蕊開始為小德子哀嘆起來,畢竟小德子也是經常和自己玩耍的小夥伴
冥河疑惑道:「這.……」
江笛從江笛手掌中將全部銅錢收起道:「其實剛剛方言探取鍋中,一次性便是取了四枚,你們看著」說著江笛將其中三枚銅錢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大拇指壓著無名指與小拇指於掌心之中,江笛對眾人道:「三枚是吧」
冥河與其他兩名不敢眨眼的孩童點了點頭,江笛笑著將無名指與小拇指伸到了三人面前,一枚銅錢正悄然「躺」在雙指之間
冥河恍然大悟,望向方言的目光更加的毒辣,有羨慕有嫉妒,羨慕方言又在師傅面前露了一手,嫉妒方言怎麼會有這樣的一次機會,要是自己……殊不知這一切都不是冥河自己所致?自己安排了小德子與方言的一場比試,本想羞辱一番方言,誰知最後卻成全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