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碎時分一場空
方大柱將一半的錢財拿了出來,先是猶豫一番,在開骰手的喊叫聲中,手掌一哆嗦將一半銀兩悉數掉在了自己面前「豹子」身上,何為豹子,豹子則是所有骰子出現相同的點數,這種概率出現在賭局中是出現最少的,但也是倍率最大的
方大柱慌張的站起身子,想要拿回掉落在桌上的銀兩,此時開骰手忽然大喝一聲:「幹什麼?」
「我……我.……我錢掉了」在開骰手的厲聲呵斥中,方大柱此時已經被數名壯漢所圍住,大有一言不合開揍的形勢,這讓方大柱感到了十分地害怕
開骰手冷笑道:「賭桌上有賭桌上的規矩,你又不是新來的,你應該知道銀兩下了注,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能收回,若都像你一樣,我這蠱還開不開了?」
「可是.……」大柱還想狡辯些什麼,但是周圍作為看客的賭徒,嘴中不斷嚷嚷謾罵著,在他們眼中只想快點得知開骰結果,誰會關心一個無關緊要之人所受的委屈,方大柱懦弱的看了眼開骰手,眼眶中充滿了悲意,在周圍賭坊壯漢的拉扯下,方大柱無奈的低下了頭坐回到了自己椅子上
錦衣男子對著開骰手微微點了點頭,開骰手打開骰子一瞬間,又是一陣歡呼與哀嘆,方大柱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銀兩從眼前溜走,不舍與不甘席捲了他那脆弱的心臟
「坊主」
「坊主」
賭坊中的一些粗壯男子紛紛向白髮錦衣男子所避讓,被稱作坊主的中年男子向著大柱的賭桌走來,周圍賭徒之中一聲低息之語:「盟主,他不是九葵聖手嗎?賭聖在這偏僻小鎮開起了小賭坊?」
「賭界猶如俠界,都會有一些人看淡江湖,選擇隱退,九葵聖手江笛便是其中一人」兩名身背斗笠,手握長劍的俠士低聲喃語道
江笛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方大柱,笑道:「不要那麼沮喪,不如我和你賭上一局?」
方大柱一看是聚義坊的坊主急忙起身,由於太過於緊張話語聲中帶著絲絲的顫音:「我的錢,我的錢被收走了」
江笛笑而不語,坐到了賭桌對面道:「我剛剛看你今日手氣不錯,或許一會便會收回去不是
」
就在方大柱還在猶豫過程中,周圍的賭徒熙攘道:「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坊主這麼大牌面的人賞臉和你玩上一局,你居然這麼不賞臉」
「就是,你不玩我玩」說著一個齙牙賭徒湊上前來,隨手一揮就是數十兩銀子
然而九葵聖手是誰想和他想玩就能玩的?江笛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道:「謝這位兄台的抬愛,可惜江某今日只想和這位令兄玩上一局,希望閣下能夠成全」
「唉!你這.……」齙牙男在大庭廣眾下丟了面子,自然也是有些不爽,然其身後出現的數手持黑色棍棒的大漢,讓其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方大柱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勉為其難,然身邊不斷嚷嚷著的賭徒,讓大柱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銀兩,看著僅剩不多銀子,大柱從其中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半,咽了口唾沫道:「我就拿著這些銀兩和你賭」
江笛點了點頭,笑著對開骰手點了點頭,開骰手揮動起骰蠱,骰子在蠱中發出碰撞之聲,江笛悠哉悠哉的看著方大柱,方大柱卻手心中冒著汗緊緊的攥著剛剛拿出的一小半銀兩,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感受到江笛射來的目光后,方大柱忐忑的心臟更加的不安
開骰手停止了蠱子的搖動,江笛微微伸手示意道:「我讓你,你先賭」
方大柱顫抖著將手掌伸向「大」,江笛嘴角微微上揚,身子向前傾了傾,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將方大柱嚇得不輕,急忙將手中的銀兩投向了「小」
江笛搖著頭無奈的笑道:「既然你選了小,那我就選大吧!」
「啊?」方大柱如夢初醒,疑惑的看向江笛
江笛向著開骰手微微努了努頭,開骰手將蠱子打開后,三個骰子點數為5,5,6總和為16為大,方大柱蹭的站了起來:「我剛剛要買大的,我要大的」
江笛笑了笑,開骰手吩咐手下將方大柱銀兩拿了過來,方大柱像瘋了一樣撲向去想要阻攔,此時數十名揮舞著棍棒的惡徒襲向方大柱,方大柱卻不顧生死的沖向江笛,口中嘶喊著:「那是我妻子的命,求求你還給我,還給我.……」
賭徒們紛紛搖頭道:「玩不起還來玩,人傻就傻吧,賭品還這麼敗,以後不能和他賭」
「這人不行」
「太傻了」
「傻叉」
……
周圍賭徒向著大柱唾罵著,江笛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方大柱,彎下身子攙扶道:「你不是還有翻本的銀兩嗎?賭寶(賭大小)玩完了,咱們還可以玩一玩木牌」
「木牌?」被江笛攙扶起身子的大柱,獃獃的說道:「木牌比大小?」
江笛笑了笑道:「好,你說比大小那就比大小」說著江笛對自己手下示意了一個眼神,隨後荷官迅速的準備好了牌桌
人群中兩名斗笠者,老者皺眉道:「九葵聖手果然還是恪守自己準則,一旦開賭必索人命,這個人我看是要賠的血本無歸」
「盟主,那我們要不要阻止他呢?」年輕一點的斗笠者緊張道
「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任務是追拿血蝠王,這幾天藍河城發生太多起百姓被吸干血液成為枯屍的慘案了,我們不能提前暴露」老者吩咐道
此時方大柱已經被幾名妖艷女子安坐在牌桌上,三張牌發下后,江笛隨意的坐在桌上,連牌都不屑翻看,江笛笑道:「加牌嗎?」
「加牌?」方大柱疑惑道,倉皇之下手捂著木牌,急忙翻開了自己三張牌,偷偷看了一眼,「k,k,k」方大柱大喜,這是木牌中的豹子,是很大的一種牌,方大柱激動的合上木牌,眉間難以掩飾的喜悅表露出來,周圍賭徒唏噓道:「這人傻笑啥?難不成拿到了大牌?」
「大牌?大牌能大到A士豹子?」賭徒們嬉笑道
「A士豹子開什麼玩笑?誰能抽到那樣牌?如果他兩有人是,我立馬脫光到雪地里跑上兩圈;若沒有,你給我一兩銀子怎樣?」身上打著許多補丁的賭徒乘興道
「我瘋了,跟你賭這.……」剛剛說A士豹的瘦男子像被踩著尾巴的老鼠,驚了起來,反駁道
打補丁賭徒譏諷道:「慫貨,你太慫了,就像賭桌上的那個大傻子一樣」
「什麼?」面對補丁賭徒的嘲笑,方大柱被眾人恥笑成了大傻子,此時瘦男子將自己與之類比,這等恥辱讓瘦男子紅了眼,大有大打出手揮拳爭鬥的意思,周圍看戲賭徒急忙攔了下來,瘦男子紅著眼,喘著粗氣,手指發顫地指著補丁賭徒道:「好,這個賭,爺跟你賭了」正所謂: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補丁男子猥瑣一笑,不動聲色的看向了賭桌,「A士豹子?開什麼玩笑」
「加牌」方大柱笑著將懷中最後的一小半銀子押了上去
「那你是跟了,那好!發牌」江笛向著荷官輕輕仰了仰頭,荷官為江笛和大柱各添一張牌,大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翻開牌:「k」大柱先是一愣,呼吸愈來愈急促,江笛笑著看著方大柱,似乎這些動作都在其意料之中
此時閉著的賭坊忽然打開,一陣風雪突然從門外湧入了坊內,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門口
一個矮小的身影,一雙稚嫩的手掌,如鷹敏銳鋒利的目光快速的在坊內所有人臉上掃過,凍得發紅的小臉映入賭徒的眼帘
「誰家的孩子?」
「爹!」就在所有人質疑時,孩子跑向了方大柱
方大柱看到跑來的方言后,激動的椅子上跳了下來,一把將方言高舉到空中,傻笑道:「爹要發財了」
「爹,快跟我回家吧,娘在家等著我們」方言焦急的說道,他從江笛的臉上看到了不善的目光,他有些害怕看起來慈顏笑眸的江笛
方大柱搖了搖頭道:「不……不,爹要贏了,你等爹一會,爹馬上贏」
江笛笑道:「這是你孩子?」
方大柱轉過身子看向坐著的江笛,喜悅的點頭道:「是」方言在大柱眼中一直是他的驕傲,因此他十分喜歡向別人講起自己孩子
江笛笑了笑:「不錯,這孩子靈根不錯,加以調教必成大器」
方言卻緊緊地盯著江笛的眼眸,江笛心中對此也是頗為不爽,有著一種被人看透心扉的感覺,但想到投來目光的是僅僅不到十歲的一個小孩子,心中轉而卻是驚訝
江笛摸了摸木牌,問到:「我再加一千銀兩,你跟嗎?」
「一千?這是要賭人命的節奏啊!聚義坊坊主和這傻子有仇嗎?」江笛的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
「賭桌上最大賭注便是人命,坊主在大柱明顯掏不出銀兩情況下居然拋出了一千兩銀子,若不是大仇,誰會這麼做?誰會逼人拿命做賭注?若大柱此時放棄,那將虧得血本無歸,之前所有的銀兩都押了進去,棄牌就等於放棄銀子」
方大柱微微一愣,發糙的舌頭舔了舔乾癟的嘴唇,咽了口唾沫,發顫出汗的手掌翻看木牌再次確認了下牌面,低聲道:「好,我跟」
「哇……」一時間眾賭徒全部圍了上來,賭上性命玩的賭局那就不一樣了,精彩程度不言而喻
一些剛圍過來的賭徒打聽道:「這位跟坊主比拼的勇士是誰?膽量還真不小啊」
之前還有些稱呼方大柱是傻子的賭徒此時也是,點了點頭道:「他勇氣還真大,換做是我,我肯定是棄牌」
也有人說著:「這人真傻,銀兩哪有命重要,好死不如賴活著」
江笛此時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荷官從木匣牌庫中再為兩人各添一張牌
江笛吸了口氣,眼睛看著方大柱道:「大家一起開牌吧,不要浪費時間,這樣也省的心中忐忑」
方大柱沒有反駁,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在大家注視下翻開了自己手下的五張牌
「KKKK5」
「哇,這怎麼可能豹子加單5這牌夠大」
「靠,A士豹加單Q」眾人被江笛牌嚇到了,這是這局最大的一手牌
「盟主,他出千了」斗笠男低聲道
「你看到了嗎?」聲音蒼勁斗笠男問到
「呃,這個.……」
「千門八將互相牽扯,嚴絲合縫,步步為營,身為局外的我們怎麼知道這場賭局到底用了多少手段?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老練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