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不敵永恆
「對，我們四族共享永恆，王者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
修羅王臉上泛出奇異的光芒，「即使瑤瑤，她體內，還有修羅族六級血脈，傳說中的帝血，她有希望成為比肩東皇太一始祖的神話，也並沒有區別，太陰四族，是絕對平等的，單從血脈來說，已經站在諸天萬族血脈頂端的我們，已經是一樣的了。」
「但是瑤瑤不一樣，她體內不止流淌著修羅帝血，還有修羅為戰而生的信念，她渴望的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太陰四族賜予的信仰圖騰，她渴望成為修羅族戰神，你能明白么？」
「那是什麼?」
「瑤瑤沒有和你說？」
「她說她害怕孤獨，她想找個人陪伴她。」
「戰神，是我族族人一種信念選擇。他們渴望擺脫註定永恆的命運，他們拒絕化身成為信仰圖騰，放棄永恆榮耀與族群圖騰力量，從此一無所有，從凡俗開始，重新凝聚屬於自己的圖騰，為族人開闢疆土和新的圖騰榮光，這時候，更好的血脈資質就能幫助他們修行，更快地凝聚自己的圖騰，讓修行路輕鬆一些。這些放棄永恆榮耀，開闢新的圖騰榮光的族人，就是我族戰神。」
「瑤瑤她很喜歡你，至少到現在為止，她只為你一名東皇求過我，求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和他的母親，沒有盡到父母責任，她這些年過得很孤獨。我們很感謝你，感謝你為她用心準備的禮物，感謝你陪伴她。你為她付出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所以，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能與她比肩的機會。」
修羅王說著手中拿出一朵巴掌大小，黑白色交織的蓮花，黑白蓮花泛著血腥的氣息，卻又有幾分清香。
「這是第三代修羅王，波旬天主留下的血脈，在我手中，它融合了特殊的血脈，現在，是可以比肩我女兒血脈的修羅帝血。」
「這是我今天要送你的東西，也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補償，如果你不滿意，我這裡還有更多的血脈供你選擇，東皇族帝俊，妖師，嫦娥族洛神，羲和族晨曦元君，四族血脈，我都能給你。」
「補償，伯父你的意思，拿著它，離開雪瑤？」夏陽聲音冷了下來，他沒有想到，所謂的禮物，機會，會是補償。補償？還是用它買下自己和雪瑤的愛情？
「我對雪瑤的愛，不能所謂的帝血，王血能衡量的。」夏陽盯著修羅王，無視他冷漠的眼神。
「哈哈。年輕人，你想多了，這是補償，但是我可沒有要求你離開瑤瑤。」修羅王放聲大笑，笑聲中有些許憐惜，痛心。
「相反，只要你敢收下它，我就把我女兒交給你。」
修羅王大笑之後，沉聲說道。
「波旬天主，是一名修羅戰神，接受他的血脈，就意味著放棄圖騰現有的力量，放棄永恆，征戰諸天，開闢新的圖騰。」
「成人禮的時候，為了化身圖騰，你的血脈會被引導者信仰圖騰激發，接受信仰凈化，那時候你的血脈會無比純凈，可以包容一切信仰圖騰，自然也能融合波旬天主的血脈，它會將你的東皇圖騰化身吞噬，斷掉你巡守諸天的念想，卻也會讓你擁有諸天萬界最強大的殺伐血脈，也是最適合與我女兒在一起的血脈。只要你收下它，你就能陪著我女兒，放棄永恆榮耀，征戰諸天，你敢要麼？」
轟！
夏陽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曾經無數次想過雪瑤要他不離不棄的陪伴是什麼，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放棄永恆，從凡俗開始，開闢自己的圖騰，做一名戰神。
你敢要麼？
修羅戰神，波旬天主的血脈，接受它，放棄永恆，與雪瑤一起從凡俗做起，征戰諸天，開闢新的圖騰。
夏陽猶豫了，他只是個尚未成年的東皇，他太年輕，甚至沒有享受過太陰四族註定永恆的榮光與執掌世界的力量。
現在要他放棄這一切，從一名凡俗開始奮鬥。
或許其他太陰四族族人生而神靈，對凡俗還不了解。
但是夏陽是地球穿越而來。
凡人的生老病死，凡人的爾虞我詐，凡人為了生活而奔波，凡人面對不可抗拒的命運的無奈與心酸，凡人的一切痛苦他都體驗過，現在要他放棄宇宙至尊種族的榮光，去重新開始這樣的生活，太難！
「征戰諸天，開闢圖騰，一定要放棄永恆么？」夏陽喃喃自語。
「你以為征戰諸天開闢圖騰，沒有代價，征戰諸天，離開自己的圖騰世界，開闢圖騰，放棄自己的化身圖騰，你從哪裡獲得力量，你如何永恆？要是征戰諸天，開闢圖騰，輕而易舉，為什麼那麼多族人都不去獲取這樣的榮耀，甘願坐享其成，因為他們不敢，他們沒有放棄永恆的決心。」修羅王怒喝道，字字震懾人心，粉碎夏陽一切想要妥協的念頭。
「但是瑤瑤不一樣，她願意放棄永恆。可能在瑤瑤看來，你也願意，你們信念相同，你們可以一起為信念拼搏，所以她會愛上你，但是現在看來，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可能。」修羅王語氣冰冷。
「我，我願意為她，放棄永恆，只是這需要一點時間。」夏陽低聲說道。
修羅王卻是嘆了一口氣。
「你願意為她放棄永恆，那又如何？放棄永恆，開闢自己的圖騰，這是瑤瑤的信念追求，你呢？就算你為了她放棄永恆，你們還是兩個人。你們不合適。」
夏陽痛苦地望著修羅王。
修羅王語氣有些滄桑，眼中卻是透著睿智。
「我不想你只是因為我女兒放棄永恆，這條路太難，愛情，不應該成為影響你一生抉擇的因素。」
「她要的愛情，不是包容，不是妥協，是純粹的，是沒有一絲勉強的，是基於共同的信念，生命追求，找到的足以一生相伴的另一個自己。」
「她也許會慢慢變老，等到她臉上布滿皺紋，頭髮斑白，你還會喜歡她么？」
「她也許會面臨生死危機，需要你付出生命去挽救，那時候，你會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她的生命么？」
「她也許會大限來臨，面對死亡，你也一樣。你會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後悔為了我的女兒放棄永恆？
「為她生，為她死，為她你毫不猶豫地放棄一切，忍受死亡孤獨，忍受一切你或許都無法忍受的誘惑痛苦，只因為你們信念相同，追求同樣的命運，你們是活在兩個軀殼中的一個整體，不分彼此。」
「放棄永恆，追逐屬於自己的力量，這條路太過艱難，唯有這樣純粹的愛情，才能面對磨難，恐懼，誘惑，猜忌，死亡毫不動搖，堅持下去。」
「這樣的愛情，你能給她么？至少現在你給不了。」
「很多人以為，瑤瑤沒有人傾心，是因為我們身為她的父母在阻攔，我們是高貴的王族血脈，我們認為他們配不上雪瑤。笑話，對我們太陰四族來說，王族血脈，算什麼東西，血脈只能決定起點，我們註定永恆榮耀，我們未來都已經被規劃，沒有前路，連路都沒有了，要起點幹什麼？」
「真正決定前路的，是心，不甘平庸的永恆命運，追逐自我力量的心。」
「曾經有很多東皇想娶瑤瑤，我只有一個條件，與她信念相投，征戰諸天。血脈，財富，地位，我都能給，但是我沒法給放棄永恆榮耀，追逐生命真諦與自我力量的信念。
「出生在太陰四族，註定永恆榮耀，是幸運也是不幸，天生永恆，擁有得太多，磨滅了太多族人放棄一切，追逐別樣命運的勇氣。」
「再過三年，瑤瑤就成年了，她將會踏上自己選擇的戰神道路，三年之內，你可以好好考慮這些問題，等你想清楚了，再決定你和瑤瑤的關係吧。至少你有為她放棄永恆的想法，我能感受到你內心掙扎，你是真心愛她的，所以我也給你時間。波旬天主的血脈，我會一直為你留著，等著你來拿走它。」
修羅王說完將波旬天主血脈收起來，轉身離開。
留下夏陽一人在大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