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甘
經過這幾天的連夜奮鬥,胖子終於把混凝土最佳的配合比測試了出來,接下來的任務就好辦了。
第一次做工程,項目上的方方面面安穩都想顧及到,生怕出了一丁點兒差錯,接下來去廠商那裡定做商品混凝土,安穩並沒有打算讓採購員去,而是準備自己親自去一趟。
因為工地上對混凝土的特殊需求,導致了他們不'能使用廠商提供的一般混凝土,而是要讓他們根據胖子測試出來的最佳配合比來進行生產。
混凝土廠商肯定會因為這個事情提高價格,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錢上的問題不是小問題,況且以後用混凝土的次數還多著呢,安穩打算親自去,正是想要談一個好價格。
尚比亞的雨季已經過去了,工程的進度再一次加快,因此聯繫好混凝土廠商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安穩剛洗漱完,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他要去聯繫混凝土廠商呢,就聽見外面有人在敲門。
「不會是胖子,胖子根本就不會敲門,即使敲門了也不會聲音這麼小,胖子那不叫敲門,那是破門。」安穩在心裡默默念道,「這個點了,除了她應該不會有人了,難道是那個事情有結果了?」
打開屋門,梁雨萱果然靜靜地站在屋外,一臉平靜地看著安穩。
「呦,這不是梁大師么,來來來,快進屋坐。」安穩笑著讓開了身子。
梁雨萱進了屋裡,在書桌前坐了下來,顯然沒有短時間內就離開的意思。
安穩一看這架勢,臉上雖然微笑著,但是心裡卻已經有些慌亂了,看來確實是那個事情有結果了。
「沒什麼喝的,你就湊合湊合吧,回國內了我再請你喝好的。」安穩泡了一杯茶,放在了書桌上。
梁雨萱搖了搖頭,臉色不是很好。
「怎麼了,這茶不對你的口味?」安穩笑著問道。
「沒有。」梁雨萱輕聲道,「安穩,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安穩正在倒茶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茶水一下子就濺出了杯子。
「看來我是說中了,安穩,說吧,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又到底知道些什麼?」梁雨萱皺起了眉頭。
安穩雙手捧著杯子,臉色有些蒼白,他已經預料到了會將要發生的事情。
「預算……預算上是不是……」安穩低著頭看著地面,艱難地問道:「是不是多出來了很多預算?」
梁雨萱緊緊盯著安穩的眼睛,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前者輕聲說道:「是,而且這個數字,還不小。」
「多少?」安穩閉著眼睛,揉捏著自己的山根。
「兩億。」
聽到這兩個字,安穩心裡嘎登一聲,心情一落千丈,宛若紅了眼睛的賭徒賭輸了一切。
「問題出在哪裡?」
安穩聲音很輕,不過卻有些顫抖。
梁雨萱摩挲著杯子,輕聲道:「我核算之後,發現招標書裡面多出來了一個工程。」
「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本來咱們集團投標的時候,競標價格一開始是十億,這確實沒什麼問題,只不過後來甲方提出來要多建設一座學校和醫院,而建設學校和醫院的預算大概在兩億左右。」梁雨萱皺著眉頭說道,「甲方增加這個工程之後,其他投標單位都又把價格提高了兩億,唯獨我們沒有,依舊是十億,所以我們在價格上的優勢一下子就凸顯了出來,估計這也是會中標的原因。」
「安穩……」
梁雨萱輕聲喊了一聲,只不過安穩依舊發著呆,滿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沒事兒……」安穩慢慢抬起腦袋,苦澀地微笑道:「我沒事兒。」
梁雨萱第一次見如此失落的安穩,她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在,可是眼下見到安穩這副樣子,也不敢再多問什麼了。
「別想那麼多了,你早點休息吧。」梁雨萱站起身子,雙手交叉著說道。
說完話,她便轉過身,準備離開房間。
「上學的時候,喜歡一個女孩子。」
梁雨萱停下來腳步,卻沒有轉身。
「按道理說,畢業季就是分手季,就像一輛車,到站了我就得下車,可是……」
「如果讓你親手放棄一個深愛過很久的人,你就能體會那種心酸無奈……」
梁雨萱靜靜地聽著安穩說著看似不著調的話,她知道安穩一定是要告訴自己什麼。
「那個女孩叫楚楚,她的父親,是中南集團的CEO,水年華。」安穩低垂著腦袋,輕聲說道:「我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為不願離開她,被水年華設局豪賭,簽了這該死的協議。」
「原本我覺得只是來這裡工作這麼簡單,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把我和楚楚分開,沒有想到我還是小看了他,他是把我往絕路上逼。」
「招標書上故意少出兩個億,怕是就是為了針對我而設下的局,沒有錢,我就肯定完成不了任務,到時候所有的責任全都要歸到我的身上。」
「現在你明白了么,為什麼一開始我就要讓你調查項目的預算,沒想到真的讓我猜中了,他真的是一點活路都不打算給我留。」
「兩億美元啊,我累死累活努力一輩子、十輩子、一百輩子,我能賺到那麼多錢么?」
安穩一臉苦澀和不甘,顫巍巍地說道:「有錢人想要弄死一個人,原來是這麼簡單,難道這是我的錯么?狗日的世道呵。」
梁雨萱坐了下來,認真盯著安穩。
「嘿嘿……」
安穩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用悲涼的聲音說道:「幹嘛盯著我看啊,收費收費,快交錢,不交錢不給看。」
「安穩……」
「怎麼了?」
梁雨萱臉色凝重,開口道:「他這麼對你,難道你就不想反擊么?」
「反擊?」
「沒錯,建立一個比中南集團更加恐怖的集團,然後在建築界徹底抹掉中南集團的名字。」梁雨萱用誘惑的語氣說道,「你想想,他們那麼對你,幾乎把你往死里逼,難道你不應該做點兒什麼嗎?」
安穩表情立即綳了起來,心裡無形間就加強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