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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健身操、殺夫案

  卻說孫紹宗正無語間,便見寶玉腳步踉蹌的從前面院子里沖將出來,那臉上涕淚橫流,竟都帶了絲絲血色!

  孫紹宗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小子是哭出了血淚,定睛細看,才發現原來是混雜了腮上的紅粉。


  那寶玉見了孫紹宗,卻是理也不理,順著牆根一路哭喪似的往前狂奔,後面丫鬟、婆子、小廝、健仆,足足追出來十來個,人龍似的一長串。


  得~

  這還沒正式開練呢,主角先跑了!


  孫紹宗又是一陣無語,也幸虧他沒拿這個騎射教習當回事,不然氣也要氣飽了。


  「二郎,真是對不住了。」


  這時就見賈璉也從哪院子里出來,搖頭苦笑道:「寶兄弟最要好的伴當秦鐘不幸夭折,他傷心之下便有些魔怔了,還請二郎不要見怪。」


  說著,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


  孫紹宗倒也不好同他計較,便颯然一笑道:「既然是好友突然亡故,去祭拜一下也是應當的——走吧,看看你們家那幾位小爺,還有要自便的沒。」


  後面這話,終究還是帶出了些不滿之意。


  賈璉與他並肩進了那院子,正待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再有第二個寶玉出現,就聽那院子中間有個童聲正在叫囂著:「憑什麼他想走就走,咱們爺們就得在這兒凍著?依我看,咱們幾個趁早都散夥算了,反正老爺怪罪下來,也是他先頂雷!」


  一聽這話,賈璉頓時火往上撞,躥前兩步,指著那說話的半大孩子喝罵道:「賈環,你個小兔羔子胡咧咧什麼,哥哥我巴巴上門給你們請來名師,你說不學就不學了?!寶玉離開是因為死了好朋友,你卻又是那個相好的死了,急著要過去奔喪?!」


  那賈環被他訓的鴕鳥一般縮起了脖子,但偶爾用吊角眼偷偷上瞟時,卻仍是滿眼的不服不忿。


  別說是他,旁邊的賈琮、賈蘭臉上也是老大的不滿,顯然也是對賈寶玉『臨陣逃脫』一事頗為介懷。


  嘖~

  眼見這幾個鬧情緒的熊孩子,最大的賈環也不過十歲出頭,小的如賈蘭,才只有七、八歲的光景,孫紹宗心中頓時又多了幾分悔意——教這麼幾個嬌生慣養的熊孩子,以後怕是有的淘氣了。


  但既來之則安之,人都已經在這兒了,總不能就這麼干瞪吧?

  於是他悄默聲的走到了左側的兵器架旁,腳尖一勾一挑,便將個兩百來斤的大石鎖抄在了手裡,穿花蝴蝶似的耍了幾式花活兒,頓時將三個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他又誇張的耍弄了幾招,然後毫無徵兆的,竟突然將那石鎖向著三個熊孩子高高拋起!


  「啊!」


  「快……快……」


  賈琮尖叫一聲調頭就跑,賈環也一邊倒退一邊張煌的亂叫著,最鎮定的還要數賈環,看上去只臉色蒼白了些,竟是在原地紋絲未動。


  轟~

  那石鎖轟然落地,卻離著三個熊孩子站立處還有丈許來遠。


  孫紹宗上前一腳踩住那石鎖,身子微微前傾,居高臨下的看著三個小兒,曬道:「就這點兒膽量,也敢自稱爺們?都給我站好了!」


  賈琮、賈蘭吃這一嚇,早散去身上的了驕嬌二氣,因此聽孫紹宗吆喝,都慌忙站到了賈環身邊。


  賈琮素日里並不怎麼看得起環老三,今天眼瞧著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更色,不覺便對其有些另眼相看。


  只是他欽佩的上下打量了賈環幾眼,卻忽然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指著賈環兩腿之間嚷了起來:「環三哥尿褲子了、環三哥尿褲子了!」


  卻見賈環竭力夾緊雙腿,卻依舊掩不住那越來越大的騷熱濕痕。


  ——分割線——


  在榮國府熙熙攘攘的耽擱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時分,孫紹宗才帶著阮蓉踏上歸途。


  雖說這大半天的功夫,一共也只教了套廣播體操而已,卻當真是勞心費力,比在順天府上一天工還要覺得疲憊。


  因此孫紹宗都懶得再騎馬,出了榮國府的角門,便一頭鑽進馬車裡,枕在了阮蓉的大腿上。


  阮蓉貼心的幫他揉著太陽穴,嘴裡卻調侃道:「百十個鹽梟都不是你的對手,怎得倒讓幾個半大孩子折騰成這樣了?」


  孫紹宗苦笑:「你是不知道,這幾個熊孩子平時恨不能走路都讓人抱著、扶著,身體虛弱的簡直不成樣子,隨便擺幾個動作就要喘上半天,練上五分鐘……咳咳,練不到半刻鐘,就恨不能休息一個時辰!」


  說著,他又無比慶幸的道:「得虧平日里不用我盯著,我方才已經給他們布置下了一個月的進度,等下個月十五再來瞧上一遭,應個景就成。」


  阮蓉手上一頓,有些擔心的道:「你這麼糊弄事兒,不會惹得那二老爺心懷不滿吧?」


  「放心,我教的東西每天練上小半個時辰,舒筋活絡強身健體還是沒問題的,等打熬好了基礎,再教他們別的也不遲。」


  孫紹宗說完,就見阮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伸手在她胸尖兒上彈了彈,佯嗔道:「相公說話,你竟敢不洗耳恭聽?」


  「做什麼?小心被人瞧見!」


  阮蓉忙把他那作怪的大手拍開,又羞惱的瞪了他一眼,才道:「要真是管用,你回去把那什麼健身操也傳給我,到時候我讓黛玉也學著練一練——她那身子骨,怕是還比不上賈府的少爺們呢。」


  孫紹宗把臉一板,肅然道:「我這健身操向來傳男不傳女,你要想學也不是不行,只需先將那倒澆蠟燭的招式練熟,我便……」


  不等他說完,阮蓉便氣惱的錘了他一拳。


  「哎呀~!」


  孫紹宗怪叫一聲,誇張的道:「好個歹毒女子,竟要謀殺親夫……」


  「好個歹毒的女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謀殺親夫?!」


  誰知又不等他說完,便聽車窗外有人憤憤的喝罵著。


  這聲音聽著可不像是玩笑話,孫紹宗與阮蓉都是一愣,忙挑開窗帘循聲望去,只見一群人推搡著個五花大綁的女子,正在街口哭喊叫罵著:


  「我那兄弟呦,你辛辛苦苦養家,哪成想竟攤上這麼個遭瘟的女子,給你戴了綠帽子不說,竟還狠心害了你的性命!」


  「侵豬籠、必須把這惡女人抓去侵豬籠,才能告慰張兄弟在天之靈!」


  「對!抓她去侵豬籠!」


  「侵豬籠!」


  說話間,他們也不知從哪裡弄來個碩大的竹籠,將那女人硬塞了進去,扛起來直奔最近的池塘而去。


  那女人被五花大綁,又用毛巾堵了嘴,只得在竹籠里拚命翻滾掙扎著,被那粗編濫造的竹條刺到遍體鱗傷、血流如注,她卻兀自不肯消停,反倒瞪圓了雙目,恍似要噴出火來一般!

  孫紹宗眼見如此情景,想也不想便挑開車簾,大吼了一聲:「都給我站住,放下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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