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公道自在人心！
「啊啊啊——」
方寧快瘋了，當警察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難纏又棘手的犯人。
其他犯人來到審訊室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瑟瑟發抖，連一句話也不敢說，乖乖的把自己的罪行一一說出來。葉孤獨倒好，非但不怕，居然還見方寧生的美麗，出言調戲。
言行舉止，都彷彿警察局是他家一般隨便，尤其是最後一句，讓方寧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是什麼星座的？」
「處女。」
「你已經不是了。」
天地良心，她可是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從未被開發過的，也沒人敢開發她。守身如玉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不是了。
方寧怒氣衝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呼出，顯然被葉孤獨氣的不輕，只有靠深呼吸來平復心中的怒火。
反觀葉孤獨，則是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一副大爺模樣坐在方犯人椅上，這就算了，他還笑眯眯的打量著處於暴怒中的方寧，彷彿看著方寧生氣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你在看什麼？」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怒火，卻發現葉孤獨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方寧只感覺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起來了。
「我在看你真好看。」葉孤獨笑著說道。
美女就是美女，就連生氣也這麼好看，還有因為生氣，正劇烈起伏的藍色制服，更是大飽眼福，被葉孤獨盡收眼底。
「砰！」
接二連三的被調戲，方寧的怒氣值已經飆升到了頂端，她閃電般出腳，踢向葉孤獨的腦袋。
左腳和右腳已經幾乎平行的一字馬，在飛過葉孤獨的腦袋之後，又猛地劈下來，空氣發出獵獵的破裂聲，說明方寧這一下力度十足，如果是一般人，倒真有可能被一腳斧劈的暈過去。
可是，葉孤獨只是輕飄飄伸出一隻手，就拍掉了方寧的腳。
「啪——」
方寧一個踉蹌，踢出去的那隻腳上，很快傳開一陣酸痛，後退一步，方寧驚訝的看著葉孤獨。
「練家子？」
「練過一點。」葉孤獨笑著點頭。
椅子一轉，再次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葉孤獨輕輕一抿，聞了一口香氣，忍不住讚歎道：「好茶，好茶。」
方寧臉色難看，什麼好茶，這只是普通的白開水而已。他這麼說，是在埋汰自己罷了。
當警察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犯人手裡這麼吃癟，幾乎是全方位壓制，過了這麼久了，她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問出來，豆腐但是被吃了好幾次。
「你要知道，你已經犯了蓄意殺人罪了，就剛才的行為，我可以再給你加上襲警的罪名。」方寧決定不和葉孤獨鬥了，直接拿警察的身份壓他。
聽了方寧的話，葉孤獨卻是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水，笑著問道：「我倒是要問問方警官，這誹謗罪名，該怎麼判？」
方寧眉頭一挑：「我什麼時候誹謗你了？」
「剛才我是一直被動防禦的，可有半點主動出擊？」葉孤獨反問道。
「……」方寧仔細想了想，剛才他似乎真的沒有主動反擊過。都是練家子，她自然看出了葉孤獨的深不可測，他如此輕描淡寫就卸掉了自己的力，武力一定在自己之上。而這種人，為什麼要去殺人呢？
想到這，方寧美眸一凝，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嚴肅說道：「我可以假裝沒聽見剛才的下流話，但是，接下來的談話務必保持正經。」
「我看起來很正經！」葉孤獨舉起雙手彎曲道。
下一秒，就笑嘻嘻的問道：「花好月圓，如此良辰美景，我們該談些什麼呢？莫扎特的小步圓舞曲？巴赫的鋼琴？還是徐志摩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只要你喜歡，我都懂。」
「可惜，我現在只對你為什麼要在手術台上蓄意殺人感興趣。」方寧語氣有些冰冷，打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方警官，我看起來應該不傻吧？」葉孤獨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方寧仔細的看了看葉孤獨的臉，剛要回答，可是轉念一想，我有必要回答他嗎？於是就冷冷的說道：「你想說什麼？」
「既然我不傻，你也不傻，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是有人要搞我。」葉孤獨一字一句的說道。
其實方寧也知道葉孤獨是什麼樣的醫生，前陣子，她就處理過好幾起醫生跳樓自殺事件，這些醫生無一不是燕京市中醫院的，而且都是一號重病室的醫生。
這些醫生，都是醫死了人，再選擇自殺，方寧也知道事情的不對勁，但是她沒證據啊。
「我還是燕京醫療大學的大學，一個學生，醫術就是再怎麼好，也不能是一名主治醫生吧？」葉孤獨眼神灼灼的看著方寧，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方寧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隱隱有種感覺，這案子沒這麼簡單。
「如果我說我是背黑鍋的，你信嗎？」葉孤獨嘿嘿一笑，說道。
「黑鍋？」方寧吃了一驚。
「是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學生，他們又是有錢人，如果他們鐵了心要整一個人，還怕找不到理由嗎？」葉孤獨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我最崇拜的就是你們警察了。」葉孤獨認真的說道：「別人在路上撿到錢也要交給你們，這可以買多少吃的啊——受你們的影響，再加上職業的緣故，我對病人有天然的親近，本以為可以妙手回春，沒想到醫院給我的病人都是將死之人。」
「很不幸，我沒有救醒他，他還是死在手術台上了，至此以後，我就被貼上了庸醫的名義，這對我公平嗎？」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才是開始，醫死一個本來就要死的病人，之後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直到今天的那個病人，她們報警了，要把我送進監獄。」
「我不明白，我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去救人了，生死各安天命，醫療事故不能怪我，可是卻要我承擔全部責任，這對我公平嗎？」葉孤獨聲情並茂的說完這麼一大段話，痛心疾首道：「我死了，沒關係，我只是希望，社會上不要再有這麼陰暗的事情出現。醫生的職業是救死扶傷，而不是死人的替罪羊！」
方寧沉默著，之前她就往這方面想過，但是沒有具體的證據，而她，在葉孤獨吶喊之後，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沒有能力改變整個社會。到處都有替罪羊的事情發生，到處都有社會的陰暗面出現，這到底是誰錯了？
「我知道你們抓我一定是背後的人和你們打了招呼，但我不後悔——」葉孤獨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因為我相信，這個世界總是好人多一些的，公道自在人心！」
——
燕京公路，一輛商務型寶馬正不緊不慢的行駛著，一個神情冷洌的中年人正坐在車裡，搖下車窗，看著天上有些烏雲密布的景色。
「要下雨了。」沈半山望著頭頂一大片陰雲說道。
「是啊，要下雨了。」車內還有一個年輕男人，相貌英俊，目光分明，從相貌上看，他和沈鴻儒有著七八分相像。
「青雲，事情有進展嗎？」重新搖上車窗，沈半山按了按眼睛周圍的穴位，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中老年人對睡眠質量很看重，但是最近明顯沒有達標。
「當然有了，只是，那個拐走秦輕巧的那個野男人，似乎已經被叔叔您親自送進局子了。」坐在沈半山旁邊的，赫然是那沈鴻儒的弟弟，沈青雲。
「哦？已經被我送進去了？什麼意思？」翹的沈青雲那古怪的面容，沈半山不禁疑惑起來。
「叔叔，這人你今天還見過呢，不僅得罪了您，還醫死了龍王……」沈青雲的表情變的詭異起來：「你說，今天他還能活命嗎？」
「原來是他……」
沈半山眼睛微眯，臉上也是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頓了頓，沈半山吩咐道：「再加一把火，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挑釁我沈家，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場。」
「明白。」沈青雲微笑，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通了，裡面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沈二少，今天怎麼有空給我老余打電話？」
「余局，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請你幫個小忙。」沈青雲笑著說道，之後又客套了一番，把電話掛了。
「叔叔，加了這把火之後，這小子今天就是插上翅膀，今天也難逃一死。」沈青雲微笑著說道。
不久之後，整個燕京市中心都被一片刺耳的警笛覆蓋，一排排警車橫衝直撞的駛來，周圍車子紛紛讓路，場面極為壯觀。
行人們不知所措的望著這一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事，但是他們知道，燕京，今晚亂了。
「轟隆隆——」
下方警笛一片，嘈雜戰亂。而上方卻是一片陰雲涌動，一道雪亮的閃電橫空，之後，暴雨傾盆。
「燕京，亂了。」沈半山看著外面的電閃雷鳴，笑著說道。
此時，葉孤獨看了看時間，也是猜到了外面的燕京亂了，頓時咧嘴笑了起來，逼，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