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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能太慣

  25.不能太慣

  心滿意足的臨安回到寢室后,原本快要翱翔到外太空的心情瞬間被《小蘋果》砸回了地球。


  小胖正在學著MV上的動作跳廣場舞,桃子在一旁求她:「大姐,你饒了我吧!」


  小胖認為桃子沒欣賞能力,見臨安回來,連忙大秀特秀:「安安,我跳得腫么樣?」


  臨安苦著臉,拎起熱水瓶往外走:「嗯……很不錯。」


  已經開了門,又被小胖攔截住:「怎麼個不錯呀?」


  見她穿著白色睡衣:「呃,像小天鵝。」


  小天鵝呀!小胖得到褒獎,歡欣鼓舞。


  狐狸排練結束,剛巧在這時回來。


  小胖手舞足蹈地在她面前蹦躂,狐狸累趴在桌上,被她晃得眼暈,一眯眼,警告說:「習小胖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小胖一向最怵她,人立刻就老實了,可嘴上卻不依不饒:「你們兩個的鑒賞能力太低,只有安安是我的伯樂。」


  桃子暗暗撇嘴,上前關掉平板的播放器,世界終於清靜了。爬床,躺床上複述臨安的話:「安安說小胖跳得像小天鵝,狐狸你怎麼看?」


  狐狸一聽,樂了:「小天鵝?是小天鵝牌滾筒洗衣機吧?」


  「……」小胖暴走。


  臨安排完長隊打熱水回來,小胖悲憤地在床上挺屍中。


  狐狸遞了建規學院新生晚會的入場券給她:「有空捧個人場,沒空就算了。」


  臨安想到她正在排的話劇:「你們演的什麼?」


  狐狸說:「白雪公主。」


  小胖頓時來了勁:「狐狸你是不是惡毒的皇后?」


  狐狸皮笑肉不笑:「呵呵,我是魔鏡。」


  小胖:「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惡毒的人,是不是狐狸?」


  狐狸:「二貨你太天真了,你心靈再美也就是個心腸好的胖子。」


  小胖:「……」


  嗚嗚嗚,她討厭毒舌!

  臨安不知道怎麼平息兩人之間的戰爭,想了想,還是轉移話題吧:「我記得有網友說,《白雪公主》可以改名為《一個女人和七個男人的故事》,一個女人莫名暈倒,被七個男人強行拖入了森林。」


  「……」眾默。


  「《葫蘆娃》也可以改名叫《七個未成年男孩和一對年輕夫妻的故事》,七個未受過教育的未成年男孩尾隨一對年輕夫妻回家,先後被年輕夫妻奮力打敗,可是好景不長,丈夫不幸身亡,妻子被七個男孩一起壓在了身—下。」


  「……」繼續默。


  「哦對了,還有《八仙過海》,《一個妙齡女郎和七個行色各異的男人的故事》。一個正值青春的妙齡女郎和七個行色各異、年齡從18歲到80歲不等的男人一起到海邊踏浪。」


  「……」還是默。


  桃子及時打住她:「安安,換別的說吧,我要吐血了。」


  小胖在床上打滾:「不要,我還想繼續聽睡前故事。」


  「……」臨安默默懺悔,這要是睡前故事,在毒害小朋友之前,她先去自我了斷算了。


  小胖催促:「安安,繼續講呀。」


  臨安:「呃,從前有一條美人魚……」


  小胖:「我要聽帶顏色的。」


  臨安:「從前有一條沒穿衣服的美人魚……」


  小胖:「……」


  周五晚上的第一次播音,臨安在節目里提到了左宗棠。


  傳說,偉大人物的誕生都會伴隨一些奇異的預兆。左宗棠出生時,他的祖母夢見了牽牛星下凡,自稱來拯救人世間受苦受難的勞苦大眾。


  臨安說到這兒的時候,剛巧被小胖聽到,回去后,她問臨安什麼是牽牛星,臨安答:「就是牛郎星,牛郎織女的那個牛郎。」


  小胖悟了:「哦,原來就是牛郎鴨子的牛郎啊。」


  臨安思忖:「牽牛星是個苦命的星星,這樣理解也行。」


  而此時,電話進來:「重新做節目找回感覺了么?」


  臨安走到陽台,有點苦惱:「我又脫稿了。」


  電波里的聲音含有一絲笑意:「說到了即興處?」


  臨安默嘆:「算是吧。」


  他好像很有興趣:「說了什麼?」


  臨安:「嗯……牛郎十分命苦。」喂,她在亂說什麼!

  商策:「每年只有七月七鵲橋相會一次,是很命苦。」


  謝天謝地,他沒有理解歪—_—!

  可是,又聽他低語:「臨安,今晚要不要相會?」


  「呃,我要去看新生晚會。」


  那頭沉默。


  晚上六點半在大學生活動中心的小禮堂外排隊入場,小胖和桃子隨後才來,委派臨安獨自前來佔座。


  沒過一會,隊伍就排成了一個U字型,人群越來越擁擠。


  臨安低頭在手機上看巴黎雪鐵龍公園的介紹,狐狸十萬火急地打來電話問她在哪裡。臨安聽她在那頭痛苦地呻—吟,顧不上繼續排隊,按照她的指引找了過去。


  誰知道剛到她說的那個小教室,狐狸就火急火燎地塞給她一件大紅色旗袍:「我憋不住了,你替我一下。」又隨手拉來一個長發女生,「我姐們替我頂上,你幫我照顧好她。」說完,攥著一包紙巾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


  臨安和那個陌生女孩對視了兩秒,滿眼茫然。


  那女孩被這麼一拉過來也有點反應不過來,愣了下,拍著額頭醒悟道:「走,我們去換衣服。」


  換衣服?臨安急忙拉住她:「為什麼要換衣服?」


  「迎賓啊,院里的好幾位領導都會來觀看晚會,他們坐在前排,我們負責端茶倒水。哦對,好像待會他們來的時候我們還要先在門口站一會。」


  「……」什麼叫追悔莫及呀,這就是了!


  唔,大神老師,我想和你鵲橋相會……


  臨安已經很多年沒有穿過不到膝蓋的裙子了,更別提旗袍這種纖細合度的剪裁。


  被拉到女廁換衣服,臨安看著那一扇扇闔著的門,低聲喊道:「狐狸,你在么?」


  「在。」便秘的聲音。


  「你大概要蹲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我腳都快蹲麻了。拜託你啦安安,幫下忙吧,我一時半會起不來。七點領導們就來了。」


  臨安看著手裡的旗袍發怔,又被趕鴨子上架了—_—!

  冬天穿這麼清涼還是頭一次。臨安抱著自己的衣服站在鏡子前,緊身包臀短袖,事實上,就連夏天她也沒這樣穿過。


  「你好了沒,副主席在叫我們了。」


  臨安轉身:「我衣服放哪兒?」


  火紅的顏色緊貼著雪白的肌膚,明明是素麵朝天的一張臉,來人卻領略出了一種驚艷。


  「就放在那個教室吧,你把貴重物品收好,衣服沒人拿的。」


  「……」她連包都沒帶,手機能收哪兒?


  最後,只好跑樓下去寄存在了樓管那裡。


  剛跑回去,那姑娘十分手巧地把她的長發快速挽成了髻,然後拉著她站在了小禮堂的門外。之前排隊的長龍已經不見了,觀眾早已入場就座,禮堂內喧鬧沸騰,禮堂外卻冷冷清清。


  四個女孩兩兩對立,臨安和她們保持統一的站姿和手勢,穿著黑皮高跟,心情難定。她唯一慶幸的是,她和狐狸的鞋碼大小相同。


  長廊盡頭有彳彳于于的腳步聲傳來,有人使了個眼色:「來了。」


  終於來了,臨安從充愣里回神,端正從容,目不斜視。


  院學生會主席引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臨安虛空地看著前方,連他們身型和穿著都不看,只在心裡默默期待著快點結束。


  可是,為什麼這幫子人停在面前不動了啊?出於焦躁,臨安的兩隻眼睛終於慢慢有了焦距,目光往前方所有人的臉上快速掃過,瞬間目瞪口呆。


  呃,他怎麼也在?


  葉昭覺微眯著眼,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臨安被他盯得窘在原地,輕扣在腰間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


  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出聲詢問:「葉總?」


  呃,臨安恍惚意識到他是以什麼身份出現的了。


  記得今天上午在學校官網上找校內新聞時見過一條最新報道——南湘大學葉氏集團校企戰略合作暨就業基金設立簽約儀式,今日在我校厚德學堂舉行。


  也就是說,葉氏成為南大的就業實習基地了。


  其實,葉昭覺只是趕得巧就順便過來看看所謂的新生晚會。


  他自認只比應屆畢業生大一兩歲,可他身上早就缺少了青春的朝氣和熱情。為什麼會答應前來觀看,可能只是單純因為這場晚會是建規學院舉辦的。建規學院,他們家小咩在裡面讀景觀學。


  而現在,他們家小咩穿著一件單薄的手工旗袍站在門外迎賓,迎的卻是他,想想就覺得諷刺。


  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胳膊露腿挨冷受凍?這就是她想要的獨立和自由?


  看來,孩子不能太慣,脾氣越來越怪,就連生活也越來越亂。


  「葉總?」


  葉昭覺忍下怒意,微揚起嘴角:「陳書記,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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