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是阿澤,是您的學生
胡曼覺得,黎成澤是因為去救她,才受的傷,甚至差點兒丟掉性命。
胡曼覺得她對不起黎成澤。
黎成澤見胡曼依舊咬著嘴唇,面上有些悲意,於是抬起她的臉,認真說道:「我說沒有事,就是沒有事。只是劃了一下而已。」
胡曼問道:「你當時怎麼上來的?」
黎成澤笑道:「嚇到你了吧。」
他給胡曼簡略說了一下,胡曼聽著便驚心動魄。
「你以後不要那麼魯莽了。」她伸手捏著黎成澤的臉,認真說道。
黎成澤笑意綿綿,「以後你都在我身邊,我不會擔心,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胡曼低著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黎成澤問道。
胡曼想到之前給黎成澤打的那一個求助電話,她分明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當時她難過的不行。
但是剛才黎成澤在黎爺爺面前的態度,又讓他覺得,黎成澤對她還是很真心的。
胡曼在糾結,不知道要不要問出這個問題,問了,好像自己很不相信他似的。
但是不問,心裡又憋得難受。
黎成澤反而問胡曼:「你怎麼會在醉天堂?」
胡曼把事情說了一遍。
黎成澤眸光暗暗。
當時在醉天堂,齊芳已經承認,是蔣清雅讓人把胡曼送出去的。
胡曼現在說了一遍,他也算是心裡有數,很多事情能對的上號。
黎成澤暗暗心中思考著,做著決定。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所有的事情。我都能解決。」
胡曼點點頭,她實在是有些精疲力盡了,她並非是個鬥士,能面對或者解決很多問題,更多的時候,她是一隻鴕鳥,埋頭不見,好像一片太平。
黎成澤現在給了她依靠,她才有了些儀仗,敢於直面一些事情。
她覺得安心許多。
黎成澤看著胡曼睡著,起身出去,打了一個電話。
他叫人過來看著,護士長今天值班,知道黎成澤在這裡,不敢怠慢,便讓一個女護士過去。
黎成澤覺得放心了,這才離開。
慕翌晨就在外面等著,見黎成澤上車,便扔給他一身正經衣服,黎成澤直接在車裡換上,把病號服脫掉,扔在一邊。
慕翌晨一邊開車,一邊嘆氣:「你看看你,說是要去瀚海開會,結果跑個沒影兒,剛一回來,就出這麼大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黎成澤沒有搭理他,他換好衣服,兩人直接到了南山療養院。
半夜有人造訪,本來是不允許的事情,但是療養院的負責人依舊把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這個療養院是屬於景仁醫院精神科的,一般是家庭比較富裕的人,會被送到這裡,進行治療,調養。
黎成澤進來之後,直接問道:「她人呢?」
負責人帶著黎成澤到了一間屋子,裡面坐著一個女人,正在抱著一個布娃娃,坐在窗前,嘴裡喃喃自語,像是夢囈一般。
「好寶貝,媽媽帶你看星星。你看,天上有那麼多的星星,是不是很亮很閃?媽媽教你唱歌,你想不想聽聽?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黎成澤進去之後,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那個女人唱歌。
一曲終了,黎成澤走過去。
那個女人好像聽到黎成澤的腳步聲,突然瘋魔了一般,便抱著布娃娃迅速後退,大聲喊道:「不要搶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不要!」
黎成澤停下腳步,沒有再逼近,他蹲下,盡量彎腰,和坐在地上的女人,高度持平,盡量讓自己看著沒有什麼惡意。
他低聲說道:「楊老師,我是阿澤,您忘了么?我是您的學生。」
女人本來埋頭在娃娃身體里,渾身顫抖,帶著驚懼。
但是此刻,她聽到黎成澤的話,緩緩抬頭,眨著眼睛看著黎成澤。
黎成澤看著這一雙眼睛,曾經是多麼熟悉多麼溫柔,現在卻是一片茫然。
他依舊態度和緩,低聲說道:「我是阿澤,是您的學生,您當年教我鋼琴的,經常到黎公館,您忘了么?」
「阿澤……」女人喃喃說道,她默默念叨著黎成澤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邊,「阿澤,鋼琴,黎公館,黎公館……」
突然,她渾身又劇烈顫抖起來,「我不要去黎公館,不要去!」
黎成澤頗為無奈,想要說什麼,便被旁邊的醫生攔住。
「黎少,不要再刺激她了。」
黎成澤無奈,只得起身。醫生低聲安慰著那個女人,並且扶著她進卧室去休息,直到她安靜下來,才慢慢退出來。
黎成澤問道:「還是這樣?時好時壞?」
醫生點了點頭。
「那什麼時候能好?」黎成澤蹙眉問道。
「這個不確定,本來今晚好了一些,我跟她說了,黎少您要來看她,她也很高興,所以一直沒有休息,在這裡等著,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您過來,她又發病了。」
黎成澤嘆了口氣,點點頭。
他走到那個女人剛才坐的地方,那裡有個布娃娃,黎成澤拿著那個布娃娃仔細打量著,然後伸手,在布娃娃的帽兜之上,捏下來一根頭髮。
他不著痕迹地把手收回,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到了車上,慕翌晨已經仰著頭,閉目養神了一段時間,見黎成澤上車,便睜眼,打了一個哈欠:「你說你忙的,看個病號還要半夜過來,你就不能白天么?」
黎成澤轉頭看向慕翌晨,問道:「我的鋼琴老師在這裡,只有你知道。」
慕翌晨覺得莫名其妙,他點了點頭。
黎成澤眯起眼睛,「你沒有往外說?」
慕翌晨瞬間眼睛瞪了起來,「你懷疑我?我跟誰說?這有什麼好說的?」
黎成澤點了點頭。
慕翌晨開車,要送黎成澤回醫院,黎成澤拒絕,「去警局。」
「你不要這麼拼……」慕翌晨勸道。
黎成澤沒有說什麼。
不是他要拼,是很多事情最近都涌過來,他必須要趕緊弄清楚其中的關卡,有些事情,看似沒有關聯,但是他總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線,在牽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