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0年前的罪
遠離東木城區的教堂被大火籠罩,奴役蟲使魔的魔術師進行了最後的掙扎。
他依託魔術陣地引誘來了Lancer的御主達尼克,招數用盡卻依舊在魔術戰中輸給了有眾多德意志第三帝國魔術師支援的達尼克。
沒有對不斷逃脫的落敗者繼續追殺,這位外來的參賽黑馬現在離聖杯僅有一步之遙。達尼克依照芬恩制定的計劃,原本在消滅其餘組合後會立刻與芬恩回合,共同前往聖杯所在——東木市圓頂山。
出於魔術師的尊嚴與勝券在握的想法,他才裝作中計被「引誘」至反方向的廢棄教堂。一般魔術師可以猜測到聖杯三處可疑所在,遠離城區的教堂也是其中之一。可這種伎倆在已經知曉了一切的達尼克眼裡毫無作用。
留下的德國魔術師們還未離開,他們負責善後工作,免得留下神秘側痕迹讓魔術協會抓住話柄。熊熊烈火中,除去這批作惡的縱火者,僅有一條半人半蟲的可憐人躲在黑暗處挪動。
不甘心失敗,不甘心被人奪走聖杯……應該僅是出於這些理由,可這位魔術師迫切地想讓自己站起來,繼續與外來者們戰鬥。
為了什麼?他想不起來了,應該是更加重要的東西。比聖杯跟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想不起來了。
緊握住灌木的樹杈,近乎乾涸的魔力中汲取出部分重塑下半身。間桐臟硯此時都沒有多餘的魔力用於操控使魔,當他還不容易恢復行動力,一發火球掠過後背,將他身後的樹叢引燃。
「那邊好像還有活人!你們快過去看看,絕不能放走!」
對方人數在6人左右,並不知道教堂里落敗的蟲魔術師還活著,間桐臟硯有一定優勢,可惜他已經無力使用魔術偷襲,連逃跑也成問題。火焰迅速蔓延,自己躲藏的樹叢很快就將被大火覆蓋。
「結束了……」
第一戰中就失去從者的他本可以躲在東木地下,直到聖杯戰爭結束。如今繼續在聖杯戰爭中活動,落得生死下場合乎常理。無論他多麼不甘心,現在能選擇的也只有被火燒死,還是被趕過來的敵人殺死。
好像後面一個選項更體面點。
艱難地往樹叢外走去,火焰已經點著了他的衣服,但這種熱度並不能讓他感到痛苦,跟苟延殘喘數百年時間相比,這點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異樣的響聲從外面傳來,隨後是利器斬破人體的聲音,間桐臟硯剛走出樹叢,就看到一名德國魔術師慘叫著被老人召喚出的石錐砸死。
老人第一時間把視線轉向了間桐臟硯,可以肯定在剛才的魔術戰開始前,這名老人並未出現在教堂地域內。
「你是Ruler?」
雖無法得知真名,間桐臟硯還是一眼看出了對方的從者身份與職介。無疑那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參賽者違規召喚的從者,頂替了本屆聖杯戰爭的Berserker職介。
「現在放棄還太早了點吧?魔術師,你是這片土地的管理人?」
Ruler薩拉丁原本第一反應是殺死對方,可他想到了對方的可利用價值,這才沒動手。他走到間桐臟硯面前,用治癒魔術為間桐臟硯免去了肉體上暫時的痛楚。放在過去,他絕不可能放走一個極惡之人。
「並不是,此地乃是遠坂家的土地,本屆聖杯戰爭Rider的御主。」
「Rider已經被Lancer擊敗,還有暴走的Saber也一併退場了。等我趕到,Rider的御主帶著Saber的一名御主正從戰場上逃離。有可能他們還活著。」
間桐臟硯得知這個消息,不有再次嘆氣,他原本打算在這裡偷襲殺死Lancer的御主,失去御主的Lancer芬恩則有機會被其他從者擊敗。一切的幻念都已經被擊碎,被他視作工具、使魔的Servant主導了這次聖杯戰爭。壓倒性的實力差距前,一切的準備工作與努力都顯得無力。
「輸了。」
「不,Lancer組並未正式得到最後的勝利,如果連我們這些苟活下來的參與者也放棄,才是真正的結束。」
Ruler為了讓間桐臟硯暫時不以理性思考,對其使用了暗示魔術,從者級別的魔術並未讓這位老魔術師發覺。聖人的性質起到了絕佳作用,薩拉丁本人也不會想到自己用起卑鄙的魔術反倒更加適合。
但這是為了讓人振作起來,從絕境中振作,出發點是善,所以即便手段卑鄙也應該可以得到真主的原諒。Ruler心懷愧疚,可為了在最後時刻還能反擊,不得不使用原本不被他認可的魔術。
間桐臟硯在魔術的影響下,向著薩拉丁描述的方面思考,蒼白的老人總算了恢復了信心。即便是虛假的。
「我們怎麼做?」
「你要活下去。相信終有一天聖杯會回到這裡,無論過去10年、20年,哪怕超過100年也不可以放棄希望。其餘的事情就由我這位失去御主的從者來完成吧。可以做到嗎?」
不擇手段的方式。
Ruler薩拉丁需要的僅是名義,現在他成了為東木市本土魔術師勢力奪回聖杯的代言人,符合規則,並非為己之願望。
間桐臟硯在恍惚中答應了這件事,原本這位精明至極的老魔術師絕不會認同沒有期限,沒有處罰、沒有明確回報的契約,而在暗示魔術的影響下,即便他是魔術師,依舊逃脫不了從者對人類壓倒性地差距。
「既然你答應了。最後之戰無論結果請你都不要介入。要是你死了,我會很頭痛的。」薩拉丁並未說謊,一旦跟自己立下契約的間桐臟硯不幸死亡,他將失去繼續逗留的名義。
啟示昭示了Lancer組的動向。囑咐完已經同普通老人無異的間桐臟硯,Ruler薩拉丁決定立即前往圓頂山,正面交手他絕對不是Lancer的對手,但他已經想到了能達成自己目的的方法。
不擇一切手段地為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御主。
「等等!」
間桐臟硯突然叫住了薩拉丁,只見他伸出乾枯的手臂,指向薩拉丁。「令咒與吾已失去意義。作為魔力的結晶,能為你提供一定量的魔力。」
【做惡事卻能得到施捨?更有利於自己?】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逝,Ruler薩拉丁並未停下感謝,間桐臟硯提供的令咒魔力能讓他多使用一次寶具,對最後一戰應該能起到幫助。
『指向真理之刃』已經送給了救治自己的中東魔術師,『聖城耶路撒冷』只能充當無敵之盾。明面上Ruler薩拉丁現在追到圓頂山也毫無勝算。
清楚知道實力差距,他的目的並非勝利。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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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尼克眼看Caster的寶具中倒映出了阿迪爾殺死「庫奧斯」的一幕,不禁感到頭痛,部分缺失的記憶恢復,他沒有見過『指向真理之刃』這件寶具,但他熟悉這種魔力氣息,那名在70年前讓自己無法向聖杯許願的敵對Servant——Ruler薩拉丁。
「怎麼了?Master?」
Caster萊奧納多看到Saber的御主殺死能拯救人類的埃米德被殺死,已經被氣得要爆發了,身邊的御主也突髮狀況,讓她徹底分了心。收回寶具「以太鏡」,她連忙扶住達尼克,對其安撫。
「我沒事,只是……回想起了缺失的記憶,長期靠融合靈魂活命,我的記憶很多都遺失……」達尼克突然想到了某個關鍵,他明明記得70年前,自己的從者消滅了Ruler薩拉丁,這場聖杯戰爭中也沒有人召喚出他,為何Saber的御主能使用薩拉丁的寶具?
「那個寶具……」
Caster雖不願意,也只能承認自己的失誤,她也輸給了過於信任聖人的錯誤。惡魔不可信,聖人更加不可信!「上屆聖杯戰爭的薩拉丁一直存在於聖杯里側,我保存了薩拉丁的心臟,並讓他借用人造人的軀體復活了。我原本想讓他……」
「什麼?上屆聖杯戰爭的薩拉丁沒死,還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達尼克聽到Caster的解釋,發出了生平最激動的吼聲,那個害得他等待了70年的罪魁禍首居然就在一直存在於奪來的聖杯裡面!
「是我的失誤,我……」Caster正要道歉,但達尼克馬上打斷了她。
「不是人類能否消除戰爭這種跟我沒關係的事情,那個Ruler薩拉丁怎麼會還活著呢!那個在最後時刻不惜召喚從地獄召喚罪業,污染我的從者的混蛋居然還活著!就是因為他污染了我的從者,害得我的從者在以為獲得勝利后,引刃自盡。我也沒法使用被污染的聖杯,帶著聖杯離開日本,雖然修復了聖杯外殼上的破損與污染,也失去了向聖杯許願的機會,只能等待魔力再次充滿,召開新的一次聖杯戰爭。」達尼克激動不已,這似乎成了他一生最痛恨的事情,雖然獲得勝利,卻只能忍痛看著到手的聖杯變成不能使用狀態。
聽完御主的描述,Caster萊奧納多也驚訝地合不攏嘴,她無法把散發著聖人氣息的薩拉丁與御主描述的無所不為的惡人重合起來。
如果不是御主說出口,她絕不相信前代Ruler薩拉丁會做出召喚罪業的惡行。英雄哪怕技不如人戰死也不會留有悔恨,強行在自己失敗后噁心勝利者,完全是小人之舉。
「『吾宣言,汝已死。(Et declarationem, et mortuus es)』」
鐮刀的刃口從背後穿透無防備的Caster,本次聖杯戰爭的Ruler同樣做出了她不會相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