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羅馬城屹立不倒
「一切都明朗了,阿迪爾。你的哥哥背叛了你,真是有趣,我還以為不直接參与聖杯戰爭的他早就計劃好了在最後關頭搶走聖杯許願。」
安東尼純屬為了嘲笑阿迪爾,他自己清楚必須要有從者才能接觸大聖杯,這條規則好比跟令咒類似的門票,免得被外來魔術師過多干預。埃米德也的確「得到」了從者,新的問題也接踵而來,為何埃米德要著急地親自參與,還得到了偽Caster。
「Master,少說幾句。」
Lancer勸告時已經遲了,現在的阿迪爾頭腦里一片混亂,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會欺騙自己,而且那麼完美的人怎麼可能會存在需要聖杯實現的願望。
「沒理由的,這不可能!一定是哪裡有誤會!我要現在就去找他當面對峙!!!」阿迪爾激動地抱頭嚎叫,哪怕在開車回城時,Saber已經暗示過,他也毫無準備。「安東尼,是你做的對嗎?一定是你誆騙了我哥哥。沒錯,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一定是這樣子!」
接近瘋狂的阿迪爾已經不接受任何邏輯思考,他只要一個可以宣洩情緒的出口,再塑完美哥哥的形象。
「Saber,給我殺了安東尼!把他們都殺掉!你說的沒錯,這些異教徒一直沒安好心,尋找著害死我們的機會。」
Saber並不記得自己直接地說過這類話語,她僅是為了找一個挑起戰鬥的理由,暗示對方背棄盟約在先。情況已經變得愈發不利,Saber已經計劃好了,如果無法以小代價擊敗Lancer她就帶著阿迪爾先尋求Assassin的協助。若繼續順著Lancer的想法,Saber自知優勢將慢慢集中於Lancer身上。
Saber得到了阿迪爾的命令,本應立刻跨過溝壑與Lancer交戰,但她隱約預感到了不對勁。藉助令咒的聯繫,Saber單獨告知阿迪爾。
「阿迪爾,我建議暫時停戰,我覺得……」
「Saber,衝過去斬落他們的首級!」
被阿迪爾這般命令,Saber只好忽視自己的直覺,再度發起進攻。戰旗插入地面,競技場內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舉起手中的劍,Saber隔著溝壑擺出了揮砍姿勢,無疑她打算直接動用寶具,與Lancer在數招內分出勝負。風險很高但更符合現在的局面,無論是出於魔力消耗,還是被Archer偷襲的考量,她都不能再跟Lancer慢慢決鬥了。
Lancer也在第一時間做好了迎接Saber寶具的準備,他對於自己的造國神槍有著百分百的信心,看似所向披靡的劍鋒並不一定撞在羅馬的城牆還能奏效。
「……」
猛地望向競技場上方空置的觀眾席,Saber感覺到了令她本能敵視的魔力,人數確定為一人,在她舉起劍時還未出現。
「是誰躲在那裡!」
Saber變出另一面戰旗,指著觀眾席方向,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分心關注一個中途闖入的青年。
黑暗中隱藏著的人並未馬上現身,Lancer的競技場能從多方面保護「觀眾」,除非Saber不計代價地對觀眾席使用寶具。
「只是一位立於場外的過路客,我覺得他有資格進入競技場觀看這場決鬥,所以讓他進入了固有結界。他的到來並不會影響你我的決鬥,既然你要用寶具與我一決勝負,儘管放馬過來。Roma無畏強敵。」
言語永遠沒有親眼所見有衝擊力,當Saber看到遠處觀眾席上的邪術師,無名的怒火與仇恨蓋過了她先前的恐慌。彷彿藏身於黑暗中的怪異青年跟自己有著深仇大恨,明明Saber能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手中的利劍似乎牽引著她向觀眾席上的青年揮砍過去。
「他是誰?人類?魔術師?」
Saber如果不是身處競技場,而是單獨遇到那名青年,很可能遵循戰鬥本能先砍死對方再確認身份。
不只是Saber,安東尼也並清楚為何Lancer要邀請一個看起來古怪的青年的觀看從者間的戰鬥,按道理即便是魔術協會的魔術師也要在第一時間迴避介入從者戰鬥。還遠沒到需要魔術協會的人來處理善後事宜對方的出現讓他感到詫異。
「Saber,不要理睬對方拖延時間的伎倆,速戰速決!」
阿迪爾現在只想立刻離開這裡,返回駐地跟自己的哥哥當面對質,弄清楚是安東尼等人還是偽Caster操控了他哥哥,他的哥哥沒可能會放棄他,去實現奪回聖城及巴勒斯坦全境和平的願望。
「遵命。Master。」
Saber相當於第三次重新發起進攻,並且因為期間的某些因素,導致她最初的氣勢喪失大半。最初她可以裝作理所當然地發起決鬥,並強調錯在Lancer組,可現在不單是她拔劍的行為因為埃米德的電話失去了正義性,又因為一個不知名的人類青年,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在決鬥上。沒有一個條件對她有利。
沒有動用寶具,Saber插下又一面旗幟,徑直衝向Lancer,瞬間爆發的力量震得地面都發出響聲。
其後沉重的劍刃砸在了Lancer拉起的城牆上,兩者間原本用以分割的溝壑對爆發全力的Saber跟不存在一樣。在先前的戰鬥中,Saber正是靠著自己過人的氣力與Rider的戰象抗衡。
城牆被撞碎,Saber側身閃躲,飛揚的沙土后,神槍以多根樹杈形式穿透碎裂的城牆。Saber再次依靠直感優勢躲開了需要幸運才能做到的閃躲動作。
如果這一次Saber再被Lancer輕鬆抵擋所有攻勢,同樣是分出勝負。Saber除了寶具,自身實力盡數展露,手中劍煥發出無形的魔力,Saber不止有多樣性的近身戰技能,無死角地將她強化為近戰軍神。她的劍更在此之上,其名為「湛盧劍」,在這個世界或許為幻想,但在她所處的世界,這把神兵利器毫無疑問被她所持有。
即便是締造羅馬根基的神槍,Saber的劍在品級上亦不輸分毫——古中國各大傳說中位於頂點的十把神劍之一,甚至可以說除了Lancer的神槍,這場聖杯戰爭中近乎沒有從者還持有此等級的神兵利器。
比先前的任何一次劈砍都更迅猛,在Saber還未落地前,劍鋒掃過Lancer的身體,Saber沒有再給Lancer抵擋的機會,哪怕這將意味著自己被神槍所傷。
鮮血沿著傷口流淌下來,即便是Servant的身體,也沒法抵擋人造兵刃的頂峰所揮砍的全力一擊。
Lancer踉蹌數步,將變回原本形態的神槍護在身前,劍傷貫穿了他胸膛,但並未達到一擊致命程度。他不得不承認Saber非常強,至少以Saber職介衡量,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劍之騎士,假如換成其他Lancer職介的英靈,絕無可能安然無恙地用肉身擋下這一劍。
「了不起,不愧為聖杯戰爭中公認最強職介的從者。」Lancer說完只感到略微頭暈與脫力,不只是劍傷,迅猛的劍鋒簡直是以斬斷山峰為目標揮砍而出,他能勉強站住同樣是硬撐到了身體的極限。
「不可以倒下!以令咒之名下令,立刻二次使用『皇帝特權』治癒自身!」安東尼毫無猶豫地使用了令咒,他的Lancer是羅馬神祖,區區一般從者的致命傷在他的從者身上不過是可以治癒的重傷程度而已。
「沒錯。羅馬可不能因為強敵奉上全力一擊而倒下。那樣的話,便是羅馬……」
身上的劍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彷彿Lancer強健的身體返回了受到攻擊前的狀態,因為按照常理,不存在短短數秒鐘治癒那種程度損傷的魔術。
「有愧於雄偉立於七丘的威名!」
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Lancer從自己抓住破綻的全力一劍下保持站立,並治癒劍傷,Saber單手捂著腹部的貫通傷口,緩緩跪下。並非她臣服於羅馬,而是無力繼續發起剛才程度的進攻,失敗的壓力與傷痛讓Saber感到絕望。
腹部的傷痛並不嚴重,可她除了寶具已經不剩下任何還有資格與Lancer戰鬥的方式。Saber得不得準備迎接失敗,她輸得心服口服,擋住她數次衝鋒的羅馬,的確超越了她的想象。
「……是我輸了。」
看著Saber倒地,阿迪爾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明明前一刻還是Saber重創了敵人,為何之後Lancer能以令咒修復必死的劍傷,並像毫髮無損一般站在原地。
「以令咒……」阿迪爾也打算動用令咒,哪怕是手背上最後一道,他不認同現在的結果,Saber在他心中是所向披靡的東方將軍,無關於宗教信仰,是只要共同戰鬥過一次就會被其英勇身姿折服的軍神。
「不需要!阿迪爾,我不會因為這點傷就死去。勝負已分,是我敗了。」
Saber聽到自己的御主要動用最後一道令咒,趕緊忍著傷痛重新站了起來,她喝止了阿迪爾的咒語,並將劍收回劍鞘中。身著鎧甲的她從背後看無法看到傷口,但沿著裙甲流下的鮮血真實告知了阿迪爾,Saber為了砍中Lancer自己承受了不輕的刺傷。
「Saber。依照之前的約定。你們必須加入到共同討伐Caster的盟約中,作為你失敗的代價。」
Lancer特意強調了這件事,他不單是說給Saber聽,也是為了說給背後產生「先把Saber幹掉,聯合其他從者圍攻Caster」想法的御主安東尼。
「你完全可以殺了我。」Saber沒立刻同意,僅是捂著腹部一笑置之。要是她贏了肯定會殺死Lancer,她揮出全力一擊就打算好了以自己受傷換取擊殺Lancer。
「羅馬必遵守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