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步向差錯
「你不會在召喚惡靈后一直呆在原地吧?」Caster將自己的影像傳送到了Ruler度瑪面前,結果發現度瑪還站在燒成廢墟的某村落廣場中。Caster根本沒在乎這個村子叫什麼名字,怪只怪某魔術師選擇了那處作為從者的召喚地,在她的思維中如此。
「這裡……安全。」
度瑪解除對自身的沉默,從最低耗魔狀態「醒」來,對於正統的從者來說,那便是從者意義上的睡眠。「節約……魔力。」
「我的魔力或是大聖杯的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不需要如此客氣。儘管把魔力當做施捨灑滿大地。城堡里有充足的人造人儲備,如果我們不把這些電池的魔力消耗掉,也不過是讓這些低廉的複製品白白損耗掉。」Caster的精神狀態並不好,讓人很懷疑她呆在城堡里還能做什麼事情。
「任務一、順利,一、失敗」度瑪沒有表情變化,無論是把自己召喚的從者當做定時炸彈送到Saber組手裡,還是指派惡靈去城裡大開殺戒。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她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嗯,我都知道,在以太鏡的監視下,沒有什麼事情能逃過我的眼睛。」Caster將偽Caster目前的狀況影響也放到了度瑪面前。「那群白痴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你的從者。如果他們知道這位來自南美洲的反英雄從者有什麼寶具,絕對會嚇一跳吧?居然只是關押在設置了魔術結界的洞穴里,還用繩子與鐵鏈象徵性捆住了她的手腳。每天都能通過以太鏡看到蠢貨們愚蠢至極的行為。」
Caster笑得前仰后伏,桌上的酒杯都差點被她打翻。
如Caster所言,阿迪爾讓Saber把抓住的偽Caster關在城鎮外一處地洞中,為了防止偽Caster的詛咒侵蝕周圍環境,阿迪爾還在洞口設置了阻斷詛咒的魔術結界,至於水平如何……其實偽Caster肯乖乖被綁住手腳呆在洞穴里全靠守在10米外的Saber。
「相較於這項任務的進度,昨晚另一邊的狀況就糟糕透了。你召喚的惡靈被Lancer的御主和聖堂教會的人合力殺死,收集的靈魂也都四散逃逸了。」
「再次召喚?」度瑪說完就欲走到召喚陣前再次使用自己的魔術。
Caster搖頭表示否定,她揮動手指,讓分成兩部分的影像變為三部分,某張狼狽的臉孔浮現在了出來。
「秦檜,你也失敗了。我還指望你能讓我稍微刮目相看,逃跑的本事倒是很在行。」
Caster看似生氣的樣子反倒讓被強制連線的秦檜安心了,但他深知Caster不是善人,依舊耷拉著腦袋。「Caster大人,一個準從者實力魔術師、一個克制邪術的修女、還有Lancer與對我同樣有敵意的Archer。小人昨晚能逃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周圍的居民都已經被疏散,魔術協會的魔術師與那個修女都在搜尋我的下落。您也是知道的,正面戰鬥我的邪術派不上大用處。」
「廢物就是廢物。你只需要繼續執行我的命令就可以了!」Caster帶著手套的左手用力一拍工作台,止住了秦檜多餘的解釋。
「度瑪,你要求你的從者不可以對Saber組的人使用詛咒,在適當時候引誘Saber御主的哥哥攜帶小聖杯到足夠空曠的地方,你則引誘Assassin到他們的位置。借用Assassin承諾小聖杯屬於埃米德的約定,刁難Assassin。最起碼要讓Assassin對Saber組不再保持好感度。之後你的從者就可以解放寶具了。雖然因為我還存在的緣故,要浪費一道令咒。但收益足夠高了。」
「了解。」度瑪清楚自己召喚的偽Caster有什麼寶具,因此不需要詢問寶具解放后那些人怎麼處理,她只需要擔心Assassin被重創后,如何趁機會殺死Assassin。
「之後是你。秦檜。這次如果你還失敗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人一定完成。請您息怒。」
「說起來,這項任務非常適合你來做。」Caster飲盡杯中剩餘的藥劑,睏倦的雙眼馬上恢復平時模樣。「如何讓埃米德單獨帶著小聖杯離開就是你的工作了。但因為你昨晚的任務失敗了。我要追加一條,讓埃米德與阿迪爾決裂。兄弟反目晚間劇可是這個時代人類喜愛的類型。我也想在城堡里收看一場你導演的精彩演出,為了讓我不至於無聊到傳送至你背後捏碎你的心臟。你可要絞盡腦汁,抱著去死的決心完成我的追加任務。」
Caster再度笑了起來,她這一次明擺著要讓秦檜去死,只要被Saber岳飛嗅到秦檜的氣味,會發生非常血腥的事情——一定如此。
「免去了你思考逃跑的精力,我的追加任務很周到吧?不只是讓度瑪那邊更順利點,還能讓Saber組順帶完蛋。我們都有好處,如此完美的計劃也只有我這樣的天才才能設想出來?對吧?」
度瑪依舊沉默,秦檜則嚇得冷汗直冒,貪生怕死的他並未想到新主人殘酷到連聽話的狗都不需要,無法用昏庸或賢明來形容Caster,在她的觀念里,絕大多數人都是棋子,隨時會被她推至死地,棋子有何種表現都不重要,因為秦檜那套對君王適合的套路在Caster身上根本不管用。與殘酷的魔女相處,需要同等的實力水平為前提,除此以外的人在魔女眼裡都是可笑的存在。
萬一Caster又覺得死去的棋子有取樂的價值,再度復活即可。連生死規則都能無視的魔女,又怎麼會在乎人性?
「給個回應,秦檜。你難道也獲得了『沉默』的特權?」
面對Caster故意的刁難,躲在某處牆角的秦檜只能繼續用最恭敬的語氣回應Caster的命令,他已經無法揣測Caster現在有沒有對自己動殺心,為何會變得如此怒氣沖沖,似乎只要他顯露出思考的表情,就會進一步惹怒Caster,落得個身死下場。
「一定儘力完成你的吩咐。一定。」
「很好,廢物就是要有這樣的態度,在我覺得看到你會產生厭惡前,每一分每一秒都給我搖頭擺尾地叫喚!如此一來,我說不定會念在你能逗樂我的功績,在這次聖杯戰爭結束后,再次復活你。」Caster說完,將秦檜面前的影像圖關閉,留給他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
秦檜想的一點也沒錯,被Caster復活的人都活不長,就算僥倖活到最後,也會被Caster找各種理由殺死。自己分配到必死的任務,也算是一種婉轉的死法,還有一句明顯是空頭支票的「獎賞」可能性。能把人的生命輕易當做獎賞的存在,絕不是人類層次敢與之較量的。
另一方面,Caster交代完度瑪剩餘部分的事項,關閉了以太鏡傳輸影像的魔術,她有種預感,從昨晚聽到沙條愛歌從大聖杯內傳來的警告后,她就有了這種預感。她從被召喚后就開始準備的道具並不能壓制住沙條愛歌。
沙條愛歌能讓本不可能成為冠位從者的Caster獲得「冠位資格」,就很有可能有應對準冠位從者級別寶具的殺手鐧,至少像Caster這樣的頭腦派不會愚蠢到召喚出一條自己殺不死的巨龍當寵物。
現在Caster唯一說服自己的理由是沙條愛歌的精神狀態與正常人有極大差別,知識水平也局限於正常人類平均值之下,沒有千里眼之類可以監控全局的能力,唯一能影響到的只有她的御主——達尼克。除此以外對方在大聖杯外沒有任何一枚可以使用的棋子。
Caster的優勢是情報和隨時偷襲的機會,劣勢在於存在一定實力差距。但就像她無法知曉自己與Assassin加百麗之間的實力差距一樣,她也不清楚沙條愛歌究竟有多強。這樣讓在疲倦之餘,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如果她的計劃失敗,就真的只能指望以Assassin職介降臨的某位熾天使能戰勝大聖杯的沙條愛歌。
但加百麗就算打敗了沙條愛歌,對於這個世界的人類而言,也是一場災難。因此Caster又不得不思考自己召喚的Ruler度瑪能否抑制Assassin加百麗。顯然通過引導度瑪去挑釁加百麗,只能得出否定的結論。
一場棋局如果只是普通的黑白雙方,存在的解依靠超級計算機就能得到,而後找出最優解。但現在Caster身處於一場多方混戰的棋局,Assassin的降臨不只是打亂了Caster所有計劃安排,也給了Caster一種可以借用其力量的念頭。而這種想法嚴重影響了Caster選擇最優解的思緒。
她不是加百麗,天知道加百麗究竟想通過這次聖杯戰爭做些什麼。
想得愈發頭痛,Caster揮手砸碎酒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城堡里已經被Caster裝上了電梯等魔術師眼中不正常的設備。她來到城堡地下,走向存放著大聖杯的位置。
地下室人造人們照舊在維護魔力汲取系統的運行,他們不間斷地把使用完畢的人造人拆卸下來,換上全新的替代,同時另一批人造人負責將使用完畢的同族軀體裝上推車,送往同處地下室的廢棄回收爐。通過這種更換電池一般的方式,整座城堡的魔力全來自於此。
Caster對於這種無趣的低效魔力獲取方式並不滿意,但她念在是自己御主自認一項偉大的發明,才沒有干預。
大聖杯的外殼還沒有變化,內部的魔力已經被改變了流動方式。Caster有一刻甚至產生了砸碎大聖杯的衝動,她也快被目前的態勢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