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近鄉情怯!

  走時還不過是初夏,回來時卻已是盛春了。轉眼就是一年!

  下了火車,看著這一切熟悉的景物,感覺是那樣的親切。就連一個普通的垃圾桶,我都覺得比京城的順眼。我從來沒發現過我竟是如此的熱愛南淮。


  出了站台,打車回家。我並沒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我想像我走時那樣,偷偷的走,悄悄的回來。


  到家時,我正開門。就聽門內有撓門板的聲音。我一打開,一個黑影一下躥到我的身上,我哈哈一笑,是擼你!

  擼你前爪搭在我的身上,腦袋不停的搖晃著。嘴裡還發出「哽哽」的聲音。它在用它的方式表達對我的歡迎。


  家沒人,但收拾的卻很乾凈。我四處看了看,我從前放東西的位置一點兒都沒變。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石頭的傑作。


  我簡單收拾了下,換好衣服。拿出電話,給芸姐打了過去。好半天,芸姐才接起來。還沒等我說話,芸姐直接問我說,

  「中宇,你還在京城嗎?大約什麼時候回來?」


  我故意逗她,反問說,


  「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去?」


  芸姐咯咯笑了,


  「我希望你別回來了!」


  我哈哈大笑,問說,


  「真的?」


  芸姐「嗯」了一聲,

  「真的!」


  芸姐也在故意逗我。


  我直接告訴她說,

  「可我已經回來了……」


  「啊?」


  一聽我回來,芸姐大吃一驚。她馬上埋怨我說,

  「你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你在哪兒?我現在找你去……」


  我告訴芸姐我正在家裡。芸姐一聽,立刻告訴我,讓我等她,她一會兒就到。


  放下電話,我逗擼你玩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聽樓下的門鈴響了。我拿起對講一聽,原來是芸姐已經到了。我本想讓她上樓,和她溫存一會兒,但她卻讓我馬上下樓。


  我帶著擼你下樓,剛出樓道。就見芸姐正站在門口。正笑吟吟的看著我。我一步上前,死死的把她抱在懷裡。芸姐也摟著我,她在我後背輕輕掐了下,嬌嗔的說道,


  「你越來越討厭了,回來也不告訴我!」


  我嘿嘿一笑,低頭想要親吻她。但她卻馬上推開我,小聲說,

  「別鬧,晴姨在呢……」


  芸姐這一說,我才看見。原來晴姨一直站在車旁邊。她穿著淺紅色的套裙,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正微笑著看著我倆。


  我忙和芸姐分開。走到晴姨面前,晴姨看著我說,


  「中宇,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沖晴姨笑著點了點頭。晴姨還是像從前那樣溫婉漂亮,只是她的神情多了幾分落寞。這和明叔的過世有直接關係。


  我們三個閑聊了一會兒,芸姐看了下時間,忽然說,


  「中宇,你先去看看你的朋友吧!我和晴姨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下,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我隨口問說,

  「什麼事?」


  芸姐看了晴姨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詢問晴姨她該不該說。晴姨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大事,你就別問了……」


  見晴姨這麼說,我也沒多想,猜測可能是女人之間的隱私,不方便和我說而已。


  她們倆開車走了。我打車帶著擼你去了學府路。準備去找王柯他們。


  下車后,到了之前的撞球廳。一看牌匾,竟然已經換名字。現在改名叫「學生公寓」。我有些奇怪,帶著擼你推門進去。


  一進門,就見整個撞球廳都已經重新裝修。間隔成了幾個房間。我有些奇怪,之前遊戲廳和台吧的生意一直不錯。怎麼改成了小旅館?


  而閆小池正坐在吧台里,低頭擺弄著手機。我進來后,她也始終沒抬頭。我沖吧台敲了敲,閆小池還是沒抬頭,她低頭一邊玩手機,一邊嘟囔說,


  「帶身份證了吧?是住鐘點房還是住一宿?」


  我呵呵笑了。閆小池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這是學生公寓,來這兒開房的大都是處對象的學生。


  我把手伸到吧台裡面,照著她腦袋彈了下,同時說,


  「我要住一年!」


  閆小池被我彈的有點疼,她立刻捂著腦袋,一臉憤怒的抬起頭。一見是我,她手中的手機險些掉在地上。同時大聲喊著,

  「啊!!!中宇哥!!!」


  她臉上那驚詫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和我久別重逢,倒更像是看見鬼了。接著,她吧台裡面跑了出來,拉著我的胳膊,又蹦又跳,還上下的看著我。一臉的驚喜,大聲問道,

  「中宇哥!我們都想死你了。你到底去哪兒了?怎麼也不給我們來個電話呢……」


  還沒等我回答她,她轉頭沖著樓上大喊,

  「王柯,你們快點給我滾下來!中宇哥回來了!」


  這小丫頭,這麼長時間沒見,她是越來越潑辣了。她話音一落,就聽樓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就見王柯、王鋒、徽總從樓上急忙的走了下來。一到我身邊,誰也不說話,都輪流的和我擁抱著。


  這就是兄弟之間的友誼。無需廢話,一個擁抱就能代表千言萬語!


  一分開,王柯立刻對閆小池說,


  「走,關業!出去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我們就在附近找了家飯店。進包房后,我問他們說,


  「土匪呢?他哪兒去了?」


  王鋒一邊玩著手裡的硬幣,一邊回答說,


  「你忘啦?不是你安排他在胡姐那兒當助理呢嗎?這個時間他當然是上班呢……」


  我笑下,以為土匪早就不在胡姐那兒幹了呢。沒想到他乾的還挺長遠。徽總給土匪打了電話,土匪一聽說我回來了,他說馬上就到。


  點完菜,我們一邊等土匪,一邊閑聊著。我問王柯說,


  「王柯,遊戲廳和台吧怎麼忽然不幹了,改開這麼個小旅店,能賺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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