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意思
蘇凡並不知道自己和霍漱清為什麼會這麼突然地調回京城,就算是不問,她也能猜到是重大的事件。
而果真,等到兩人飛機落地后,霍漱清就直接被接機的人員帶去見孫首長了。
「你先回家,不用等我。」霍漱清對她說。
她點頭,看著他上車離開。
京城的風,和回疆真的不相上下。
狂風吹亂了她的長發,蘇凡看著他的車子遠遠離開,撩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碎發,也上了曾家派來的車子,離開了機場。
曾家派來接蘇凡的,是曾元進的一位生活秘書,因為這次是霍漱清和蘇凡離職回疆一起回家,曾元進就派秘書代表自己去接女兒女婿了,當然,曾元進也是知道女婿是一下飛機就要走的。
「我媽感冒好了嗎?」蘇凡問父親的秘書。
「這次有點嚴重,還沒好,一直在家裡休息。」父親的秘書說。
「希望孩子們不要太讓她分心。」蘇凡說道。
「沒有沒有,孩子們都很乖,嘉漱都沒有再去找夫人,倒是念卿每天都陪著夫人,連夫人吃藥都是她在旁邊盯著的。」父親的秘書說。
蘇凡笑了下,念卿還真的是那樣的孩子。
「我哥回來過嗎?」蘇凡問。
「昨天剛回去。」父親的秘書說。
蘇凡「哦」了一聲。
就在霍漱清和蘇凡接到命令回京的時候,曾泉正在京里出差,而方希悠也是在京里辦公。兩個人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一起去了方希悠奶奶的墓前獻花。
今年只有方希悠的大姑和曾泉、方希悠去了墓地,其他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沒有出現。本來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時節,即便是孫首長和夫人去方家悼念了,可是方家人並沒有因此而特別重視。至於方希悠大姑的兒媳婦姬雲期,雖然無事可做,可是畢竟是孕婦,墓地風太大,也就沒有直接跟過去,只是在停車場等著他們。
坐在車裡,姬雲期遠遠地看見曾泉給方希悠系扣子的場景,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應該穿羽絨服的。」曾泉對方希悠說。
「沒想到今天風這麼大。」方希悠卻說。
「我們每年來的時候風都這麼大,你這記性比我還差。」大姑說道。
「我也覺得。」曾泉接著說。
方希悠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笑了下。
「小嫂子的氣色很不錯啊,看著那動作敏捷的,一點都不像是懷了五個月的。」曾泉對大姑說。
姬雲期年紀比曾泉和方希悠都要小很多,一直把曾泉和方希悠以「泉哥」和「姐姐」稱呼,可曾泉還是把姬雲期叫做「小嫂子」,畢竟顧長清要比他年長。
「她啊,一天到晚就靜不下來,我讓她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都不行,要不是我盯著啊,她都能去爬長城。」大姑說道。
「活潑一點不是挺好嗎?」曾泉說道。
「那也不能上躥下跳的啊!跟個猴子一樣。」大姑說道。
「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雲期陪您,您一天到晚不得無聊死?」方希悠說道,「雲期本來就是個好動的性格,您生生的把她綁在家裡,要是真的有什麼抑鬱之類的傾向就不好了。」
大姑看了曾泉和方希悠一眼。
「懷孕的時候,人的荷爾蒙會發生變化也會影響到心情,您還是讓雲期去她喜歡的地方多玩玩,免得她在家裡有什麼意外的話,到時候您後悔都來不及。」方希悠說道。
「是是是,我現在變老巫婆了。」大姑說道。
「哪兒能呢?希悠只是擔心小嫂子心情受到影響,沒別的意思。況且,您不比我們更心疼小嫂子嗎?」曾泉打圓場道。
方希悠看了曾泉一眼,也迎上了他的視線,便趕緊轉過頭。
「行,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聽你們的。其實,我也沒說把她綁在家裡啊,我也——」大姑道。
「那當然,您哪能是那樣的老古板呢!是不是,大姑?」曾泉笑道。
「你啊,這不是拐著彎兒說我?」大姑停下腳步,笑看著曾泉,道。
「絕對不敢!」曾泉笑著說。
「好,那回頭我跟她說,看她想去哪裡玩吧!派人隨時照顧著就行了。」大姑說。
從墓地下來,一行人就回去了方家準備陪爺爺一起吃飯,只不過姬雲期根本不知道他們三個在外面聊的都是和她有關的事。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出了墓園。
「剛才,謝謝你。」方希悠對曾泉說道。
曾泉愣了下,便說:「我也沒做什麼,不用這麼客氣。」
「我大姑就是太小心雲期和孩子了,結果就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方希悠說道。
「那也沒辦法,之前的嫂子就是因為這種事出意外的,大姑肯定也是擔心。」曾泉道。
見他看手機,方希悠捏著衣襟,心裡的話卻還是沒說出來,就轉過頭看向了車窗外。
是她太敏感了嗎?還是說他真的變了?自從那件事之後,自從他說要重新開始之後,他對她似乎是多了一些關心和耐心,再也沒有以前那樣不耐煩的樣子了。這是她的錯覺,還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他也只是作秀而已,僅此而已。
方希悠這麼想著,默默看著車窗外。
曾泉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還好吧?」
方希悠一愣,看著他。
什麼叫「還好吧?」怎麼了?
「我看你跟大姑說小嫂子的事——」他頓了下,放下手機,注視著她,「如果我說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話,請,見諒。」
讓她不舒服的話?
方希悠完全不明所以。
他,在說什麼。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問,他的手機就響了,是工作的事。
「今晚嗎?可以。你們約好去我那邊見面再說。」曾泉對電話里的人說。
「不用和爸爸說一聲嗎?爸爸也在家裡。」方希悠等他掛了電話,說道。
她知道,按照他這個說話的語氣,今晚是要和那些跟隨他的人見面。到了這樣的關鍵時刻,他是要給自己的人做部署的。
曾泉手底下是有人的,這些年通過他父親的關係在各個部門、各個地方安插了不少的人,更不用說他通過那個在軍中掌握人事大權的舅舅安排的人馬。這些人當中的一些主動跟了他,畢竟如果沒有他,這些人想要出頭並不容易。如果按照這個標準來說,霍漱清,也算是其中的一員。只不過,曾泉從未如此看待霍漱清,而霍漱清,也從未加入任何這樣的團隊。
「不用了,回頭我會和爸爸說的。」曾泉看了她一眼,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這下,方希悠是驚呆了,徹底,震驚了。
那些人到底是誰,這是秘密,她只知道有這麼一批人、這麼一個小團體,可是,具體是誰,她並沒有完全搞清楚。因為這些年曾泉從中協調提拔調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是曾泉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呢,還是曾元進刻意給兒子提供了這樣的機會,曾泉的這個網路,到底有多大多深,方希悠根本不知道。而現在曾泉願意讓她了解,是,什麼意思?
方希悠,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