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掂量
「你就按照我說的跟他們談!」父親這麼說。
「嗯,我知道了。」葉勵錦說完,父親那邊就掛了電話。
葉勵錦放下手機,站起身,舒展著雙臂,走出房間。
今天天氣不錯,藍天白雲。
花園裡的的海棠,已經綻放出了花苞。
春天,快要來了嗎?
很快的,曾泉和方希悠就乘車來到了葉勵錦的家中。
這是葉勵錦的一處莊園,方希悠和曾泉以前都來過這裡,那是葉勵錦舉辦小範圍聚會的時候,只不過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這兩年曾泉沒有來過,只有方希悠出席。這裡有一個小型的音樂廳,可以容納五十人的那種,音響效果比很多的專業音樂廳都要好。業內人士,不管是演奏界,還是歌唱界,抑或是舞蹈界,凡是這些搞藝術的,能在葉勵錦家裡演出,就算是真正踏入上層圈子了。而這裡,也是葉勵錦展開她公關的一個重要場所。
葉勵錦本身沒有擔任任何的公職,只不過是掛了幾個大公司的顧問,也是從來都不去參會的那種,只拿錢不做事的。年近五旬的葉勵錦,卻總是打扮的非常時髦年輕,看起來也不到四十歲。當然,和羅文因相比的話,還是要差一些。儘管羅文因實際年紀比葉勵錦大,而且羅文因的衣著打扮從來沒有刻意年輕化,可是,畢竟羅文因的相貌氣質在那裡,不是葉勵錦可以匹及的。
「樂隊都來了,還在準備呢!」把曾泉和方希悠從下車處迎接進入大廳,葉勵錦笑著說。
「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兩個都來打擾姐姐了。」方希悠和葉勵錦挽著手,微笑著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泉回來了,能到我家來,真是給足了我面子。」葉勵錦笑道。
話剛說完,葉勵錦就說:「我們先去茶室坐會兒,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讓那些人自己去聊吧!提前沒有跟你們說,我也不能直接讓你們去見那些人啊!」
雖然之前和方希悠並不知道葉勵錦說的「那些人」具體是誰,但是肯定也都是靠近葉勵錦得好處的,或者是借著葉勵錦提供的機會互相交換信息獲取想要的東西。葉勵錦的分寸,把握的非常好。而且,她也並不想把屬於自己的利益,推到曾泉和方希悠那邊去。畢竟,和曾泉方希悠相比,她的優勢還是有差距的。
說的是不給曾泉方希悠添麻煩,實際上也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更不想讓曾泉和方希悠認為她是沒分寸的人,顯然他們都不是這樣的人,不能壞了規矩。
三個人來到茶室坐在三張單人沙發上。
這間房子的裝修是和式風格,四張單人沙發靠在露台邊上,寬闊的露台則是做出了枯山水的感覺,潔白的石子,還有簡單的盆景。屋子裡掛著一幅畫,方希悠認出來那是明朝時候,霓虹國一位德高望重的禪師的作品,流傳在世的並不多,而中國就更少了。當然,這並不妨礙葉勵錦擁有它!
「今天我們來打擾勵錦姐,其實是有件事。」曾泉開口道。
僕人端來茶點,很快就關門離開了。
檀香,從香爐里升騰了起來。
「阿泉啊,你這也太過分了,沒事就不來我家嗎?」葉勵錦笑著道。
「實在是勵錦姐你大忙人,我們哪裡好隨隨便便跑來打擾?」曾泉笑道。
葉勵錦笑著,坐在曾泉對面,道:「你瞧你這話說的,我哪有你忙啊?說吧,你們,什麼事兒?」
說完,葉勵錦看向方希悠。
方希悠淡淡一笑,道:「其實也沒別的事,就是想麻煩姐姐你跟古家說一聲,不要隨隨便便發一些關於荊楚的稿子。」
「哦?」葉勵錦玩味地笑了,看向曾泉,「是不是那個姓蔣的又給阿泉你添堵了?」
「勵錦姐,我們也不打擾你陪客人,就長話短說了。葉伯伯主動跟我們提出要一起合作,可是我們非但沒有看到葉伯伯合作的姿態,反倒是古家先冒頭來了。」曾泉說著,看著葉勵錦。
葉勵錦只是笑笑,沒說話,她顯然也沒有想到曾泉會這麼直接說。
「勵錦姐,古家在荊楚經營也不是一年,蔣書記雖說不是那一系的,也是糾纏的很緊。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葉伯伯是很清楚的。雖說我不想對葉伯伯揣度什麼,可是,咱們都是明人不做暗事,葉伯伯這樣叫人敬仰的前輩,何必在背後給我使著陰招呢?」曾泉說著,淡淡笑了下。
葉勵錦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沒想到曾泉還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就說這是他們搞的鬼。
「阿泉,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對你可是從沒有一點壞心的,單單說我,從來沒有坑過你們吧?」葉勵錦這麼說,也知道是在瞎說,什麼沒有壞心?曾泉的小命差點沒了的不是他們搞的還是誰?於是,葉勵錦馬上就找到了別的點。
曾泉和方希悠也知道葉勵錦是在瞎說,只不過就不撕破臉皮了。
葉勵錦見狀,接著說:「不說別的,我們家那個野種,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就去給希悠添麻煩,那件事也是我來處理的,是不是?光看這一點,我和你們也是一心的吧?」
方希悠沒想到葉勵錦居然提起葉黎?不禁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
曾泉的餘光注意到了,便笑著對葉勵錦說:「勵錦姐大義滅親,這一點我們是記得的。特別是,如果不是勵錦姐在葉伯伯面前力保,恐怕以珩也是麻煩了。」
葉勵錦笑了,卻笑的很不自然。
「既然咱們都是一心的,而我們也答應過勵錦姐絕對會全力支持姐夫,而且,程家的事情葉伯伯只管摘桃就好,這也是我們答應過的。勵錦姐這邊,應該沒有什麼疑問吧?」曾泉盯著葉勵錦,問道。
「沒有,當然沒有。」葉勵錦笑道。
「那麼,我就有個不情之請了,請勵錦姐轉告姓古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找麻煩,後果,可好好掂量掂量!」曾泉道。
方希悠看著曾泉。
葉勵錦笑了,道:「我當然是樂意給你傳這個話的,只不過——」
「勵錦姐,我聽說姓古的可是在攀葉伯伯這根高枝兒呢!只是不知道這次的事,算不算是古家給葉伯伯獻的禮呢?」方希悠打斷葉勵錦的話,道。
葉勵錦看著方希悠。
方希悠端起茶杯,只是輕輕吹著茶杯里的茶葉。
「姓古的這種,本不是可以入眼的,這些年也是越來越走下坡路,走著走著就走岔了路。他們要幹什麼,葉伯伯沒看過,勵錦姐你耳聽八方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方希悠說著,喝了口茶,就把茶杯放下了。
葉勵錦和曾泉看著她。
「我們雖然和葉伯伯之間有些意見不完全一致,可說到底一顆心都是一樣的,誰都不會想著自降身價、自毀長城——」方希悠這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葉勵錦的身體是震了下的,端著茶杯的手不禁一抖,茶水灑了出來。
方希悠起身,拿起一張紙巾走到葉勵錦身邊,彎腰接過葉勵錦的茶杯放在楠木沙發的扶手上,擦著葉勵錦裙子上的茶水印。
「這茶水的印子,擦一擦也就掉了,可是,臉上一旦被潑了油漆,那可是一輩子都洗不幹凈的。勵錦姐,你說是不是呢?」方希悠說著,看著葉勵錦。
兩個女人距離非常近,只不過二十公分,四目相對,眼睛里卻是波捲雲滾。
「葉伯伯不是那種甘願把一生英名毀掉的人!」曾泉說道。
「是啊,我也相信。」方希悠說著,對葉勵錦淡淡笑了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葉伯伯的人品,我們都是知道的。而且,葉伯伯也划不來被姓古的那些下三濫的小人給構陷了,對不對?真心划不來。」
葉勵錦聽方希悠和曾泉這麼說,也笑了。
這兩口子,不是說出現問題了嗎?怎麼配合的這麼好?難道消息有誤?
而且,今天的方希悠,和那天的婚禮上碰到的判若兩人,難道是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葉勵錦心裡這麼懷疑,臉上卻還是帶著微笑。
沒有人知道曾泉和方希悠同葉勵錦談了什麼,當葉勵錦看著這夫妻二人乘車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暗淡。
「夫人?」身邊的管家問了句。
「當初,可能就不應該留活路!」葉勵錦說完,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管家沒明白,卻順著剛才葉勵錦的視線看向了院子里那輛遠去的車子,不禁怔在原地。
「是我,你那邊近期不許發布任何關於曾泉的消息!」葉勵錦對電話里的人說。
那個人明顯是愣住了,問了句「所有的嗎?」
「只能引用,不能獨家發表,否則,下次我可保不住你!」說完,葉勵錦就掛斷了電話。
音樂廳外的休息廳里,客人們正在聊天等待主人的出現。
葉勵錦推開門面帶笑容走了進去,和自己的賓客們聊了起來。
而曾泉和方希悠,遠離了葉勵錦的家。
「應該沒問題吧!」方希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