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震驚

  「漱清你也別這麼說。」曾元進開口道。


  霍漱清和曾泉望著父親。


  「迦因自己這些年,也是做了太多的錯事。你工作忙,這是事實,可是身為一個妻子,她並沒有完全為你去考慮。因為你忙,她就放縱自己和逸飛之間的往來,這是不對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應該這樣做。」曾元進道。


  曾泉聽父親這麼說,心裡,不禁有些不舒服。


  「爸,蘇凡她還太年輕,心智不是很成熟。我應該多包容她一些,多關心她一些——」霍漱清為蘇凡開脫道。


  曾元進卻搖頭,道:「這不是理由。你不用為她開脫。這也怪我和文文,要是當初能一直把她留在身邊的話,也就會早點培養教育她,而不是讓她變成現在這樣任性的樣子。」


  「她是個人,她怎麼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呢?」曾泉卻說。


  父親看著他。


  「爸,一樁歸一樁,迦因她和文姨不一樣,您不能用文姨的標準去要求她。而且,漱清說的很對,她太年輕了,她對於漱清這些年的變化沒有足夠的準備。您讓她一個三十歲的人,去承擔文姨她們四五十歲的人的責任,用四五十歲的人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她怎麼可能做得到?」曾泉說著,頓了下,「給她一些時間,她會準備好的。只是,我們大家都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傾聽她的內心——」


  「傾聽她的內心?現在有那麼多時間嗎?」父親卻說。


  「就算沒有那麼多時間,可是你們這樣逼她,只會把她逼走!」曾泉說著,看著父親和霍漱清,「蘇凡,她不是個沒有骨氣的人,她什麼都不怕,怕的只有身邊的我們不理解她。」


  父親說不出話來,霍漱清,看著曾泉。


  不管到什麼時候,曾泉總是會維護蘇凡。


  「漱清,是個好丈夫,這一點,我們都承認。可是,漱清,你自己很清楚你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曾泉看著霍漱清,「她永遠都是在仰望你,永遠都是在追逐你的腳步。如果換做是一個沒有什麼想法或者說對一切都心安理得的女人,你的進步你的成功都是她的成功。可是,蘇凡不是那樣的人,你很清楚。不管你霍漱清有多麼成功,蘇凡,她永遠都是她自己。她從來都沒有把自己身為曾家女兒這一點當做資本,也從來都沒有因為她是你霍漱清的妻子就怎樣高人一等,她永遠都是把她當做那個花農家裡的女兒。她從來都沒有把丈夫的成功和家族的榮耀當做光環戴在自己的頭上,她看待這個世界,還是雲城市政府里的那個小公務員。她的確是太幼稚,太不懂事,好像完全和我們這個圈子格格不入,好像她沒有把我們家族和集團的利益當做她考慮問題的原則,她和我們的同僚的夫人們都不一樣,她沒有把她的心思放在勾心鬥角上面,她也沒有把集團的利益當做一切,沒有把丈夫的問鼎當做她追求的目標。所以,從這樣的角度來說,爸是對的,蘇凡她根本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可是,我卻覺得這樣的蘇凡,恰恰會對我們的未來帶來不同的景象。」


  霍漱清,看著他。


  曾元進,一言不發。


  「我們的這個圈子裡,不管是出生在這個圈子裡的人,還是後來進來的,大家都是對權力的威嚴有深刻的認識的感受,都很清楚權力對我們每個人意味著什麼。可是,我們這樣的人,究竟有多少在為老百姓為國家考慮?我們,或許可以說,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可是,在我們的眼裡,老百姓算是什麼呢?我們說,老百姓的福祉高於一切,可是我們實際上在做事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裡?恐怕,很多時候想的都是自己的得失,都是自己集團的得失。這麼多年,我們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可是我們究竟讓老百姓獲得了多少的幸福?我們又讓老百姓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多少的公平和自由?」曾泉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口,「這樣的局面,應該改變了,不是嗎?我們不是應該真正有更多的決策者以普通人的心態看待這個制度,以普通人的需求去改變這個國家嗎?所以,我覺得,蘇凡她這樣的單純和任性,並,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她給全國的女人都做出了表率,不管自己的丈夫有多麼成功,一個女人都不該放棄自己的夢想,不該借著丈夫的成功作威作福。不管她成功還是失敗,她,並沒有隨波逐流。」


  父親和霍漱清,什麼都沒有說。


  「如果我們非要走到那一步,要在我和漱清之間來選的話,」曾泉說著,頓了下,看著霍漱清,「我希望將來走到最後的人,是漱清!」


  「泉兒?」父親愣住了。


  霍漱清也是呆住了,盯著曾泉。


  「至少,蘇凡比希悠更會為這個國家的老百姓考慮。」曾泉說著,給自己倒了杯茶。


  「謝謝你這麼說。」霍漱清看著曾泉,道。


  曾泉苦笑了下,看著霍漱清。


  「可是,我們選擇領導人,並不是看妻子的。」霍漱清道,「而且,你說的很對,蘇凡她,的確是比希悠更懂得老百姓。但是,她不通權術,她是沒有辦法像希悠一樣對一切都遊刃有餘的——」


  「至少蘇凡沒有背著你和小飛上床,也沒有去殺死自己的情人,更沒有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曾泉說著,端起茶杯,猛地喝下了一杯。


  書房裡,一片安靜。


  「你和小飛怎麼說的?」曾元進打破了這一片安靜,問霍漱清。


  「他說他明天回京,到時候帶上那個。」霍漱清道。


  「泉兒,讓以珩派人把小飛接過來。免得他在路上出什麼意外。」曾元進道。


  「好的,我給以珩打電話。」曾泉說著,就拿起手機,給蘇以珩打了過去。


  夜色,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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