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你代替
蘇凡走了之後,覃逸飛也在家吃了午飯,然後就乘車離開了。
本來這次來榕城是要去蘇凡和念卿以前住的那個房子里看看的,可是沒想到蘇凡來找他——
更沒想到的是蘇凡和他說的那些話,她那麼說了,那他呢?該怎麼做?
她的心裡,是有他的,她是理解他的處境的,那麼這就足夠了,他早就別無所求了,還能有什麼想要的呢?這輩子已然如此,沒有別的奢望,就想著為她做最後一件事,不管她能不能親自加入,可那至少是她的夢想。
只是,當他聽了她說的那些事之後——
就這樣吧,相忘於江湖,也許就是他這段感情最好的歸宿。
車子,漸漸遠離了槐蔭巷。
他拿起手機,給葉敏慧撥了過去。
此時的葉敏慧正在和朋友吃飯,接到覃逸飛電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慍怒了,可是當著朋友的面,她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那個幸福的新婚女子的模樣。
「逸飛?」葉敏慧問。
「我準備回滬城,你要不要走?」覃逸飛問。
葉敏慧心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她這個,而且,他怎麼和蘇凡一見面就要回滬城?難道蘇凡又挑唆他什麼了嗎?
可是,她來榕城,就是跟著他來的,確切地說,是追著他來的,現在——
蘇凡婆婆住院了,蘇凡按說暫時應該不會離開榕城,那麼,逸飛去滬城,應該也不會見到她。
「晚上靳書記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你現在回去滬城幹什麼?」葉敏慧道。
「有點急事,辦完就回來。」覃逸飛道。
「那你就過去吧,我不走了,你晚上記得回來!」葉敏慧道。
「我知道。」覃逸飛道。
說完,他就直接掛了電話。
「嗯,好,晚上我等著你。」明明電話那邊的人已經掛斷了,可是葉敏慧還是對著手機里這麼說了一句,說完了才按掉了。
「真是好甜蜜啊!」樊家珍看著一臉幸福的葉敏慧,笑著道。
「才結婚好不好啊?」葉敏慧放下手機,道。
「嘖嘖,你們兩個認識交往了這麼多年,可是現在結婚了能這麼甜蜜,真是很不簡單呢!」樊家珍道。
「有什麼難的嗎?」葉敏慧問。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七年之癢知道的吧?」樊家珍道。
「這個當然知道了,可是這是結婚以後的啊,我又沒結那麼久。」葉敏慧道。
「談戀愛也是一樣啊!雖說未必是七年這麼準確,可是呢,很多人談的久了,也就跟結婚了的人一樣,慢慢感情就淡了。」樊家珍道。
葉敏慧一言不發。
「不過,你們兩個看著這麼甜蜜的,一定是沒問題的。」樊家珍笑著道。
葉敏慧只是笑了下,道:「吃飯吧,就你話多。」
自己心裡的苦,也只有自己慢慢咽吧,要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讓別人都知道嗎?讓別人都笑話她是一個怎麼失敗的女人嗎?
蘇凡和覃逸飛的傳言已經那麼多了,她難道要蠢到去證實那些傳言都是事實,向全世界的人證實她的丈夫一直愛著另一個女人嗎?
她葉敏慧不是那麼蠢的女人,她葉敏慧,更加不會讓別人笑話。
畢竟,她是葉家的公主,葉家的公主,是不允許有這樣的失敗!
可是,上一代,不也是有失敗的婚姻嗎?同樣是葉家的公主,同樣是被無數人艷羨的葉家女兒,不也在婚姻里敗的一塌糊塗嗎?
是啊,姑姑的事——
葉敏慧不願再去想了,每個家裡都有失敗的婚姻,她不能想太多。
可是,不能想,並不代表著不能做。
蘇凡在醫院裡見了逸飛不夠,還要跑到家裡去見,讓那個邵芮雪陪著,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他們兩個不是單獨見面,是有第三個人在場?掩耳盜鈴的把戲,騙得過誰?
越想越氣。
「家珍,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吧!」葉敏慧道。
「有事?」樊家珍道,「好,那我也不吃了,咱們一起走吧!」
「好啊,你等一下,我問一下那個人在哪裡。」葉敏慧說著,就拿著手機起身了,走到了一旁,撥出了霍漱清的電話。
霍漱清剛準備去醫院,卻接到了葉敏慧的電話。
霍漱清剛離開Adam的咖啡店準備去醫院,卻接到了葉敏慧的電話。
他愣了下,葉敏慧給他打什麼電話?
「敏慧?」他問了句。
「霍書記,您現在在醫院嗎?」葉敏慧問。
「沒有,我在外面,準備過去。」霍漱清問,「有什麼事嗎?」
「呃,有件事,我想跟您談一下,您現在有時間嗎?」葉敏慧問。
「哦,好的,有時間,我在——」霍漱清說著,把咖啡店的地址告訴了葉敏慧。
「我知道了,您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到。」葉敏慧說完,就掛了電話。
霍漱清轉過身,走進了店裡。
「霍先生——」Adam見他進來,愣住了。
「等會兒葉敏慧過來找我,我在樓上等著她。」霍漱清道。
「好的,我知道了。」Adam道,便讓店員在門上掛上了休息的牌子。
葉敏慧突然來找他,而且是在蘇凡去見了小飛之後,那麼,葉敏慧來找,基本就是為了這件事了。
霍漱清便坐在樓上的一間書房樣的包廂里,等著葉敏慧。
而與此同時,前去滬城路上的覃逸飛,接到了曾泉的電話。
「泉哥?」覃逸飛問了聲。
「逸飛,有句話,你能聽我的嗎?」曾泉道。
「好啊,你說——」覃逸飛道。
「迦因的事,以後,別再管了吧!」曾泉直接說道。
覃逸飛,愣住了。
「我知道你關心她,你要幫助她實現夢想,可是,逸飛,你為她做的越多,霍漱清和她的矛盾就越深,敏慧對她的怨恨也就——」曾泉道,「你明白的吧,逸飛?」
覃逸飛,沉默了。
「逸飛,有些事,是應該霍漱清去做的,如果霍漱清失職沒有做到沒有做好,那也不能是你代替他去做。凡事,都有個界限,你,懂的吧?」曾泉道。
「哥,你說的,我知道。」覃逸飛道。
「逸飛,我知道你是為迦因好,這個世上,沒有誰比你更為迦因考慮,可是,你如果真的要為她好的話,就不要再為她做什麼了,你為她做的越多,她對你就越依賴,她的處境只會變得更糟糕。」曾泉道,說著,他頓了下,「我知道我說這些話讓你很傷心,可是,迦因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她出什麼意外,你明白嗎,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