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書房裡,安靜極了,霍漱清沒有想到是這件事。
突如其來的人員調動,在這個時間點,的確是不容小覷的。而且,還是覃春明這樣的調動。
只是,霍漱清該怎麼辦?他在松江省才沒兩年,一年多的時間,各項工作還都在穩定推進。現在整個國家出口受到重創,東部地區經濟疲軟,需要拉動中西部的發展來推動經濟的增長。而他調到松江省之後做的也就是這方面的探索,目前已經看到了一些希望。可是,突然之間讓他放下手裡的工作調去別處——
在離開榕城之前,他也是在榕城做了很多的規劃,即便是現在,榕城的發展基本上還是按照他當初設計的那樣在進行。現在讓他離開松江省——松江省的情況和當初榕城是截然不同的。就像覃春明所說,他在榕城長大,對榕城的情況很熟悉,甚至是整個華東省,可是,現在讓他離開——
見霍漱清良久不語,覃春明道:「我理解你的猶豫,你是想做點事再離開那個位置。可是,你要知道,機會不是經常有的。」
「我明白,覃叔叔。」霍漱清道,「曾泉可能要離開現在的位置,他說想要去邊疆。」
覃春明點點頭,看著霍漱清:「你的意思是讓曾泉去?」
「嗯,曾泉目前的狀況,如果讓他去邊疆,怕是對他的婚姻更糟。希悠是不會和他一起去的,這個節骨眼上兩個人繼續分開的話,情況會越來越糟糕。而且,曾泉他還年輕,您帶著他對他來說是更好的歷練。」霍漱清道。
覃春明陷入了深思,道:「按說這人員調動,是你岳父的活兒,可是現在情況特殊——」說著,覃春明看向霍漱清,「說到邊疆,那邊,也需要派人過去了。」
「您指的是西還是新?」霍漱清問。
「新!」覃春明道,「那邊現在情況不太好,可是首長的大方略里,那個地方是最重要的一個環,需要一個各方面都能穩得住的人過去,不管是經驗還是魄力。」
霍漱清點點頭。
「這種地方,曾泉去,不行?他的經歷和執政經驗,都不足以應對那邊複雜的環境。」覃春明道。
「的確如此,曾泉去那邊還是有點太年輕。」霍漱清道。
「你是覺得我去滬城比較好?」覃春明問。
「嗯,滬城的情況雖然複雜,可是目前您去切入反倒是比華南省容易些。華南省那邊,要看方書記那邊的進展才能選擇時機。如果是您馬上要離開華東省的話,滬城是最好的選擇。」霍漱清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很希望你跟我一起走,就算是你不跟我一起走,你去華東省接替我也是好的。」覃春明道。
「我想在松江再干兩年,等工作有所起色再說。」霍漱清道,「您說的對,機會不是經常有,可是我也不想自己每一個任地都是留下一堆爛尾工程,回頭看看自己這輩子什麼都沒有做。」
「你的心情我明白,不過,我覺得你回去之後和你岳父聊聊,可能他會有更好的安排。」覃春明道,「我明天去和首長談一下,等你回家和你岳父商量之後,再告訴我一聲。」
「嗯,我知道。」霍漱清道。
「曾泉,」覃春明頓了下,看向霍漱清,「你覺得他適合去哪裡?不如我帶著他去滬城?」
霍漱清愣住了,望著覃春明。
是啊,覃春明可以帶著曾泉啊!滬城的話,有覃春明帶著,曾泉也可以好好的鍛煉自己,而且,方希悠也可以跟著過去——如果方希悠願意的話。
「這樣是很好。曾泉還年輕,您帶著他,對他的發展很好。」霍漱清道。
覃春明點點頭。
這樣的話,對於曾泉的事業和婚姻,都是最好的破局。
「只不過,您和他不能一起過去。」霍漱清思慮道。
「嗯,你說的對,所以,我想暫時讓曾泉去華東省待半年,等我在滬城一切都順利了,就把他調過去。」覃春明道。
霍漱清點頭,這樣的確是最好的安排。
「那你呢?就真的這樣一直在松江待下去?」覃春明問。
「嗯,我想先呆兩年。」霍漱清說。
覃春明點點頭,道:「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聽聽你岳父怎麼安排,他可能有其他的考量。」
霍漱清「嗯」了聲。
「曾泉和方希悠要是離婚了,可就不那麼好了。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離婚,你這次做的很對。雖說他們離婚對我們整體的大計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是畢竟會分散注意力。我們盡量想辦法維繫目前的狀態,至於結果能怎麼樣,就只能慢慢看了。」覃春明說道。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看著曾泉他們兩個走到這樣的地步,心裡也是很不舒服。」霍漱清道。
「你是支持他們離婚的嗎?」覃春明問。
「如果只是考慮我和他的私交,我是支持他離婚的。可是,畢竟他是曾元進的兒子方慕白的女婿,他的離婚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一樁離婚案了。所以,站在另一個角度,我還是覺得應該再深思一下,不要急於做出決斷。」霍漱清道。
覃春明點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曾泉也還是太年輕了啊!」
「是的,不過呢,我覺得他除了優柔寡斷一些,沒有別的毛病。」霍漱清道。
覃春明沒說話。
霍漱清說的沒錯,曾泉的確是優柔寡斷的人。
「不過,他也不是總是優柔寡斷,也就是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有些猶豫,其他方面都還好。我和他在工作上也接觸過一陣子,感覺他在工作上還是挺有主見的。」霍漱清道。
「還是有些人性的!」覃春明道。
霍漱清道:「他這種性格,在我們這個隊伍里算是不常見的。所以,有時候我覺得也並非是壞事。性格裡面人性多一點,或許對於這個國家和人民來說也是好事,對民眾更多一些人文關懷,可能會更好。」
覃春明點頭,道:「你說的對,就看他經歷再豐富一點,可能會有所改變。不過,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的。」
霍漱清點頭。
看著霍漱清,覃春明想了想,問:「迦因,怎麼樣了?」
霍漱清望著覃春明,道:「呃,好多了,現在,好多了,我準備明天就帶她回洛城去。」
「回去了好啊!」覃春明嘆了口氣,喝了口茶。
「覃叔叔——」霍漱清叫了聲。
覃春明看著他。
「小飛的事,這次,是蘇凡她沒處理好,抱歉。」霍漱清道。
覃春明搖頭,道:「這都是孽債,債還完了,也就沒牽挂了。小飛的事,他自己去解決,我也不想再過問了。」
「他可能還想幫蘇凡做點事。」霍漱清道。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跟覃春明說很不道德,可是,霍漱清知道,要是想解決覃逸飛和蘇凡的這點事,似乎,也只能用非常的手段了。
覃春明怎麼會不明白霍漱清的意圖?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已經很難說誰對誰錯了。
「哦,這樣啊!」覃春明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你明天帶著迦因回去吧!迦因身體不好,你多注意著點,多回家陪陪她。她經歷的事太多了。」
「嗯,我明白!」霍漱清道。
兩個人正聊著,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霍漱清起身去開門。
「小秋?」他驚訝道。
覃逸秋看著他就笑了,走進來,道:「我猜的還真沒錯,我爸只要回來啊,不管什麼時間,只要你在京里,肯定就會叫你過來了。」
霍漱清看著她也笑了,道:「你這是在吃醋?」
「是,我吃醋!可惜我沒辦法,再吃醋也沒轍。」覃逸秋笑著道,坐在父親旁邊,「這麼晚了,你們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點?」
「不了,我和漱清談完了,他要準備過去了。」覃春明對女兒道。
覃逸秋看向霍漱清,對父親笑著道:「您看看您也真是的,幹嘛大半夜把漱清叫過來?什麼要緊事不能天亮再說?」
覃春明和霍漱清都看著覃逸秋,覃逸秋就笑了,對父親道:「漱清出訪這麼長時間,和迦因才剛剛重逢,小別勝新婚,您也真是忍心!」
「你這傢伙!」霍漱清有點無語了,嘆道。
覃逸秋笑著,覃春明也是無奈地搖頭了,這兩個孩子,從小都這樣。
於是,霍漱清就起身和覃春明父女道別了,覃逸秋主動去送霍漱清離開。
「你現在說話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霍漱清對覃逸秋道。
「我哪裡不著調了?小別勝新婚,我說錯了?」覃逸秋看著霍漱清,道。
「你說的這是你和老羅吧!」霍漱清道。
「切,我們都老夫老妻了,沒感覺了。哪像你啊,」覃逸秋說著,一把攬住霍漱清的胳膊,笑著道,「大家都說霍省長氣色真好,看起來像三十來歲的,果然娶了年輕老婆的男人就不一樣啊!」
霍漱清笑著看了她一眼,道:「你就貧吧!什麼詞兒都往我這裡堆。」
覃逸秋笑著鬆開他,和他並排走著。
「迦因,怎麼樣?我今天一直忙,沒來得及去看她。」覃逸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