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趁虛而入

  「你給我閉嘴,少說兩句話會死啊!」姜毓仁用他那殺人的眼神盯著路子風,可路子風故意視而不見,繼續很誇張地叫著。


  顧小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匆匆忙忙趕來趕去給他燉了湯,本來就心裡不爽,想找他抱怨的,可路子風這麼一鬧,讓她徹底沒了這種心情。


  見顧小楠盛了一碗魚湯,路子風忙跑過去,從她的手裡接過碗,笑道:「哎呀,還是顧老師體貼人,知道我坐飛機那麼長時間太辛苦,特意給我做了這麼清香的魚湯啊!我真是幸福啊!」


  顧小楠看向姜毓仁,他的那張臉,陰的簡直是暴雨來臨。


  「我急忙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這一碗就給你。」顧小楠對路子風道。


  路子風幾乎是感動地要哭,一手結果碗,抱著顧小楠就說:「顧老師太賢惠了!」然後鬆開她,望著她,笑眯眯地問:「要不考慮一下,把床上那個沒用的傢伙給摔了,跟我好?」


  話畢,一個靠枕不偏不倚就砸在路子風的頭上。


  顧小楠輕輕推開路子風,沒說話,給姜毓仁又盛了一碗。


  「姓姜的,你別太過分啊!小楠又沒和你結婚,憑什麼就不能跟我好?」路子風道。


  「路子風,你再給我說一句!」姜毓仁道。


  路子風也不理他,攬著顧小楠,道:「好好考慮一下,那個撲克臉根本不值得你喜歡,像你這樣品位出眾的美女,應該選我這種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路子風幾乎沉迷於對自己美好品質的讚揚不能自拔,要不是姜毓仁的一個靠枕飛來,他估計還要繼續說下去。


  顧小楠簡直笑的直不起腰,忙推開他,將魚湯端到姜毓仁面前,說:「好了好了,來!」


  路子風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被姜毓仁扔了兩個枕頭,坐在沙發上喝起湯來,嘴巴還不停地讚歎:「哎呀,真是美味啊,這就是讓我魂牽夢繞的美味啊!」


  姜毓仁真是恨不得下床暴揍路子風一頓。


  因為他的手不能動,這幾天一直是顧小楠給他喂飯吃,今天也是如此。


  熟悉的味道入口,姜毓仁的心境突然輕鬆起來,望著她,說:「只這一次就好。」


  顧小楠知道他是良心發現了,不語,只是笑了下,繼續給他喂。


  路子風一瞥頭,就看見這一幕,道:「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太不人道了吧?體諒一下我這個單身漢的可憐心情吧!」


  姜毓仁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顧小楠對路子風笑了下,也不說話。


  「唉,我還真是命苦!」路子風嘆道,「哪天我也出個車禍,小楠老師,到時候你也要來照顧我哦!」


  「你腦子進水了吧!」姜毓仁道。


  「有美人在旁衣不解帶地照顧,別說是讓我骨折,就是斷幾根骨頭也值了!」路子風道。


  「肯定會有很多人來照顧你吧?」顧小楠也忍不住打趣路子風。


  「那有什麼用?我只要你——」路子風說。


  「路子風,適可而止!」姜毓仁打斷他的話。


  路子風嘿嘿一笑,卻問姜毓仁:「晚上沒人給你送飯吧?我給咱們三個訂個飯,你覺得呢?」


  「可以,不過,我只能吃清淡的東西。」姜毓仁道。


  「那就弄月齋吧!」路子風說,姜毓仁點頭,路子風便走到外面客廳去打電話了。


  顧小楠不知道弄月齋賣什麼,不過,聽起來有點像是清真食品。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門口一直站著一個人,透過那一道門縫觀察著他們,那個人,正是聶瑾!

  在姜毓仁的門口站了一會兒,聶瑾便慢慢走回自己的病房。


  她的傷基本好了,可醫生堅持她住院療養,因為腦震蕩的問題還需要再關注。


  在醫院工作這麼久,她的生活每天都是忙碌的,從來都不知道在醫院待著還有無聊的無法忍受的時候。


  回到病房,家裡的保姆出去還沒進來,她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翻著茶几上的雜誌,腦子裡卻是剛剛看到的情形。


  自從那天發現顧小楠在姜毓仁的病房,她的心就沒有一刻安寧過。醒著的時候想這件事,睡著了夢裡也還是。這幾天,她每天都會偷偷地去姜毓仁的病房外,每次看到的都是姜毓仁和顧小楠那開心幸福的模樣,特別是姜毓仁,她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會那麼笑,還會說那樣輕鬆的話,還會像個孩子一樣的耍無賴。


  從什麼時候開始,姜毓仁變成那樣的人了?為什麼她那麼陌生?為什麼他對著她笑的時候都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而不像現在對著顧小楠?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她看著顧小楠喂他吃飯、扶著他在地上走,給他講笑話,有時候兩個人還會打鬧會爭吵。為什麼她和姜毓仁從來都沒有吵過?

  和他交往有三年多的時間,在交往之前,也是見過面的,雖說不是很熟悉——因為和她熟悉的人沒幾個——可是,兩個人從來都是保持著一種看不見的距離,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也不曾在意過,哪怕是他成了她的男朋友。


  可他還是個正常的年輕男人,不是嗎?她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也和他發生過關係。可即便是那屈指可數的幾次,他的表現也是不冷不熱的,好像沒有特別的激情,只是完成了一件工作一般。她一直以為他就是那樣的人,所以她對他很放心,她總覺得他對別的女人也不會有什麼激情。


  不知道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那幾年他真的沒有別的女人,總之她沒發現。這讓她感覺很安心,而且,她已經認定他就是自己要嫁的人。因為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都是花心的——這是她父親給她的印象,連父親都有兩個家,何況別的男人?——可姜毓仁是個例外,他溫文爾雅,而且,這種儒雅並非他可以表現,是從他的每一個言談舉止中表露出來的。他對感情專一,只對她一個人好,不管她工作再忙,他都會等著她,不會和她生氣。


  她以為這就是愛情的全部,被他包容被他愛護,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和婚姻。


  因此,她不能接受他提出分手的事,她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卻還是要分開?

  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沒有嫌疑犯,想來想去只有顧小楠!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顧小楠的情形,想起他看顧小楠的眼神,柔柔的,和平時不同。她不願相信,顧小楠那麼一個平淡無奇的人,怎麼會入他的眼?他是姜毓仁,他絕對看不上那種女人!可是,第二次見到顧小楠,她就覺得和第一次已經不一樣了。也許,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可怕的直覺。她甚至試探姜毓仁,而他,竟和他生氣了。那是他第一次同她生氣,而且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因為很久很久沒有和他發生關係了,她以為他會有需求,可他拒絕了她,在她住在他家裡的那段時間,即便是同床,他也沒有碰過她一下,最多就是親一下她的額頭,而且,那種親吻讓她感覺純屬禮節而非情|欲。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心裡就有顧小楠了,甚至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以至於姜毓仁被人誣陷的時候,她還認為那是真的,他並沒有被誣陷,因為他和顧小楠本來就有奸|情!只是顧小楠的那一紙處女證明打破了她的懷疑。


  更大的問題出來了,姜毓仁和顧小楠絕對不是清白的,別人不清楚,她聶瑾知道。可他們並沒有發生關係,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對於男女來說,上床很簡單。男人是生理控制心理的生物,可是明明心裡有意,卻沒有上床,那就說明對方在心裡有多重,他有多麼珍視那個女人。


  她可以接受姜毓仁和別的女人上床,即便那個人是顧小楠,可她不能接受他的心裡有別人。


  現實,卻如此殘忍地告訴她,那個平淡無奇的顧小楠已經深深進入了姜毓仁的心,以至於他可以為了顧小楠拋棄她聶瑾。他是個精明的人,他很清楚和她分手會有什麼後果,可他還是那麼做了,這說明了什麼,她很清楚。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即便是分手這麼久了她還是想不通,她覺得姜毓仁不會拋棄她,讓他那麼不計後果做那件事,一定是顧小楠慫恿的。那個可惡的女人,偷了她的丈夫。是的,姜毓仁是她聶瑾的丈夫,如果不是她一直推后婚期,他們早就結婚了。可問題是,姜毓仁為什麼要為了顧小楠和她聶瑾分手?她想不通,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顧小楠不要臉的勾引他上床,肯定是的。他們都在柳城,只要那麼想,肯定有的是機會,再加上顧小楠本身就是個很賤的女人,她一定會不顧廉恥地勾引他。而姜毓仁,一個人在那邊,很久沒有過性|生活,那個女人使些手段,就會讓他喪失原則了。


  她知道,男人本性如此,即便是她那麼信任的姜毓仁終究也擺脫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他們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是不會拒絕的,只要那個女人夠賤,這種關係會一直持續下去。


  於是,她的腦子裡就這樣想,就這麼認為了。於是她恨顧小楠,她要讓顧小楠在姜毓仁的心裡沒有任何地位,所以,那天和他見面,她就說了很難聽的話,卻沒想到會出車禍,更加沒想到這車禍竟讓那個賤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家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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