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六年前的真相

  「言之，你別怪媽媽，我原本只是想找他們談談而已……」


  沒想到趙媽媽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道歉，趙言之抓著媽媽的手，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顧搖頭。


  原來，六年前，簡家陷入商業危機，歐家早有察覺，抽身而去，全得趙言之的父親趙明川出手相助，方才渡過難關。


  身患絕症的趙明川自是擔憂妻女今後生活，方才與簡家合作，批下那個手續不全的項目。


  伴隨著歐雅若遠去，兒女情長的八卦事迹倒是很好地將這段過往掩埋，為了保全簡氏和趙明川的名聲，簡趙雙方心知肚明，皆未張揚。


  六年來，雙方倒是一直默契地延續著趙明川生前的約定，這也是簡家一直默認趙言之待在簡理身邊的原因。


  突聞自己不久於人世，而簡家遲遲不提婚事，趙媽媽自是迫切地想要找簡家商談，哪知剛好撞見簡家過河拆橋，竟欲與重返c市的歐家聯手。


  心知，自己若是強硬鬧場，吃虧的只能是趙言之，趙媽媽原本打算事後再找簡家清算，誰知簡夫人口出惡言，一再詆毀趙言之，更是任憑歐雅若肆意踐踏，作威作福。


  「……媽媽錯了，原本以為你嫁給簡理，就會快樂幸福……可是……」


  兩行清淚從趙媽媽眼中流出，砸在蒼老的手背上，更似重重地砸到趙言之的心上。


  「……媽媽，該說對不住的人，是我……」


  「……言之，不要哭，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人流淚……」


  趙媽媽替趙言之抹著眼淚，像是突然下了決心，用力將趙言之拉近。


  「言之，答應媽媽，離開簡氏，離開簡理……」


  趙言之一下子楞在當場，一滴眼淚還掛在臉上。


  離開簡理？離開那個她愛了十年，佔滿她青春和幻想的男人？


  明知道媽媽是為了她好，明知道她再這樣作踐自己，只會陷入無盡的深淵和痛苦，可是她……還是放不下。


  她愛他，這句誓言早就刻進她的骨子裡，隨著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不停地被重複，不停地被提醒！

  不是她頭撞南牆不回頭，而是她的心中壓根就沒有南牆！

  趙言之愛簡理，或許是趙言之用盡一生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言之？」


  趙媽媽用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滿是心痛和不舍。


  沉默了好久，牙齒都快咬破了嘴唇，趙言之終於哇地一聲哭倒在媽媽身上。


  「……媽媽……我答應你！」


  一想到她再不能喜歡簡理，哪怕是偷偷的，她的心就像被凌遲般痛苦，可是媽媽就快要離去，她這個不孝女什麼都不曾為媽媽做過，又豈忍心違背媽媽最後的心愿？


  「……你這孩子……」


  趙媽媽摸著女兒的頭，終是不舍。


  「既然難過，又何必勉強自己……爸媽最大的心愿其實從來沒有變過，那就是希望你能快樂……」


  「若是愛他能讓你快樂，你就自由地，愛吧！」


  「言之，原諒媽媽的自私……你爸爸來接我了……」


  趙媽媽終於還是走了，癌症和肌肉萎縮症，加上那意外的頭部撞擊，這個困頓不堪的身體早已承受不了這折磨。


  或許死亡對她而言，反倒是解脫，飽受折磨的，永遠是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