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胃癌

  「你說什麼？醫生……胃癌……」


  一直努力說服自己鎮定下來，身子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眼淚唰一聲落了下來。


  趙言之只覺時光似乎再次回到了六年前，連台詞都不曾變過分毫。


  六年前，她的父親就是胃癌晚期去世的，在母親歇斯底里的痛哭聲中，她顫抖著說出同樣的這一句話，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癌細胞已經擴散到食道，切除也無濟於事，說實話，化療只能白增病人的痛苦罷了……」


  醫生還在嚴肅地說著什麼，趙言之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她只覺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個小時，簡理坐在高級餐廳的包廂里，面露凶光。


  「怎麼是你？趙言之人呢？」


  寶兒捧著那份限量版的珠寶，嚇得打了個哆嗦。


  「簡總，言之姐好像有點急事……不過簡總放心，珠寶和鮮花都已經布置妥當了……」


  簡理有送女伴鮮花和珠寶的習慣，雖然每次都是由趙言之經手，但寶兒早跟著學了七七八八，自問半點差池都沒有，也不曉得到底哪裡惹到了眼前這尊大神。


  難道今天最重要的不是追求到今天的女伴嗎？


  「要是半小時后，趙言之還沒出現，你就跟著她一起滾出簡氏！滾！」


  被簡理的震怒，嚇得腿軟的寶兒只好偷偷躲到餐廳的角落裡打電話。


  而此刻電話那頭的主人卻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胡姨，我沒事，我媽呢？」


  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趙言之，強打起精神來，不肯讓自己倒下。


  「言之，你媽她還好，倒是你……」


  胡姨嘆了口氣，眼中無不擔憂。


  「你媽要是見你這個樣子，只怕更會難受……你別嫌阿姨多嘴，那個簡家公子是挺好的，要是擱在六年前，你們也算是門當戶對……但如今……唉……」


  「……我瞧那個夏先生倒是不錯，和你媽媽也聊得挺開心……」


  跟著趙家十幾年，即使在趙家最艱難的時候，胡姨也不離不棄，對趙言之而言，胡姨早就像親人一般的存在，她語中的意思趙言之又怎麼聽不出來。


  可是……她的心早在十年前，就深深系在那個白衣少年身上……


  「胡姨，我和夏先生只是朋友，你別想太多了……」


  不是她頭撞南牆不回頭，而是她的心中壓根就沒有南牆。


  「言之來了？」


  只聽趙媽媽的聲音從病房裡傳來，趙言之揉了兩把臉，強擠出個笑容推門而入。


  「小九，趙言之在哪裡！」


  眼看時間越來越近，而趙言之依舊沒有出現，簡理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冒了上來。


  「大少爺，你有沒有搞錯，你的女人，你來問我？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


  受不了簡理的咆哮，小九把手機拉得老遠，不料簡理突然蹦了一句：

  「雅若回來了！」


  小九正絮叨著，被這句重磅炸彈給震懵了。


  「……你打算怎麼辦？」


  「讓趙言之親自去給雅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