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裝了趙言之

  「夏先生，你忘拿湯了……」


  原本趙言之正要趕去上班，卻發現夏天明專門點的高湯忘了拿，她追著他的腳步趕回來，不料撞到了這一幕。


  破鞋？難道在簡理的眼中，她趙言之早已經低下到如此卑賤的地步了？

  「言之，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貧血加熬夜，身體可吃不消？」


  瞧她臉色不佳，郭曉婷上前一步，抓著趙言之的手，只覺她渾身顫抖，不由開口提議，殊不知趙言之心中的痛遠比身上的傷痛得多。


  這六年朝夕相處，簡理雖然一直對她冷漠無禮，但從未像今天這般不停地踐踏她的尊嚴和底線，她以為，有些東西已經被時間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沒想到她在簡理心中只是一雙破鞋而已，連安吉那樣的女人都比她高貴單純……


  原來，在這個她用盡青春愛了十年的男人眼中，她這六年的陪伴和愛慕不過是賤上加賤而已！


  安吉說的沒錯，她就連在簡理面前裝可憐博取同情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對她向來吝惜，從不曾有過半分情意。


  「不過是碎了個碗而已，你不用這樣……」


  夏天明軟語相慰，不料兩行清淚突然從趙言之臉頰滑落，碎的何止是碗，她分明察覺胸腔里某個地方也跟著一起碎了。


  看著趙言之狼狽的樣子，簡理分明有害怕，有愧疚，但他卻像是腳生了跟似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我先上班去了！」


  不敢看簡理的眼神，趙言之一陣風似地逃出了醫院。


  至於如何上的車，如何回的辦公室，趙言之全然不記得了。


  她的心中反覆回蕩著一句話，趙言之，你是破鞋，你比安吉還賤！

  似乎有了這句話打底，沒什麼比這更能刺傷她，趙言之匆匆挑了一份禮物，深吸一口氣，趕到了安吉的工作地方。


  「安小姐，對於昨天發生的事兒，我很抱歉，還請你能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件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看著眼前掛著標準笑容的趙言之，安吉詫異地瞧了她一眼，還以為自己昨晚偷接電話的小把戲被拆穿了，反倒豁了出去。


  「姓趙的，別囂張得太早，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趙言之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話中的譏諷，她也無暇顧及，她只希望能儘快辦完簡理要求的事情，回醫院照顧母親。


  「安小姐，若是不計前嫌，還請收下這條項鏈……」


  誤以為趙言之在示威，安吉冷哼一聲，抓起那條項鏈在纖纖細指上晃了兩晃，隨即「刺啦」地扔到地上。


  「回去告訴簡理，我安吉雖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收了錢還死纏爛打這種不要臉的事兒，老娘也不屑干！」


  「你們昨晚不還……」


  「別裝了，趙言之！」


  安吉不耐煩地打斷了趙言之的詫異，「要不是你在簡理面前又哭又鬧又扮可憐，簡理會捨得不要我？」


  「不過我告訴你，別高興得太早，正主快回來了，你這個連替代品都算不上的賤人早該掃地出門了……」


  安吉譏諷的話在耳邊不停地迴響，趙言之心中卻像是打翻了糖鹽醬醋，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