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一章:為了大唐
上千顆手雷雖然不多,但這些手雷所爆發出的巨大威力,卻是讓城下的敵軍徹底的失去了進攻的機會。
上萬敵軍就此潰作一團,戰馬不受控制到處亂跑的,運氣不好而被誤傷的。
就算欲谷設能夠快速的將部隊重新收攏回來,軍心也已經渙散了,士氣也更是沒了,一時半會兒的,也根本不可能重新組織進攻。
消息傳回到長安,不說是舉國歡慶,差不多也是整個朝堂高層都比較高興。
至少可以證明了軍事改革已經起到了作用,八百唐軍便能阻擋上萬敵軍的進攻,這不是成功又是什麼?
而蘇定方更是兵分兩路,一南一北齊頭並進,解焉耆之圍,滅高昌。
兩萬兵力,便能同時干這兩件事情,放在以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陛下,奴婢倒是覺得應當對西突厥施以懲戒。」從未開過口的宋忠,卻是忍不住的勸說道,實在是突厥人做的太過份了,以至於讓宋忠都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李元吉掃了眼宋忠,宦官參與政事?就算自己對他們沒有什麼歧視心理,也知道宦官絕對不能跟權力聯合起來,否則必定會翻天。
「誰去打?你去?」李元吉冷冰冰的問道,軍隊打仗容易也不能拿打仗當兒戲,說打就打啊,再說你一宦官,做好朕交給你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用得著你操心嗎?
搶權,搶活,這是每一個皇帝都很不喜歡的,李元吉也是一樣。
而歷史也告訴李元吉,宦官作起死來,那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的。
「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或許是從未見過李元吉以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或許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宋忠恨不能給自己兩個耳光,怎麼就這麼蠢呢?
雖然這次的事情也讓自己很生氣,可自己生氣有個卵用啊?皇帝比誰都生氣,用得著自己多嘴嗎?
「哼!」李元吉不禁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另外一人。
杜如晦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在大量名貴藥材補品的支撐下,便是到了如今,也給人一種強弩之末的感覺,任誰都知道,杜如晦的時間不多了。
而他的病情至今也始終是個謎,御醫們各說紛紛,通過長時間的觀察,發現杜如晦身上的病情很奇怪,像是某一種病,可卻又不太像,同時還有另一種病的癥狀。
到頭來御醫們也拿不出的準確的結論,只能按照各種出現的病情來醫治,而結論也只能是多種病的併發症,這種情況也不少見,但一般情況下是很難遇見的。
像秦瓊就是一個特例,因為早年間大量的征戰,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傷勢,加上失血過多,所以現在他也是病上加病,只是因為秦瓊早在李世民登基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他不去關心任何權力方面的問題,反而只是待在家中靜養,所以到目前為止,秦瓊還活的好好的,杜如晦卻是病倒了。
魏徵的那一拳固然有導火索的作用,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而到了如今,李元吉也不得不考慮兵部尚書的人選問題了。
對於唐史自己了解的並不算多,而對於現在的人雖說有些了解,但多少還是有些沒底氣。
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下,李元吉又是個不喜歡冒險的人,所以,他選中了李勣。
李勣的忠心是不成問題的,能力也應該不錯,畢竟在歷史上留下了不錯的名聲,至於以前的恩怨,李元吉倒是不怎麼在意,不然也不會在上台以後這麼久了,都還沒有對前朝的舊臣進行清理。
「你覺得朕應該怎麼做?」李元吉朝著李勣問道。
「臣並沒有什麼要說的,陛下的考慮已經很全面了。」李勣臉上稍顯有些苦澀的回應著,兵部尚書,入閣的大臣,大唐最高級別的長官之一,但是李勣卻更希望自己到邊境去,去靈州,或者其他的什麼地方都行。
李勣有李勣的想法,但李元吉可不管這些,望了眼正前方的新奇物件,工匠們正在進行著調試,繼續道:「秦人已經為朕做出了示範,所以朕只需要按照秦人給出的步子,一步步往前走就行了。」
李元吉指的是秦滅六國的戰略意圖,也就是著名的遠交近攻戰略。
雖然沒有明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李元吉的戰略思想。
先是咄咄逼人的突厥人,等搞定了突厥人之後,一方面派人重整絲綢之路,另一方面卻屯重兵於吐蕃,吐谷渾邊境,而這兩個國家都是與唐朝有領土接觸的國家。
因其特別的高原環境,在對唐軍作戰的時候,雖然沒佔到什麼便宜,但卻始終保持著優勢。
從來只有他們打唐軍的份,而唐軍卻很少能夠主動的出擊去攻打他們。
一旦滅掉這兩個國家,那麼大唐的周邊將會極其的安穩,到時候無論是跑,還是走,或者躺下來,都沒有關係,因為周邊再也沒有強敵可以威脅到大唐。
西突厥距離太遠,雖然不比東、突厥弱,但要想與唐軍交戰,他們首先要跋涉萬里的來到東部,而等他們來了以後,唐軍也早就準備好了。
滅吐蕃,滅吐谷渾,這是李元吉定下的戰略目標。
至於收焉耆,滅高昌,這個只能說是意外的收穫,也是自己將權力交給蘇定方所帶來的紅利。
「兵部的任務可不輕,接下來你怕是找不到一個偷懶的時間了。」再次肯定了自己定下的戰略目標,李元吉深出了口氣,鄭重的說道。
「前有裴公,後有如晦,臣不敢鬆懈!」李勣很識相的表態道。
事實也就是這樣,在裴矩和杜如晦這兩個案例面前,現在大唐的官員可沒一個敢偷懶的了。
皇帝念及舊情是一回事,但你自己作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則李勣的表態,卻是讓李元吉尷尬不已。
雖然這是對其他大臣的鞭策,但對於李元吉而言,這卻是莫大的諷刺。
在自己當皇帝的期間,平均一年累死一個內閣大臣,這樣的名聲可是要不得的。
傳出去人家還指不定怎麼說自己壓榨剝削這些大臣呢,尷尬的擺了擺手,也算是為自己洗白一下:「他們那都是反例,朕雖不舍他們的才能,也不願放他們歸去,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朕要的是一個健康的大唐,而不是讓你們爭取累死在任上,朕也希望他們兩個的案例能夠給其他人帶來一些警醒,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若有不適,耽誤一些工作也是無妨的,小疾可請假,大病可請辭,只要能夠恢復,朕還會重用你們,千萬莫要把自己搞到最後一步,讓朕再也沒有復用你們的機會。」
「陛下聖恩,臣謹記於心!」李勣稍有些感動的說著。
不管怎麼說,至少李元吉有這樣一番話來勉勵他們,大臣們要的並不多,青史留名,皇帝的認可,只有這兩項就可以了。
權力人人都愛,但是錢財,大唐的官員卻並非人人都愛的,至少現在來說是這樣的。
「你上任以後,還是首先著手軍隊的改制,務必在兩年內完成全部的改制,三年內令所有的軍隊都形成戰鬥力。」李元吉做著最後的交代,軍隊的改制,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落後的通信技術與交通,在後世只需要一個電話,或者一個視頻會議就能解決的問題,在這個時代卻需要不斷的去奔走,幾分鐘就能搞定的,在這裡卻需要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半年的時間。
軍隊的改制也是同樣的問題,一則是受限於朝廷的財力無法支撐全軍同時進行改制,只能將緊急情況進行等級劃分,優先對等級高的地區進行改制,然後逐一往下推行。
登基兩年,杜如晦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剛剛改革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軍隊,所以兩年全部改革完成,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
但就算是再難,軍隊改革,府兵向募兵制,職業化的轉變還是必須要進行的。
伸手一指前面的那個新奇物件,在所有人看來,也是所有人都搞不懂,甚至是在心中大罵李元吉糟蹋好東西的東西。
李元吉卻是對這個東西抱有極大的期待,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在太極宮去跟即將上任兵部尚書的李勣談話,而是將地點選擇在了這裡。
「看到那個了嗎?有人罵朕暴殄天物,將上等的鋼鐵用於干這個,如果將這些鋼鐵用於打造兵器,足可以將大唐的每一個將士都武裝到牙齒。但是朕卻不這麼以為,那個被大多數人痛罵的東西,在朕看來,卻要比那些水泥路還要重要。」
李勣悄悄的努了努嘴,李元吉所說的那些人當中,也包括李勣,修建水泥路已經可以了,搞這個勞民傷財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也想不明白李元吉為什麼要這麼搞?
「終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朕的用意,你們也會感激朕如今的堅持,為了整個大唐的將來,朕背負一些罵名也是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