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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 多管閑事

  趙傳一言不發,齜著牙,臉色幾經變換,雙眼中的血色才慢慢褪去,然而長出嘴唇的犬齒卻沒能收回去。


  他勉強點了點頭,「她對你好,我就不傷害她。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找到好男人,就嫁了,不要等我。」


  也許是凸出的犬齒讓他不適,他說得十分緩慢,停頓也多了起來。幾句話說完,額頭竟然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說完,趙傳便抬腿欲走。


  趙秀一把拉住了他,「哥哥!你留下吧!你告訴我,是誰在控制你!我去求昭昭救你!」


  這一次,趙傳粗暴地甩開了她,將她重重拋在牆角的床上,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哥哥!」


  趙秀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狂奔到門邊,卻發現門外早已沒了趙傳的身影。


  她飛快地奔回電腦前,不死心地打開所有監控畫面,卻只看到趙傳出門后便四肢著地,以不似人類的方式,靈活敏捷地奔跑跳躍著,僅僅幾秒鐘便徹底跑出了她能看到的監控範圍。


  乾昭昭聽完她的講述,不由輕哼一聲,「我還當你是真的熱心呢!我一說請你來大學城幫忙,你就答應了。沒想到你只是聽趙傳的話,抱緊我這個保護傘!」


  趙秀瞪了她一眼,「你讓我上山布置監控,那時候劉世安都死2天了!我要是聽我哥哥的話才緊跟著你,還不一早就主動上門了?2天呢!控制我哥的那個人,要真想對我做什麼,足夠我死好幾回啦!」


  乾昭昭更加不高興了,狠狠地回瞪過去,「趙傳都提醒你有危險了,你幹嘛不早點過來找我?!你是不相信他,還是不相信我?」


  「你這丫頭怎麼拎不清重點?」趙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乾昭昭的胳膊上,「我就是幫你們調查了一些東西,就算沒有我,給孫權足夠的時間,他也能查到。那個控制著我哥的壞人,單單殺了我,有什麼用?孫權現在可是山陰市警局局長,殺了他,難道不是更直接?」


  「就你機靈!」乾昭昭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回拍在趙秀的肩膀上,「萬一那個人不按常理出牌,想著幹掉一個是一個呢?你就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才這麼膽大妄為!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傢伙!」


  「行了行了!你嫌棄夠沒有?」趙秀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多少有些輕率了,她瞪著乾昭昭,「我跟你說重點。你知道我哥是從什麼地方來找我的嗎?」


  「什麼地方?」乾昭昭眨了眨眼,「你不就監視了警局附近三條街嗎?難道你後來把整個山陰市的監控都給黑了?」


  趙秀搖搖頭,神情終於嚴肅認真起來,「我是有這個打算,想著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我哥哥。可是他離開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好像對山陰市的監控分佈十分熟悉,我跟了兩條街就跟丟了。不過,我後來查看了之前的錄像,你猜我哥哥一直躲在什麼地方?」


  「兩條街外?不對不對,他總不至於就躲在警局招待所里吧?」乾昭昭摸了摸鼻子,疏漏了趙秀這件事提醒了她什麼叫燈下黑。要是趙傳真的就躲在招待所的某個房間,那他們還真沒想到。


  趙秀的表情顯得十分奇怪,「不是招待所,不過也差不多了。我哥哥是從警局大樓里鬼鬼祟祟地鑽出來的。看方位,好像是解剖室那一片。」


  「他藏在警察局裡?!」乾昭昭眼睛都瞪圓了!這次燈下黑,可算是黑大發了!

  趙秀點著頭,指了指窗外自己原本住的大學城招待所,「錄像都存在電腦里,不信你派人取來看看。」


  乾昭昭滿臉憤懣地低聲罵道:「這個狡猾的傢伙!」


  隨即她便抬起頭看向趙秀,「所以,你是因為事先見過趙傳已經開始發生異變的樣子,才猜到這次在山上殺人的怪物就是他的?」


  趙秀也不否認,「沒錯,最一開始我只是在監控上看到一個影子。影子里那一對尖角實在讓我沒法放心,所以我後來偷偷背著你們放了幾架無人機出去。損失了一大半,才拍到那影子正面的樣子。」


  她苦笑了起來,「那還是托你們的福,我哥哥自斷臂膀后,元氣大傷,速度也減慢了不少,無人機才跟上了他。」


  「趙傳那個樣子你都認得出來?」乾昭昭不可思議道。她能確定那怪物就是趙傳,是因為在他扯斷胳膊的一瞬間,死氣大量流失,一度讓他的異變退化了,露出了半張人類面孔。


  可趙秀的無人機跟上的時候,趙傳應該早就恢復了才對啊!


  「我認得他身上那件衣服。」趙秀苦澀道,「短短几天沒見,衣服就成了破布條,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我當時也不敢相信,所以在你們都離開后,又讓無人機回去搜索了一遍,在我哥曾經藏身的地方又找到了他的鴨舌帽。」


  乾昭昭沉默了一會兒,趙秀找尋證據恐怕只是因為內心不願相信,事實上,她在看見怪物正臉的那一瞬間應該就認出了趙傳。之後看到衣服碎片,看到帽子,不過是讓她心中更加絕望而已。


  「隱身符是誰給你的?我們準備用誘餌圍捕趙傳的計劃,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乾昭昭心中有答案,卻和當時的趙秀一樣,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確認而已。


  「屠寅告訴我的,隱身符也是他給我的。」趙秀見她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於是輕聲笑了起來,「你也不用生氣。他告訴我,並不是為了幫我。而是為了將原本屬於你的難題丟給我。趙傳是我哥哥,到底要怎麼處置他,勢必會讓你為難。」


  趙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是我知道了這個計劃,這個難題就變成了我要不要阻止你。不阻止,那無論你對我哥哥要殺要剮,我都不能怨你。如果阻止,那就是我對不起你,而不是你對不起我了。」


  乾昭昭恨聲道:「那個傢伙!誅殺怪物,保護山陰市的安全,原本就是極樂苑的責任!你要想恨我,就恨好了!要他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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